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离倒不相信裴红衣还真能从早站到晚,正想着转身离开,忽见不远处闪来的那抹身影,心下暗惊。
是呵!
看到卫无缺的时候,苏若离唇角勾起一抹冷蛰的弧度,看来裴红衣的这出戏,不是演给皇甫柔然的呢。
“你这个狐狸精!谁允许到锦绣居撒野的?”卫无缺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怒气冲冲的挡在院门位置,横眉怒目,霸气十足。
原本几欲转身的苏若离重新扭头,回到原来的位置。
瞧瞧,就算一脸狰狞,也掩饰不住卫无缺自骨子里透出来的艳绝无双。
第一百九十九章大家都在演戏
“没有,我只是来给姐姐送早饭,姐姐有好些日子没出来吃饭,我怕她……”
“你管谁叫姐姐呢!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娘叫姐姐!滚!”卫无缺凤眼含霜,冷声驱逐。
“缺儿,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而且我到这里来并无恶意,只希望姐姐能明白……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到落霞山庄来叨扰师兄,而且我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如果你跟姐姐一定要视我为洪水猛兽,我走便是……”凄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裴红衣垂眸拭泪,眼底冷光一闪而逝。
苏若离看到了。
不远处,一身素色长袍的卫靖正朝这边迈步过来,而龙辰轩,就在他身边。
巧在龙辰轩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视,彼此了然。
裴红衣这是在演戏。
“没有非分之想?我怕你天天做梦都在想着怎么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卫无缺嗤之以鼻。
“无缺,我真的……”感觉到背后脚步声渐近,裴红衣下意识上前想要拉扯卫无缺,至少在苏若离的方向看来,她的动作很像要动手。
“滚开!”卫无缺嫌恶至极,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见裴红衣突然朝后仰过去,手里的膳食洒落一地。
就在裴红衣以为自己会摔倒的时候,身体突然跌入一个座,只怕皇上到卫靖那里逛荡多少圈儿都是白费心机。”房门开启,紫鹃把刚沏好的茶端进来之后,识相退离。
“为了朕?还是卫无缺?”
“就不兴为了我自己?”龙辰轩薄唇浅抿之际,苏若离抬手提起茶壶,斟满茶杯推了过去。
龙辰轩闻声舒缓,呷口茶的空当便听某人补充一句,“毕竟我现在撮合的,可是我未来的公婆。”
“噗——”
适夜,月光清幽,寒凉如水。
苏若离用罢晚膳之后找到了卫无缺的房间。
未入门便有一股浓烈的酒香飘际出来。
房间内室摆着一个精致的丹顶鹤台烛,昏黄的烛光反衬在琉璃灯罩上,散出淡淡的光晕。
卫无缺一袭冰蓝色的长袍,手执酒壶,正灌的一派潇洒。
苏若离浅步而至,款款落座,“少庄主心情不好?”
“好啊,你看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过。”卫无缺转眸,仿若星灿的眸子璀璨如银河般粼粼波光,乍一看勾魂摄魄,再一瞧涤荡人心。
苏若离随手抄过长颈玉瓷的酒壶,打开时,酒香浓郁,“都说酒壮怂人胆,少庄主喝这么多酒,是想干什么?”
卫无缺听完笑了,拇指倒插自己的胸口,“怂?我?”
苏若离垂眸端起酒杯,启唇浅抿,一股火辣的感觉自喉咙滑下去,直入肺腑。
第二百章追杀千里
“本少庄主早年开始便游历江湖,这份胆识谁有!”卫无缺不以为然。
“嗯,能被整个江湖逼追到天涯海角都不罢休,也唯有卫少庄主一人。”苏若离搁下酒杯,似笑非笑,“早上的事,若离看到了。”
音落,气氛骤沉。
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卫无缺,眸色转暗,扭回头,狠狠干了一杯。
“母亲不让本少庄主招惹裴红衣。”卫无缺沉闷开口,意气化作怒气,纤长玉白的手指慢慢收紧,杯身欲裂。
“庄主夫人言之有理。”苏若离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不可能!我怎么都不会任由那个女人欺负母亲!哪怕拼个鱼死网破,哪怕……”
“杀了她?”寒冽的低吼,充满戾气的眸子,苏若离绝对相信,如果裴红衣在这里,卫无缺一定会手撕她。
房间一片沉寂,唯有杯碎的声音刺痛耳膜。
“听我一句劝,小不忍,则乱大谋。”苏若离庆幸,她今晚来找了卫无缺。
“悲其不幸,怒其不争,你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吗?”卫无缺干脆撇了酒杯,直接拿壶灌。
“我知道那种感受,但你说的言之尚早。”苏若离再度举杯,喝尽杯中烈酒,“虽然很残酷,但我必须要说,在你‘游历’江湖的这些年,除了长腿之外这里真是一点儿都没长。”
眼见苏若离捂住自己胸口,卫无缺脸一黑,“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今晨裴红衣到锦绣居做什么去了?”苏若离循序渐进。
“自然是到母亲那里逞威风,黄鼠狼给鸡拜年!”卫无缺恨恨道。
苏若离摇头,“不得不说,你跟裴红衣的段数,差着十万八千里。”
随后,苏若离十分详尽的解释了裴红衣那场戏的真正主角,是卫靖。
尤其在苏若离提到裴红衣险些摔倒的那一幕,卫无缺恍然。
他就说彼时他根本没碰到裴红衣,她怎么就摔倒了?
“知道差距了?”苏若离挑眉。
“知道了……这个女人好阴险!”卫无缺突然站起身,冷目如锥,“本少庄主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女人留在落霞山庄!我这就把她的阴谋诡计告诉老东西!”
苏若离抚额,果然智商是硬伤……
就在卫无缺绕过桌边的时候,苏若离猛然拽住他手腕,抬起璀璨晶亮的眸子,“比起阴损,你姐我也不差的。”
有那么一刻,卫无缺感觉自己恍惚了,他竟然在苏若离背后,看到了一圈明烁的光环。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啊!
于是卫无缺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细心聆听。
依着苏若离的意思,卫无缺嘴里的老东西未必喜欢裴红衣,也未必就不喜欢皇甫柔然,这点从卫靖袒护卫无缺就能看出来。
卫无缺摇头,完全不知道这两件事肿么可以混为一谈。
苏若离答他,爱屋及乌。
如果不是喜欢皇甫柔然,又何以对她生出来的儿子如此袒护。
换作别人,这种败家子儿死了都不可惜!
所以这件事卫无缺从一开始的做法就不对。
简而言之,他不该把卫靖列入敌方阵营,而当看作可以拉拢的对象。
“如果不是他左右徘徊举棋不定,裴红衣怎么可能呆在落霞山庄!”卫无缺嗤之以鼻。
“难道你不知道,裴红衣的父亲拿命救过你的父亲吗?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就算以身相许都不过分。”对此,苏若离很理解卫靖,“更何况,他们是师徒,就算没有救命之恩,卫庄主也不会对裴红衣置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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