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卿越发得意:“她娘是土蕃一个极有钱的妇人,人称琳夫人,这你总该知道吧?”
宝如转头,细看卓玛。忽而明白了,这丫头生的跟自己有七八分的像,她娘是琳夫人的话,那季明德究竟是跟她娘,还是她?
她不敢细想,手伸过去,假意要揪尹玉卿的耳朵,低声道:“行了,我今儿还忙着呢,咱们走吧。”
稀里糊涂的,回海棠馆的时候,宝如身后便跟了一位贵妾,而且这贵妾,先是郡主,才是妾。
尹玉卿简直幸灾乐祸,嘴里啰哩吧嗦个没完:“她比你还小,瞧着性子比你还好,等着呗,等你生完这一胎,季明德就是她的了。”
卓玛跟在后面,瞧起来憨乎乎的小傻子一样。
宝如回头看一眼卓玛,傻乎乎的跟在后面,乐呵呵儿的,全然不知道人家俩妯娌在议论她。
她闷声道:“放心,我家明德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好着呢。”
尹玉卿轻斥:“那他可曾亲口说过爱你,少源走的时候,可是说过,只要再回长安,会永远只爱我一个的。”她就这点兴头,也是唯一的期望,找到机会就显摆。
宝如摇头,又甩不掉她,低声道:“夫妻之间,便爱也不必天天挂在嘴边的。”
尹玉卿紧追慢赶着:“总之,你得看严了她,否则,就等着这个又是郡主又是贵妾的小丫头,抢走你的季明德吧。”
宝如轻斥一声,在海棠馆的门前推了尹玉卿一把,道:“快回去歇着吧,瞧你操的这些闲心。”
第191章 纳妾
回到海棠馆秋瞳和苦豆儿俩个倒吓了一跳。待问明白了缘由边忙不迭儿的要把西厢收拾出来给卓玛住。
卓玛像个小跟屁虫儿一样一路跟在宝如身后见她与董姑姑俩个议事便侧倚在宝如身后小猴儿一样猴趴着。不停的踩着她的圈椅,将只椅子摇的晃来荡去。
若说来个娇媚的,刁钻的尖酸的,刻薄的,宝如都拿她有法子。谁知偏偏来了个比她还憨的宝如时时回头看她也是摇头苦笑。
这卓玛姑娘亦是圆圆的额头,圆圆的眼儿论相貌与宝如确实有七分像唯独下巴颇尖瞧着一双眸子十分的伶俐。不一会儿她便猴到宝如脖子上热息窜窜的,弄的宝如极痒。
董姑姑回完事儿便退了。杨氏端了茶进来看贼一样看着卓玛,望了半天问宝如:“我的儿这究竟是谁?”
宝如一看卓玛全然不懂得见了主母要先磕头敬茶的规矩,看她傻成那样,只得撇过这一项,笑问道:“卓玛姑娘原先住在何处?”
卓玛抿着唇道:“霍广义家,不过大哥隔三差五,就会过去看我的。”
宝如眼皮直挑,怎么都觉得季明德像是在养外室。
“所以,你到长安多久了?”
卓玛吐了吐舌头,忽而一扭身,便坐在了宝如对面:“也不过两个月,跟大哥一起回来的。不过,昨天宫里才请我去,封了个我郡主封号,并叫我来这儿找大哥。”
宝如越听这越像是季明德养在外的个外室,但不知怎么又弄到了个郡主封号,又叫皇帝赐给季明德做妾,难道是季明德怕她容不下妾室,刻意问皇帝要的圣旨?
她揉了揉额头,柔声提醒道:“便你是郡主,也是妾,按咱们大魏律例,主母坐着的时候,妾是不能坐的。”
卓玛连忙站了起来,又在吐舌头扮鬼脸的,宝如越看头越晕,道:“行了,你去西厢歇着吧,不必在我这儿伺候的。”
卓玛混然不觉宝如的烦恼,道:“我并不是在这儿伺候你,是在等大哥回来。”
宝如简直拿这天真的小丫头无法了,不好再说话。杨氏出口了:“你是来给明德做妾的?”
卓玛笑了笑:“太后娘娘说先是郡主,再是贵妾,不过我并不在意的。”
杨氏气到简直要吐血,拿起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就开始掸:“贵妾也是妾,你站没个站像,坐没个坐像,跪也不跪,走路招着风儿,谁家的妾是你这样?快给我滚,回去做好了样子再来。”
卓玛叫这突然发怒的黑脸妇人吓了一跳,袖着两手站了片刻,哇的一声哭,掩面而去。
宝如觉得自己是个嫡母口中的妒妇,因为杨氏替她赶走了猴在身后摇凳子的卓玛,她非但不觉得不好意思,还特解气。
杨氏怔了半天,先下断语:“明德这是学坏了,还会养小妾了。”
季明德不喜欢聪明如胡兰茵的,便宫里有个白明玉,宝如也未放在心上过,因为他似乎不喜欢格外精明的女子。而白明玉,恰如胡兰茵一般,是个精明外露的。
但这卓玛瞧着憨成这样,恰是季明德喜欢的类型,宝如心中亦是醋海翻腾,心中越想,越觉得那个梦是老天爷在提醒自己,越发认定这是季明德养的外室。
但便是心中再气,也要在杨氏面前替他说好话:“我才新孕,便纳个妾,也是应该的。”
杨氏气的鸡毛掸子乱挥:“放屁,你怀了身孕,他整日猴急,想是叫我盯的紧了,狗一样,在你这儿讨不到吃的,悄悄在外搞的鬼,你什么也不必说,待他晚上回来,我收拾他。”
宫墙高耸,碧玉瓦在蓝天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季明德一袭宝蓝色二品蟒袍,就站在宫门上,负着双手,双目如鹰巡过,面前是太常寺、光禄寺的寺卿们,一群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在向他禀事。
回纥汗王薛育义要来,尹继业蠢蠢欲动,肯定想趁机动李代瑁的摄政王一职,季明德当即立断,揽下招待薛育义的差事,就是不肯让他有可趁之机。
扫来扫去,一群老头子里面,最可怜的要数太常寺卿阮昆了。老头子两袖清风,三个女儿,两个死了,还有一个如今也生死不明。
季明德有意要叫这老头捞点油水,遂吩咐道:“此番接待汗王一事,就由阮卿来负责吧,凡有事,直接向我汇报即可。银子,我会看着拨过来给你。”
他转身要走,阮昆却追了上来,拳起手道:“季大都督,您和荣亲王得替老臣作主哇。老臣一个女儿,可是为了少廷才跳的井。如今芷儿在齐国府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说生了嫡子,可我们老俩口连她的面都不曾见过,求您给齐国公说句话儿,让老臣见一面我家芷儿,好不好?”
以季明德探听来的消息,阮芷和她生的那个孩子,早已叫尹继业一起给杀了。其原因,便是尹继业为了娶得白太后的信任,自断子嗣,以示忠义。
尹玉钊不杀还罢,尹继业这种连自已的亲骨肉都能杀的孽畜,上辈子突厥进军时不知抵抗,急着回长安篡国,这辈子因为大局未乱,还不敢妄动,但其谋朝篡立之心昭然若揭,也就白凤那样的妇人肯信他。
嫡子是杀了,但他还不到五十岁,等做了皇帝,三宫六院谁不能替他生出一个来?
这厮,季明德是非宰不可了。
他拍了拍阮昆的肩,低声劝道:“无论生死,我在这儿替你保证,必有一天,把你女儿给你从齐国府带出来,好不好?”
52书库推荐浏览: 浣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