第二天,她便学杨二老师的装扮,耳边插一朵大红花,穿上件大红衣裳,和荣涟一同到了岑家大宅,岑员外夫妻俩不认得楚晴,不约而同地纳闷,怎么绣娘來和他们说图案的事,还带了个媒婆來,荣涟笑嘻嘻地答道:“员外爷,夫人,我今日带媒婆前來,可不就是想替贵府的芝心小姐说亲的么!”
“说亲,那对方是……”岑员外面露惊奇。
楚晴赶紧上前学古装电视剧里的媒婆,呼啦一声亮出红手绢,在老两口面前挥舞两下:“哎呀,我说员外爷,就我楚媒婆说的亲事,那一定是金玉良缘,您瞧瞧,最好的亲家不就在这儿吗?这位穆亲王府的荣涟姑姑乃是威灵王的姐姐,瞧上您家小姐的,可不正是她弟弟,三少爷荣涣么!”
岑员外一听是威灵王的弟弟,赶紧满脸堆笑地上前,又叫丫环赶紧再上好茶,楚晴心里暗自嘀咕着,不管哪个时代,商人最爱搭上官家,唯一能给富商好处的,不就是官吗?哪个商人后台硬,就必定更发达,若是岑员外的女儿能跟威灵王结亲家,还不是天大的好处,看來就算那位岑小姐不能立刻答应,他爹娘大可以先应下,这样那一撇自然就画了上去。
跟着,楚晴便见到了荣涣朝思暮想却暗恋不敢挑明的岑芝心小姐,就见那岑小姐唇红齿白、眼横秋波,走路袅袅婷婷,杨柳腰动,就是个极品美人,她不能不称赞荣涣一把,那小子果然有眼光,可是多看了岑芝心一会儿,楚晴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对方的确在和她谈荣涣,说什么荣涣人好,给岑家打造的铁器手艺也棒,但一直不敢正眼瞧她,似乎有意在躲躲闪闪,就那表情,便令楚晴无端地想起“口是心非”四个字,尽管她不愿意朝某方面去想。
“怎么,岑小姐是不喜欢这门亲事!”见岑芝心眼神越发闪烁,楚晴终究按捺不住,直接询问,崇尚自由恋爱的结婚的她向來自诩很讲道理,万一这岑小姐只是奉父母之命嫁给荣涣,荣涣能娶到娇妻固然好,但要过得不幸福,那就不好了。
“不,我……我全凭爹娘作主!”岑芝心羞涩地红着脸,声音低细如蚊。
吞吞吐吐,一看就像有问題,要真是百分百倾心答应才怪,楚晴倒抽一口凉气,她打从心底为荣涣叫屈,还说那小子眼光不错,可好歹也跟这岑小姐打过交道吧!怎么像这样一个摇摆不定的女人,他竟想娶回家做老婆。
以楚晴看女人的经验,这种表面上听一套话,心里又是另一套,表情和说话严重不一致的女人,十个中间起码有九个结了婚都会劈腿。
但毕竟那只是她的猜测,所以,还是等事情弄清楚再说。
“岑小姐估计是觉得这门亲事说得太突然,还沒來得及好好考虑考虑,我看不如请您再多想想吧!倘若您真愿意嫁给荣家三少爷,便在七日之内派人送一封亲笔信到庄王府,交给庄小王妃,那位小王妃与荣三少爷曾经是主仆,如今是挚友,必定会热心帮忙办妥各项事宜,我呢?今儿就和荣涟姑姑先回去,静候小姐回音!”
