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将过便与周公子一起离开。”楚林琅原想要钱,但见唐玉书脸色暗沉,便默默把账记下了。
与那家伙?
唐玉书微悬的心慢慢回落,他或许能猜到是谁虏走了妹妹,有胆,他们敢碰!
深夜的皇宫,寒风时尔呼啸。
暗夜的苍穹,繁星被云遮挡。
迎宾殿外,苏若离蜷缩着身子靠在窗户底下,死命撮手,身体冷时会瑟瑟发抖。
即便冷到不能自已,苏若离的脑袋却是半仰,尽量让自己的耳朵跟窗户靠的近些。
“龙辰轩你缺不缺德?”房间里,洛清风愤而起身,怒视对座男子,恨声低吼。
“缺啊,特别缺,如果你能治,可以开个药方给我补补。”龙辰轩的脸皮在苏若离的监督下,修炼的十分到位。
洛清风无语,指着龙辰轩的手指抖成了织布机,“你好……好啊!我不去!”
“你不去可不行,朕都答应人家了,再说也不是送你去死,楚馆那种地方,不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吗?这里又没有外人,朕不明白你到底在矫情什么。”龙辰轩的语气,就好像洛清风在欲拒还迎。
“呵呵!”洛清风冷笑,“是你答应人家又不是本神医,我犯得着帮你去圆这个场!”
“朕以为唐玉书做的也不过分,人家出钱让你去逛楚馆,换作是朕,我得谢谢他。”龙辰轩苦口婆心,磨破嘴皮。
“我谢他,我谢他祖宗十八代!”洛清风不恨唐玉书么?他比任何人都恨。
贞娘为了让唐玉书下半生没有遗憾,死的那么遗憾!
“倒也不用谢那么彻底……”龙辰轩清了清嗓子,“你去不去吧?”
“不去!”洛清风从来没改变过自己的初衷。
“钱不要了?”龙辰轩搬出杀手锏。
洛清风闻声,视线紧盯住龙辰轩那双极为无害的眼睛,“你用我的钱逼我就犯?龙辰轩,你何时堕落成这样?”
龙辰轩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的这么‘丧尽天良’。
“不要了!”洛清风摆手,钱可以再赚,节操不能丢。
龙辰轩无语长叹,之后起身走到洛清风面前,“毒也不解了?”
“呵,骗我呢?本神医岂会不知‘洛神花’配‘丹阳露’无药可解!”洛清风嗤之以鼻,“无药可解不代表没有尽头,一个月之后,本神医自会让它们在我身体里,彻底消失!”
龙辰轩点头,他一点儿都不怀疑洛清风的医术可以做到这一点,但他也绝对相信苏若离的医术。
“不是‘洛神花’配‘丹阳露’,是‘合欢花’配‘鹿茸角’。”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龙辰轩隐藏在心底基本不怎么外露的羞耻心,有点儿萌芽。
时间定格,洛清风陡然瞪大眼睛,石化般看向龙辰轩!
片刻之后,洛清风自行把脉,脸色随即惨白,“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朕进门的时候。”龙辰轩脸色微红,“听说中了这种毒,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就得……日日与人鸳鸯交颈,朕来之前已经给你找了二十来个姿色尚好的宫女,你如果执意不去楚馆,朕决不逼你。”
此时此刻,洛清风的震惊跟愤怒已经让他语无伦次,“好……好好好!人在贱,天在看,早点作死早点投胎,我看你们两个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对于洛清风的诅咒龙辰轩不以为意,“那你去还是不去?我好决定要不要把第一粒解药给你。”
身体开始发热,某处蠢蠢欲动。
洛清风强忍片刻,之后朝龙辰轩伸出了手。
“阿嚏——”
窗外,苏若离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同一片夜空,远在淮南的顾如是亦冻的瑟瑟发抖。
破旧的宅院里,只有一盏孤灯摇曳微闪,映衬在那抹冰颜上,寒意森森。
顾如是双手揪住衣领处,紧裹着身子,眼底漫布杀机。
过往画面好似落在碎裂的冰晶里,一片一片在顾如是脑海间闪过。
初到淮南,她孤身一人面淮南众多商界翘楚,凭着自己的意念,她创建顾府,且带着顾府一步步走向辉煌。
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顾府竟然覆灭,还是毁在段清姿手里。
她最瞧不起的那个人!
她怎么甘心?怎么情愿!
段清姿,苏若离,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吃点儿东西吧。”破旧的朱漆木门开启,冷风灌入,炎冥握着一个纸袋走进去,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包子。
顾如是猛的拿起包子,狠狠甩在地上,只是这样还不够,她又用脚死命踩了两下,眼底迸射狂燥的怒意。
炎冥沉默,顾如是不甘心,他就甘心?
他是第一个怀疑苏若离的人,有好几次他差点儿就能在主人面前揭穿苏若离!
可结果呢,自己武功尽废,还被发配到淮南。
眼下淮南再无顾府,他们举步维艰,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房间里一片静寂,顾如是与炎冥皆不作声,他们都明白,今日之后,他们在淮南,再无立足之地。
第五百二十七章再见君彦卿
破败的窗棂突然被风吹开,寒意侵袭肺腑,炎冥无奈转身走过去关窗,不想下一秒眼前骤黑,昏厥在地。
“你是谁?”顾如是猛然起身,视线紧盯住站在她面前的红衣男子。
淡如烟雨的眉峰呈微微上挑之势,高挺的鼻骨下,薄唇如同含珠,一双眼如子夜寒星,亮烁夺目,璀璨如华。
一袭红衣,惊艳绝绝,与那红衣相比,男子眼角泪痣如魅似幻,亦如红梅落雪,说不出的惊心,道不明的动魄!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苏若离争抢太极弓且完胜的,君彦卿。
残垣断壁的房间,仿佛因为他的驾临而有了无尽的光彩,君彦卿不开口,抿唇浅笑,脚步向前,伸手时,一张三千万两的银票,落于桌面。
顾如是垂眸,心底微惊。
不多不少,整整三千万两,由此可见,眼前之人应该知道她的身份,及遭遇。
“顾府不在,三千万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顾如是自有一身傲骨,即便此刻,亦不会随意接受施舍。
君彦卿不语,又掏出三千万两。
顾如是依旧不语。
一张,两张,三张……
直至桌面堆到差不多几十张的时候,顾如是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顾府在淮南能够屹立十年不倒,你这位家主功不可没,吾主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派本公子过来,拉你一拉。”
油灯忽明忽暗,君彦卿一身红衣,宛如神邸般站在对面,纤长的睫毛微微上挑,落下的阴影遮住了眸,顾如是看不清那双眼底有几分真诚,却对桌上的银票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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