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似乎是信了,才拍着年雪的手抚慰道:“以后你住在京城里的时间长了,慢慢地就习惯了。”
等到明年,年雪满了十五岁,怕是康熙爷那里也就要赐婚了。
本来么,年雪在宫里陪伴着太后就是为了将来给她赐婚的。
皇家的联姻,必然是会降临到年雪头上的。
只是如今太子倒了,大阿哥被圈禁。以八阿哥为首的几个阿哥,又都被康熙爷斥责了。
这样一来,能够匹配得上年雪的阿哥,似乎就有些屈指可数了。
底下那些年岁小的阿哥们,虽然也勉强合适。可他们生母的身份太低,赐一个这样出身高贵的女人过去,怕也是不合适的。
所以,底下的人自然也就对年雪的将来有了猜测。
不出奇地,约莫也就是三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了。
只是,十三阿哥之前闹出的事那样大,应该是没可能了。
原本么,康熙爷也是要想着将年雪赐给四爷的。
只是四爷那里,已经有两个侧福晋了。难不成,要破例多添一个?康熙爷有些犹豫,这事儿就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了。
当然,会为了这些事忧虑的人,都是宫里的上位者。
就连年雪自己,每天都还是傻乎乎地在宁寿宫里呢。
底下的人不曾察觉,可这心态到底是不同的了。
时节将近腊月,府里又再次忙碌起来。
置办年货虽然都只是底下的事情,可接近年尾,府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事务要安排。
结果在这样的情况下,福晋却病倒了。
这日傍晚,四爷刚刚回府,就听苏培盛禀报说福晋病了。
“去看看吧。”四爷说着这话,才就去了东院。
原本自从废太子以来,四爷就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朝廷上下为了立新太子的事情都各有心思,如今接近年关,四爷这里也是更加忙碌了起来。
东院里,福晋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
如言守在一旁,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波动。
直到四爷推开门进来,如言才闪到了一旁。
“福晋怎么样了?”四爷瞧见脸色苍白的福晋,就忍不住问道。
采桑在一旁伺候着,便低声回答道:“福晋受了凉,引发旧疾了。”
福晋的身子原本就不算很好,这会儿病着,看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妾…妾无碍。”福晋拖着病体,虚弱地说道:“四爷还请放心。”
四爷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好好歇息着吧。这会儿眼看着要过年了,府里没有你可不行。”
听了这话,福晋的心里似乎一下子就踏实了许多。
而四爷那里因为还有事没处理完,便就只在福晋这里待了大半个时辰,就回了前院。
“临近年关,福晋那里病着,府里的事情你也留心着操持些。可别出了什么差错才好。”回了前院,四爷才对苏培盛说道。
苏培盛应了是,回答道:“奴才明白。只是这后院里还有两位侧福晋呢,她们若是帮着给福晋搭把手,福晋那里应该也能轻松一些。”
苏培盛向来看好兰心,而一直以来也受到兰心的厚待。
这会儿有了机会,自然要帮衬着。虽然这明面上,说的是两位福晋。可苏培盛忖度着,四爷心里必然还是属意着兰心的。
“嗯。”四爷点了点头,说道:“李氏以前帮衬过福晋,这回你让她也帮帮手。另外,兰心那里也可以跟着学。”
“是。”苏培盛笑着应了,才觉得自己这做法是对的。
东院里,当福晋知道自己手中的权利被分给了李侧福晋和兰心的时候,心头就是一颤。
“福晋。”采桑在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年关将至,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太多。王爷他,也是担心您的身子,才会让两位侧福晋给您分忧的。”
福晋没说话,坐在床上眼神直直的。
过了半晌,采桑才瞧见床上那人似乎有了些许的反应。
“去将如言叫过来吧。”福晋说着话,语气仍是虚弱无力的样子。平静地看着采桑,实在让人觉得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采桑没有犹豫,只得去偏房叫了如言。
第一百七十章 过年
偏房里,如言正坐在窗下绣花。
只见锦缎上一只活灵活现的鸟儿跃然而上,踩在树枝丫上翩翩起舞。自由自在的,很是欢快的样子。
“言姑娘。”采桑进了屋子,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冬天的,才摆了一个炭盆,还是黑炭。
屋里不够暖和就算了,还有很大的烟尘味。
也不知道这个如言,到底是怎么忍得下去的。福晋那里,明明匀了一些红罗炭给她的。
外头的人若是过来瞧见了,还以为福晋苛待了她呢。
如言放下手中的针线,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察觉采桑皱着眉头。
“有什么事吗?”如言这几日一直伺候着福晋养病,如今福晋稍稍好了些,她自然也有机会歇一歇了。
“福晋请您过去一趟。”采桑说着,就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言抬了抬清冷的眸子,不露声色地打量了采桑一眼。
采桑态度恭敬,可言语间却又让人拒绝不得。
如言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才起身往屋外走去。
屋外下着雪,如言刚推开门,一阵风就夹着许多的雪花吹了过来。一丝丝的凉意,也这样弥漫上了心头。
如言愣了愣,才继续穿过游廊往福晋的房里去了。
若是这世上的人,都能够像这雪花一般干净,那该多好呀。如言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福晋的屋子里。
一股子暖意,就扑面而来。
福晋屋子里有地龙,加之还放了炭盆。刚一进去,如言就觉得几分躁意袭来。
倒是采桑,似乎觉得这样温暖的一个地方才让她稍稍觉得舒服一些。
脱去身上的棉大氅,如言才朝着福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妾见过福晋、福晋吉祥。”
福晋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在假寐。听见如言的声音,才将眼睛睁开。
“我拿给你的那些坐胎药,你都喝了吧?”福晋说着,语气还是有些虚弱无力。
原本就外强中干的身子,病了一场以后更是越发地不好了。
福晋脸色苍白,但言语间流露出的高贵之气还是让如言觉得心头一凛。
“妾都遵照着福晋的意思,该喝的汤药自然是一点不差地都喝了。只是,子嗣上的事情,到底还是要看缘分的。”如言恭敬地回答着。
她哪里听不出福晋话里的意思呢?
不过是,想让自己生一个孩子给她养罢了。想到这里,如言的心里又闪过了一种厌恶之感。
这后院里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也就只有这种法子了。
这样的生活,还真是可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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