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妙闭着眼,耳朵却灵的很,这是“原配的妹妹”。
“用什么药,药不要钱啊?拿个什么东西堵上嘴就是了。”
这是那个大汉。
那姑娘哭个不停,也许是挣扎的厉害,被打了一巴掌,缚住手脚后拿东西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杨哥,那边那个是什么情况?咋绑了两个回来?”
这是“原配”。
将人一一对上后,方无妙大概也知道了这是个团伙,两个力气大的女性先挑势单力薄的年轻女性下手,用小三的名义让周围人不愿出手相助。把人打的惊慌失措了,再来个男人扮白脸,受害者六神无主之下便被骗走了。说是简单粗暴,又巧妙地利用了大众心理。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小姑娘碰上,实在很难破解。
杨哥道:“也是巧了,这么个小姑娘,非要跟着,那细胳膊细腿的,嫩的慌,我们这次怕是能搭上那边的线了。”
“真的?要是能搭上邢哥的线那就发大财了。成天往那山坳坳里跑,一路上还那么麻烦,一趟就挣那几万十几万的,我都要腻歪了。”
这是那个“妹妹”。
另一个声音嘶哑些,道:“嫌麻烦那你就别做,我还能多分些钱。”
看来这两人演的是姐妹,关系却不算太好,隐隐以那个杨哥为头目。看来这伙人是做惯了这种事的,先前似乎是把人拐了卖到偏远小山村去,现在又说要和什么叫邢哥的人搭线。
而且他们言行之中都将被拐卖的受害者当成货物谈论,那个叫邢哥要的,无疑就是所谓的上等货色。背后的龌蹉方无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其中多少透露出一些信息,方无妙不得不分出心神去听,又觉得光听他们说话时间难挨,便在体内运转着内力修炼。
***
上车没多久,那几人就极有经验地给两人戴上了眼罩,方无妙不知道他们最后将车开到了哪里,被粗暴地扯下车,只能根据走动的感觉猜测是被关进了类似地下室的地方。
将人关在这里后,他们便去吃饭了,直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走远了,方无妙才开始有所动作。他反手摸了摸捆住手腕的绳结,这种绳结挣开容易,但过会儿还得原模原样地捆回来就得花些心思先琢磨一下。
他不是没想过将那几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但想到他们之前所说的邢哥,倒不如先让他们搭上这条线,背后还能扯出些大鱼来。
方无妙好不容易将绳子毫发无损地解开,便立马解下了眼罩,站起身来环视了四周。这个房间不大,只有了一盏微黄的灯,明明是暖色调的光,却让人觉得散发着无限冷意,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那种微妙的酸腐气味造成的。
墙角里有一闪而过的光,方无妙悚然一惊,他虽然时常提醒自己这个世界有着不同于前世的科技,但是还是会有疏漏的时候。他迅速走到那里,心下一松,只是个金属材质的纽扣罢了,不是他所想到的摄像头。想来也是,那伙人虽然谨慎得很,但本质上还是偏向老一套的物理管理方式。
方无妙拿起那枚纽扣,看着上面刻着几个字母:LJY,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是不是哪个曾经被关在地下室的姑娘留下的东西,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他犹豫了会儿,出于谨慎,没有将这枚扣子收走,仍是放回原处。
一同被绑来的那个姑娘还在地上躺着,她身上还穿着方无妙给她披上的外套,因为挣扎得厉害,被结结实实地捆了几圈,又惊又倦之下,已经睡着了。
方无妙拿开姑娘头上戴着的眼罩和堵着嘴的布条,发现她的眼睛红肿得可怜,他拍拍对方的脸,小声地喊她醒来。
对方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看见他捧着她的脸也不知道作何反应,竟是又要流泪的样子。方无妙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项、项雨歌。”
她说话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方无妙主要是看项雨歌挣扎的太用力了,怕时机到来之前她就先把自己玩崩了,打算现在先和她通个气,让她心里有底一些。
项雨歌听方无妙说了那么多,还是有些怀疑,道:“你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合起来骗我?”
倒也不怪项雨歌会想到这个,毕竟之前那个男人便和那两个女人合起来演了一出大戏,方无妙这个看似帮过她的人,未必不是想从她这里图谋更多。
方无妙有些无奈,道:“反正我也不需要你配合我做什么,只要别闹得过分了伤到自己就好,你再等等,到时候了我就救你出去。”
项雨歌仍是半信半疑,疑惑道:“你这细胳膊细腿要怎么救我……”
方无妙知道自己这外表不靠谱,仍是好声好气道:“我厉害得很呢,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一说,项雨歌总算不再多说了,默默点头打算先按方无妙说的做。
方无妙记挂着那出去的三个人,道:“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劳烦你受点委屈,还得装作他们走时的样子。”
方无妙才把那布条重新堵上她的嘴,项雨歌又开始掉眼泪了,她本性是有些泼辣的人,但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受尽委屈,又有些惊吓过度,这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方无妙拿女孩子的眼泪没办法,将手往身上抹了抹,也不敢碰到她眼睛,就着通红的眼圈把泪珠子给抹了。
也许是哭多了,眼周的肌肤娇嫩得很,项雨歌疼得直眯眼,方无妙的动作只好轻了又轻,软绵绵的,倒是将项雨歌给安抚了下来。
将眼罩给项雨歌重新戴上,方无妙走回自己的位置,把眼罩戴上,利索地拿绳子把自己给捆了起来。若是项雨歌能看见,也许对他的话会更信任一些。
这一等又是许久,那几人回来,主动把方无妙两人的眼罩拿下。方无妙戏多得很,眯了眯眼做出久未见光的样子。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手里拿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另外一个女人,示意她去给项雨歌喂水,自己则是过来给方无妙喂水。听着响,那水是刚开的,方无妙顺从地喝了,她倒多少,他便喝多少,也不说话,不挣扎,乖巧得不像话。
项雨歌则不然,她虽听了方无妙一番话,可本身还是将信将疑,再加上看见那女人,心里又恨又怕,倒是很有骨气的撇开了头,让那女人的水倒了个空,全淋到她身上去了。
那女人脾气也不好,刚要发作又换了笑脸,对另一个道:“刘姐,要不还是你来喂吧,你喂水的功夫好些,你看看,你喂的小姑娘多乖啊,我做不来这个。”
刘姐看她一眼,没有发怒,走到项雨歌身边,钳住她腮帮子处的关隘,逼得她不得不张嘴,直接将水往里灌。项雨歌不想呛到,只好喝了几口。
杨哥道:“你们都听话一点,不要吵,也不要想着逃,不然抓到了就是一顿打,知道了没?”
方无妙低头做怯生生状,项雨歌倒是板着张脸,可眼圈还红着,看起来都不是什么有力气折腾的样子。杨哥心里满意了,便带着两人出去,从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他们自然是不打算给方无妙二人吃饭的,一来吃了饭怕他们就有力气折腾了,二来也是嫌要伺候他们拉撒麻烦。这一两天的只喂水两人死不了,又能少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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