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跟那位非洲朋友拉拉扯扯,黄蓓他们觉得不对劲,都下了车,有人持枪警戒。萨利姆医生也赶了过来。
队长对着大家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让战士把枪放下。
黄蓓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等着,听萨利姆医生的翻译,原来是有人要送给他们礼物,就是这头牛。
这在当地可是很重的礼物了。经萨利姆医生的介绍,这是当时救治那位孕妇的家属。这在国内算不算收红包啊,黄蓓感兴趣的围着那头牛转圈。
吴羽锡一把把她拽回来,能别丢人么,没吃过牛肉么。
黄蓓把吴羽锡的手抖开,干什么,她就看看,你在国内见过这样的牛?你别说,这非洲的牛颜值还蛮高的,两只角优雅的在头顶收拢,像雅典娜的权杖。
牛他们是妥妥带不回去了,能把牛角割回去也行啊。清凉止血、清热解毒,理疗师是这么说的吧。
大家都依次跟他们的战利品合照,黄蓓恋恋不舍的摸了下牛的大角,非洲黄牛甩了下头,瞪着牛眼清澈的看着黄蓓。好吧,看在你眼睛大的份上放过你了。
最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人民军队,还是两手空空的开出了医院。装甲车后面拴着一头老黄牛,那画面太美,黄蓓不敢看。
明天就是回国的日子了,黄蓓他们一边在医院值班,一边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觉得没拿什么东西,这收拾起来竟然有这么多!”有护士惊讶于自己的发现。引来大家的共鸣,“可不是嘛,我竟然把马克杯都带来了。”
黄蓓看见夹在书里的指尘三昧尊者“书签”,竟然还在呢。把“书签”拿起来,又看了遍上面写的偈语,耸耸肩夹回了书里。
临到下班的时候,大家放松的拿起包,说说笑笑的准备搬家。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来,队长接起电话,“好,明白,马上出发!”
“紧急任务,有一名英国士兵在排雷时误触地雷,眼部,手臂受伤,伤势较重,我,黄蓓,刘京申……小刘呢?”
有护士答道:“刘医生去驻地办公室了。”
队长焦急的看了下表,“那小吴你跟去吧。”
吴羽锡立马放下手里的箱子跟着去拿装备,其他人等在医院待命。
三人拿着急救箱,背着枪,跟着护卫的士兵匆匆坐上装甲车。装甲车驶出驻地大门,一段路程后开始颠簸,最近进入雨季,前两天暴雨把泥土路面冲的全部都是泥坑,有车陷在里面三四天都出不来。
吴羽锡握紧了枪,他的胃又开始翻腾。黄蓓皱着眉盯着外面,回头见吴羽锡面色不对,“你按会内关穴,也许有用呢。”
吴羽锡烦躁的把脸别过去,不想听黄蓓说话,中医那些有用的话还要西医干什么。
黄蓓无语的扁了下嘴,转过头继续看着车外,走的太慢了。
终于在20分钟后走过了那段平时只用几分钟就能通过的路段,装甲车进入路面略微平整的城镇,然后缓缓的停到路边。
到了!黄蓓三人马上拿起装备准备下车。
“等下!不要下车!”前面开车的士兵喊道。
什么?黄蓓推门的手握在车门的把手上。队长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两伙武装分子正在发生冲突,上面正在协调,争取窗口时间。”
“不能绕过去么?”黄蓓问道。
士兵也很无奈,“这里都是游击战,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从那里冒出来。”
大家只能等在车上,队长不停的看表,大家不仅要担心正在等待救治的英国士兵,还要担心自己的安危。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车子又启动了,以更快的速度冲过冲突区域,众人在车上颠簸,吴羽锡死死的抿住嘴,喉头不时的滑动。
几经周折终于来到英国维和部队的任务区,伤员已经转移到开阔地带。
一下车吴羽锡先吐了,黄蓓冲到伤员身边先大体扫了一眼,胳膊被炸断,耽搁这么长时间,恐怕接不回去了。一只眼睛有弹片插入,需要回到医院去具体检查才能知道情况。
吴羽锡吐完立马回到现场,三人先给伤员做了简单的清创止血包扎,打了抗生素,抬上车,把断臂装入低温盒中,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众人压着伤员,怕颠簸的环境造成二次伤害,吴羽锡在车上没忍住又吐了一次。没人说什么,大家都盯着前面的路,恨不得把轮子按在自己脚上跑回医院。
远处突然传出枪声,“怎么回事?”开车的士兵先开了眼表,“还在窗口时间,提前开战了!”
☆、维和记事4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队长示意吴羽锡看顾伤员,他和黄蓓两人握住抢,保持警戒。
“马上要就能离开冲突区域了,冲过去!”开车的战士把车速提到最大,在枪林弹雨中穿梭,黄蓓提着心听着子弹打在装甲车上的声音,像倾盆的暴雨。
大家握紧枪,在颠簸的车身里暗自祈祷,平时说的再好听,面对死神没有人会不怕的。黄蓓想起甲未说过的话,“无论她在那里下世,他都回来接她。”甲未不会现在就在她身边吧。
神经质的黄蓓忽然就得脸上一凉,不禁打了个寒颤,假的吧,一定是错觉。
声音渐渐低落,外面房屋也渐渐稀少,应该离开冲突区了。黄蓓的手心一片黏腻,稍稍的松开枪,“应该安……”
轰的一声巨响,黄蓓看到车身翻滚,有火和浓烟,接着头上一痛,失去意识。
吴羽锡和甲未两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半空,看着对面断了胳膊的英国士兵拿着自己断臂向穿着黑袍拿着镰刀的人投掷。
死神装扮的人躲了几下,叽里咕噜的冒了一串大概是古英语的话,吴羽锡不大能听的懂。接着死神终于不耐放了,镰刀一挥,把断臂士兵挑在刀尖上,扛在肩头。断臂士兵继续哇哇大叫,试图用脚攻击死神。
死神把镰刀又向上移了移,同甲未点了下头,消失在半空。
甲未点头回礼后,飘到黄蓓身边,拂过黄蓓沾满血迹和烟尘的脸。
吴羽锡皱着眉看着这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长的很骚包的男人,“你在做什么!”
甲未轻轻亲了亲黄蓓的额头,“我是她相公。”进而转向吴羽锡,“吴羽锡,沪市人士,时年三十又九,可是否?”
吴羽锡飘向自己压在车下的身体,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没有回答甲未。手徒劳的穿过车下的身体,反复试了几次,吴羽锡放下手沉默了一会才问道“我这是死了么?”
“能看见我,你自然是死了。”新丧的亡魂甲未见得多了,什么反应都不足怪。
“你是谁?”吴羽锡重新看向甲未。
“我是勾魂使,引领你们这些往回前往阴间。”甲未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
甲未手一挥,吴羽锡就迫不得已的跟在他身后。“你真是黄蓓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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