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恩从纹佩的呕吐物中闻出有马钱子、生南星、茂术、红花等味道,断定是吃了含有这些寒性草药的堕胎药后导致出血流产。高行之又从怡红院的侧门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他用了一点手段下老实招认自己倾倒药物的地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郁公子的贴身小厮。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纹佩也醒了,只是还虚弱需要静养着。郁公子想抬纹佩进门,一心想娶公主做儿媳的宰相夫人自然不会接受风月女子,命郁公子赶紧处理掉孽种,不然把纹佩卖掉让他一辈子见不到。恰逢郁雅馨哭着跑回家诉说自己在曜王府受到的耻辱,曜王为了一个下贱的平民女子把她赶出王府,哭着闹着让母亲给她做主出这口恶气。自作聪明的郁公子便想到了这一石二鸟之计,特地去卢家食坊买了蛋糕,把堕胎药说成安胎药给纹佩服用,只是他没把握好药量,下的过猛,才会造成大出血,不仅胎儿没了纹佩也差点没命……
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幸好没有出人命,孟大人秉着大事化小的原则,判郁公子赔偿卢家食坊一切损失,这事便算了解了。
过了几天,郁宰相让邹管家代郁公子来向梓玉父母道歉,同时送来二百两银子赔偿店铺损失,还有人参、燕窝、鹿茸等高档补品给他们补身子。所有的东西重新采买,卢家食坊又开始正常营业,只是经过这件事,知道有大人物做靠山,没人再敢来惹事了。
表面的风波算结束了,暗地里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郁宰相雷霆大怒,郁公子被家法伺候、跪祠堂。郁雅馨也被他父亲责令禁足,连宰相夫人也一并受了训斥。
李执被太后召见,永寿宫内母子俩都沉着一张脸。
太后痛心疾首:“不管是郁宰相家,还是应尚书家,哪家姑娘不是如花似玉、知书达礼,你为什么要娶个庶民啊”
“天下姑娘当然有比她美、比她有才华、比她出生高贵,但她就是对了我的眼,顺了我的心,我遇见了,在心里了。”李执回答道。
“你大可纳她做个妾,正妃绝对不行,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太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只有一颗心,给不了两个人!”李执不甘示弱。
“不管是你父皇还是你皇兄,哪个不是三宫六院,朝中大臣,又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男□□妾成群,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太后说。
“母后你一辈子都在跟父皇的那些妃子斗,你快乐吗?”李执问:“我不是父皇,也不是皇兄,做不到将心分给好几个人,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难道你忘了我小时候被毒害的事吗?我不想我的孩子以后也遇到这种事!”李执小的时候因食用了一碗燕窝后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太医院二十几位太医连续一个星期日夜灌药催吐排毒,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后经查清是先皇的一位宠妃想毒害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好让她的儿子成为储君人选,结果太子没吃让贪吃的李执吃了。太子登基后,那位妃子自是没了性命,连他的儿子也受到牵连将他贬到蛮荒之地没有传召永世不得入京。李执现在吃东西挑剔的毛病估计就是因此而来的。
太后沉默不语,良久,才传来一句“那侧妃总行了吧!”
看沟通无效,李执不想再说,也不跪安告退直接走人了,留太后在后面喊“胤祯、胤祯……”
第32章 定下亲事
李执回到王府,见梓玉正在给小迟读故事书,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斜睨着眼问她:“想不想去漠北?”
“漠北?是潼潼和瑶瑶去的那里吗?”梓玉问。
“是的,虞勇就是驻扎在那儿”李执答道。
“好啊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好久都没见到潼潼和瑶瑶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潼潼上次来信说他和瑶瑶已经在上学堂了,还能说好几句当地的话”说起小孩,梓玉开始喋喋不休。
李执被她亟不可待的样子逗笑了,“先别急,等我手头上的事忙完,另外,这几天找个时间请岳父岳母来府上用餐,本王拐了他们的女儿,总要给他们个交待。”
梓玉听他岳父岳母叫得那么顺口,想起她爹上次见李执滚下楼梯的糗样,笑着说道:“我爹娘这辈子连府衙的大门都没踏进过,你让他们进王府吃饭,我怕他们吓得筷子都拿不起来。”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福总管骑着高头大马驾着豪华马车到了卢家食坊请梓玉父母和小弟梓诚去王府做客。王府大门敞开,卢父卢母被恭恭敬敬迎了进去。一路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花一树,无一不讲究别致,丫鬟小厮着装统一,各司其职,秩序井然,卢父卢母和梓诚三个人东看看西看看,眼睛都看不过来,无一不新鲜,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到了前厅,一个身着墨绿暗金纹常服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虽无任何下人服侍,却难掩周身气势,自是曜王李执不假。虽然梓玉在马车上的时候就耳提面命不用下跪,但见到本尊,卢父卢母还是不自觉屈膝跪下。李执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两老“老人家不必多礼,快快请座。”
三人落了座,李执请卢父卢母放心把梓玉嫁给他,虽身份地位悬殊,但他不在意这些,承诺等此次去漠北归来会风风光光迎娶她做王妃,并承诺此生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惹她不高兴。卢父卢母很拘束,无论李执说什么都回答“是是是”,僵着脸点点头和微笑,事实上,他们也不敢说“不”。
眼见事情成了,李执便不再多言,他从来都不是话多的人。虽然梓玉一直在讲话,但气氛不免有点尴尬,幸亏后来高行之和福叔加入进来,才不至于冷场。
饭桌上,一道道美味佳肴被逐一端上桌,或被雕成孔雀状、或摆成花鸟虫鱼状,制作精细、造型别致,色香味俱全。虽然李执说了请别拘束,就当在家里,但卢父卢母还是不自在,傻坐着迟迟不肯动筷,这些美味是他们半辈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如何下嘴。幸亏梓玉给他们剥了虾壳、掏了蟹肉,一个劲地夹菜,不然他们肯定得饿肚子,倒是梓诚吃得最欢,抓起卤鸡腿就啃起来,大呼好吃。
吃过饭,福叔提议带卢父卢母去游园,参观王府,众人欣然称好。一路上,卢父卢母梓诚,福叔和高行之走在前面,李执和梓玉在后面隔开一段距离慢慢跟着。
福叔拍拍卢父的肩,对他说“老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家王爷不是那种滥情的人,我跟着他那么多年了从来没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你生了个好女儿啊,梓玉真的是个好孩子。我看着他们两个从相互照顾到互生情愫,现在谁也离不开谁,不信你看”。卢父卢母转过身果然见梓玉和李执手拉着手俯首帖耳在讲悄悄话,便信了。
李执留吃晚饭,但卢父卢母怕天黑不好走,店里又忙便谢绝了,送他们到大门口,福叔驾马车送她们回去。
拜别父母,梓玉将一个布袋双手递给李执:“这是二百五十两银子,我爹娘临走前让我还给爷,加上原先给我的二百五十两,一共五百两银子,她们以为还清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把二百两还给虞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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