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年羹尧以及他的几个儿子都入了牢狱。年羹尧的哥哥年希尧也被罢官,不过到底命还是保住了。
大牢里头,年羹尧和儿子们被分开关在里头。年羹尧的几个儿子如今如醉初醒,正在牢里头痛哭流涕。
他们都是出身世家的公子,从小锦衣玉食,饶是有这么一个当将军的阿玛,他们的日子一直都还是过得养尊处优的。
眼下乍然进了监狱里头,不管怎么说都是十分不习惯的。
不仅如此,有几个年纪小的甚至害怕得发起了高热。
但因为无人照顾,加之牢狱里头艰苦的环境,很快就已经有些不省人事了。
正月二十五,在牢狱里头待了五日的年家人,迎来了他们的宿命。他们的结局,便是一个赐自尽。
好歹年羹尧立过功劳,四爷也就没有赐他一个凌迟处死的刑罚。
然而在白绫与鹤顶红被端上来之前,年羹尧见到了他憎恶了许久的人,便是兰心。
兰心要过来,是想着要来见年羹尧最后一面的。
这个不可一世的年大将军得到了一个这样的下场,虽然和她钮祜禄兰心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但兰心始终都还是为此唏嘘的。
年羹尧的才能出众,却误入歧途,实在是让人觉得遗憾。
人之将死,兰心对于年羹尧的恨意也就随着消散了几分。
“你来这里做什么。”年羹尧似乎没有想到会见到兰心,语气里头带了几分不善,明显是不想看见她的。
在年羹尧的心目中,兰心就是一个惯会迷惑人的人。她过来,多半是要来看自己笑话的吧。
“曾经大名鼎鼎的年大将军如今成了阶下囚,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兰心慢悠悠地说道:“也不知你的阿玛和哥哥,被你连累以后又会作何感想?”
尤其是年希尧,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记恨年羹尧呢?
他从小不如弟弟出色,家里头也更为看重年羹尧。他的存在,似乎从小就是一个被比较的人。
然而兢兢业业当了许多年的官,却没想到因为弟弟的这些举动,差点害得家破人亡。
“你过来若是就是想要说这些的,那么本将军劝你还是不必了。”年羹尧此时仍是保持着高傲的态度说道:“本将军做过的事情,本将军不会后悔。”
“是啊,就算是牵连家人,将军也是不会后悔的呢。”
“不过在本宫看来,将军却是一个极为虚假的人。当初你和你的夫人联手污蔑本宫不成,最终将你的夫人搭了进去。”
“年大将军或许觉得,是本宫害了你的夫人。然而年大将军有没有想过,是你的虚伪,让你放弃了你的夫人呢?”
甚至,在纳兰氏死的那一晚她都不相信,年羹尧送给她的燕窝里头是有毒的。
纳兰氏以为会护自己周全的年羹尧,事实上却是那个亲手杀死自己的人。
年羹尧沉默了,半晌他才怒吼道:“滚!”
此后,年羹尧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
兰心看着这个心魔重得好比当初的孝敬皇后一样的人,只能轻轻地笑了。
这一晚以后,会再记得他年羹尧的人,便会很少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结束
慢慢地从地牢里头出去,兰心只觉得整个人身上都是寒噤噤的。
果然那样的地方呆久了,整个人都是会不好的。也难怪年羹尧的那些孩子,受不了那样的环境了。
不过兰心也看得出,那里的环境是连年羹尧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的。
他曾经上过战场,身上的那些伤痕最忌讳的就是遇见阴冷潮湿的地方了。
不仅如此,每每下雨天的时候,身上那些有旧伤的部位都是会跟着隐隐作痛的。所以在牢里的日子,对于年羹尧来说并不好过。
然而曾经的将军,让他难受的并不是牢里这样阴冷潮湿的环境。而是,面对着一个个亲人的离去。
几个年幼的孩子,因为忍受不了这艰苦的环境发了高热。高热以后的那段日子,没有医药的救治几乎是熬不过去的。
所以还不到二月的时候,年羹尧的两个幼子就已经过世了。
年羹尧远远地看着他们被狱卒抬出去的时候,似乎他们的身上有一点点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
这样的地方,确实是有着老鼠的。老鼠连绵不绝,让年羹尧心里也多了几分的烦躁。
然而,这一切他却并不能够做什么。他的那一份尊严和傲气,让他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正月里头,是不能够杀人的。年羹尧安然地活到了二月初一,这一日,她的长子年富也跟着病倒了。
“阿玛!阿玛!大哥晕过去了。”说话的人,是年羹尧的次子年熙。
年熙为人温文尔雅,在读书上面继承了年羹尧的天赋。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人,眼下因着大哥的晕倒竟然也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
年富年熙两兄弟跟着年羹尧见了不少的世面。之前看着两个幼弟死亡的时候,他们心里已经接近崩溃了。
今日年熙看着大哥年富也跟着倒下的时候,心底里最后的那一根稻草也都跟着被压垮了。
年熙的大哥年富,继承的是年羹尧在武学上面的天赋。天生力气大不说,也是个豪迈的性子。
之前在年羹尧首封一等公的时候,便是年富承袭了年羹尧的爵位。
这一回年富病倒,除了之前看见弟弟们去世的伤痛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他被老鼠给咬了。
许多的老鼠,自个儿都是携带着各种各样的病的。年富夜里睡着了,结果就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然而不幸的是,这一只老鼠从小是吃腐肉长大的。身体里头长满了虫子,必然也是个带着毒性的老鼠。
年富被咬以后的这个中午,二月初一的这个中午,就已经倒了下去。
年羹尧此时盘坐在杂草堆上头,本来已经稍稍有些平静的心,却因为年熙的这一句话而波动了起来。
他最看重的儿子,便是年富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年富同样也是这样一个结局。
年羹尧猛然睁开眼睛,就冲到了牢笼的前头,死死地抓住那几根困着他的木头。
终于,在二月初一的傍晚,年羹尧迎来了等待他的结局。
不是白绫,也不是鹤顶红,而是一杯鸩酒。
鸩酒的毒性,算是见血封喉的一种毒药。此毒喝下去以后,人会在受到了剧烈的痛苦以后死去。
对于喝鸩酒而死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极大的痛苦。那种疼痛和七窍流血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前来送酒的人,是苏顺顺。除了他以外,年羹尧再也看不见别的人。
“怎么,本将军都要归西了,皇上也不愿意来送一送吗?”年羹尧盯着苏顺顺,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他早该知道,苏顺顺是一个靠不住的人。
“皇上政务繁忙,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呢?”苏顺顺看向年羹尧,想起年羹尧之前胁迫自己的时候耀武扬威的样子便道:“年大将军,还是尽快将酒喝了,咱家好回去复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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