楚晴留下话,便和荣涟回到了王府,现在的庄王府,正是从前的工部尚书府,因为前代那位老工部尚书复职,自己有宅邸,此处便改名为庄王府,而回到京城后,为了应付她的恶婆婆恩泰长公主,她特地抱上天理,和庄仰哲一同先去长公主府参拜,长公主一看孙儿生得可爱,自然沒心思鼓捣儿媳妇,老驸马庄显德更是提议他们老两口要带天理,楚晴本來还在犹豫,该不该把儿子送过去,此时正好要帮荣涣说亲,看來天理的爷爷奶奶能帮她带儿子,这倒也还不错,再说,天理跟着他奶奶又不是一辈子,等她腾出空,立马把儿子接回來,就不用担心儿子和自己疏远。
于是当天下午,庄仰哲从宫里回來,夫妇二人便一同送天理去了爷爷奶奶家,办妥孩子的事,就算是先了了一桩心事,接下來,楚晴自然就要调查岑芝心,她向來不喜欢派狗仔队,更喜欢自己充当狗仔队,不过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带冬哥同行的,冬哥那块头,带去立马就得暴露目标。
果然不出所料,才盯了岑宅两天,楚晴就发现岑芝心有了异动,那夜,岑芝心悄悄从府里出去,塞了钱给家丁和丫环,便上了一座轿子,楚晴脚程挺快,一路跟着抬轿子的人穿街巷,直到一座官家府邸的后门,才停下脚步。
太尉府,这不是那狗太尉贺少霆的宅邸吗?楚晴早知贺少霆之名,也曾和庄仰哲去拜见皇上时候,见过那狗官一次,但从未“拜访”过这座府邸,看这太尉府连个后门都是金光闪闪的,她暗暗在心中呸了一声:你爷爷的,比皇帝老子还腐败,后门都镀金,扮太阳啊!姐才太阳你贺家祖宗十八代。
然而,惊奇归惊奇,看不惯归看不惯,她却并沒忘记正经事,不一会儿,那扇后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个锦衣华服的、看上去和庄仰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岑芝心一见那男人出來,便上前和他说话,楚晴离得远,沒听见他们说什么?但那男人一个举动险些让她吓得叫出声,他竟然抱住岑芝心就是一个法式长吻。
她扭头就走,接下來的画面,她哪里还看得下去,荣涣啊荣涣,你这天真的傻小子,你一厢情愿喜欢那姓岑的小姐,结果人家还沒结婚,就一边钓着你,一边给你戴绿帽子,你爱上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划不划得來呀。
七天,很快过去,期限已到,岑芝心沒有送來半封亲笔书信,显然是不能成亲了,楚晴沒告诉荣涣,可她心里气不过,她必须以庄小王妃的身份上门去岑宅一趟,荣涣就这样莫名其妙被甩,实在不值。
“岑小姐,跟本宫聊几句吧!”恢复本來身份的楚晴去到岑宅,把岑员外夫妇着实都吓了一大跳,而她更是指明要岑芝心出來见她,还故作云淡风轻地说要和岑小姐“聊几句”,岑家三口当场便脸色煞白,岑夫人拉过女儿叮嘱,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说千万别得罪小王妃,不然就死得嫩之类。
“小女愚昧,那日不知是小王妃,多有得罪……”岑芝心见楚晴怒气冲冲的样子,两腿一软,就朝她跪下去。
楚晴抬手拉起她,咳嗽两声:“都进你屋里了,你大可不必对我行这么大的礼,你岑大小姐跟谁有一腿,早点公开嘛,绕那么大圈子做什么?岑芝心,我告诉你,少在姐面前装可怜,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姐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要喊冤枉,好,忽悠吧!接着忽悠!”
“小王妃恕罪,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荣三少爷,请您千万不要惩罚我爹娘,求您了!”岑芝心眼角一垂,两行泪珠就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喂,你不是吧!张嘴就哭,说得我好像是见人就生吞活剥的母老虎一样,我呸!”楚晴哼哼着丢给她一块手绢,这女人演戏还演得有够逼真,都可以跟她这个“影后”抢饭碗了。
岑芝心眼泪涟涟,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道:“荣三少爷是个好人,可是?我早已对不起他……我被太尉大人之子贺琛所惑,已非完璧之身,荣三少爷看得起我,那是我的福份,爹娘想让我嫁给他那时,我本來很想就此坦白一切……但承蒙小王妃您宽宏大量,肯给我七日斟酌,我以为只要过了这七日,关于那件事,从此就烟消云散,不会再被提及……谁知,还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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