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昔正要询问那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却被那边焦急的呼唤声吸引。
“落水了,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那是女子的尖叫声,显然周围的其他女子都不会水。
而男子,若是任由男子将她就上来,这少女的名誉怕是完了。
湖中虽然也有其他的船只,不过离得近些的好像也就钟昔她们这条船了。
皱了皱眉,虽然心中有被打搅了的不快,可是人命关天,也容不得她不救,连忙吩咐萍姑去救人。
萍姑是这湖上的老手,很快的就将船划到了还在水面扑腾的少女身旁,两个侍女合力就将那落水的少女拉了起来。
那少女在水中很是受了一番惊吓,被救上来时浑身都湿透了,瑟瑟发抖。
“小姐。”回到岸上,那少女的侍女立刻跑了过来,这侍女倒还是个聪明的,趁着她们上岸的时间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一件外披,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哥哥。”
“这是怎么回事?”时越匆匆跑过来,就看见自家妹妹被从湖上救了起来,到底是在军中待过几年的,一身的煞气哪里是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少女们受得住的。
“我,我不知道。”其中有一个女孩被他吓坏了,带着哭腔说。
“时公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带令妹去换件衣服吧。”钟昔在一旁劝道。
也是,眼下这个才是关键,反正这些个女子也跑不掉。
“我们回家。”横抱起时玉,时越大步向他们的马车那边走去,那侍女赶紧跟了上去。
“等等。”钟昔连忙叫住了她们。
“我记着我的马车里有我刚刚从锦绣阁取来的衣裳,不若让这位小姐到我的马车里去换一下。”
“多谢了。”
侍女在里面帮时玉换衣裳,时越自然不方便待在里面,便出了马车,见到在一旁站着的钟昔,这才想起来这是救了自己妹妹的人。“这才多亏了你。”
“不用谢,你救过我,我救了你妹妹,就当是抵消了。”
“好,抵消了。”两个人相视一笑。
“咦,怡茹呢?”钟昔回头,发现刚刚一直跟在自己旁边的孙怡茹不见了,连忙问道。
文缨茫然的抬头,又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刚刚还在的。”
“你要找到是那边那个姑娘吗?”时越指了指钟昔身后不远处背对着她的一颗柳树后面的女子,他见这女子一直是跟在钟昔身后的,猜想她口中的怡茹应该就是她。
“她怎么跑到那边去了。”钟昔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哪知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同怡茹长相有两分相似的少女将巴掌扇在了怡茹的脸上,发出十足的声响,然而那少女并不满足,眼看第二个巴掌又将落在怡茹的脸上,钟昔抬手拦住。“你干什么。”那少女的力气出奇的大,钟昔险些没接住这一巴掌。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同于怡茹的怯懦胆小,这少女格外的张扬放肆。
“啪。”钟昔的巴掌落在了少女的脸上,“你的母亲难道没有教过你,嘴巴要放干净点吗?”
“你敢打我。”少女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敢打我。”随后发了疯似得朝钟昔扑来。
可惜她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一眨眼就被人踹飞了好远。“你没事吧。”看见那少女往钟昔身上扑,时越来不及思考,一脚就将人踹开,可惜他忘记了自己是个习武的男子,这一脚完全没有收敛力道,可苦了那少女。
“没事,你又救了我一回。”言言外之意,我还是欠了你的。
“那就先留着,说不定哪一回就用上了。”可能是心情不错的缘故,时越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好啊。”
“我们走吧,至于她,她的侍女应该马上就过来了。”再次把目光分给了一点那个被踹飞的少女,钟昔心中是一点愧疚也没有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女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好像以前见过,但事实上,她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钟姐姐,对不起,连累你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别想太多,我带你出来的,怎么会让你受欺负,对了刚刚那个女孩,你认识吗?”不认识怎么会平白无故欺负她。
“嗯,她是我的庶妹。”
“原来如此。”既然是家事,钟昔自然不好过问太多,只是觉得这孙家后院果然是有够乱的,一个庶女,都能爬到嫡女头上作威作福了。“你那庶妹实在是……”没教养。
孙怡茹自然知道钟昔后面要说的是什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她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也幸好你要不了多久就嫁出去了,好了。”将药膏盖好塞到孙怡茹手中,“回去一天两次,三天左右就可以消肿了。”
“谢谢钟姐姐。”孙怡茹感激的低下头,然后钟昔就这么错过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悲哀。
☆、执念四
没过两日,钟昔便听说了一个消息,原是那孙家的庶女不知如何得罪了时家,落了个名声扫地的下场不说,还被家族放弃,最后不得已落发成尼。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钟昔不免有些唏嘘,她这两日倒是想到了许多,那庶女的面容和那日寺中的女子渐渐重合,倒是惊人的相似,那庶女在孙家听说也是个较为受宠的,也不知为何会和那和尚搅和在一起,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她虽好奇,却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只能忽略。
孙怡茹的婚期将近,也不能像前几日那样随意出门,钟昔也不方便常去找她了。
钟父去接钟幕,据说不出四日便可到家,钟母忙着整理钟幕回来后所居住的院子,以及需要有的东西,也没时间像往日里那样管着钟昔,钟昔的日子倒是一下子清闲了下来,所以在时家下帖子来的时候也没有拒绝。
这帖子是以时玉的名义下的,说是邀请一京中贵女们在游园踏青,然其中真正的意义还是值得深思的,钟昔犹记得,上一辈子她并未被邀请,后来却从别人口中听言这段时日时家正在为时越选妻。
战场上瞬息万变,时越一去,返程不知年月,更有可能是有去无回,无怪乎时家着急为他娶妻。
时家虽说是自开朝以来的武将世家,家中代代都是威名赫赫的将军,颇得圣心,便是在这天子脚下的京城也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时家都是极好的。
其实前世钟昔嫁予时越,纵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却也有其他的思量,如今时父闲赋在家,所凭仗的也不过是昔日钟家所施下的恩惠,以及对陛下的授业之恩,可是说白了,这些东西在真正遇上麻烦时是一点用都顶不上的,人都是自私的,趋利避势是人之常性,t他们可以为了昔日的情谊给予三两分帮助,却也是在绝对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一旦涉及利益,到时候又能有几个人还记得那些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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