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
谢青萱再次由衷的道谢。
她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被人这样不抛弃一次,在有穷国人为了自己生命将她抛弃的时刻,在姚玉背叛她的时候,她就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会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依旧选择保护她。
而现在,她信了。
她不该对世界绝望,她之前不过是因为没有遇见君子罢了。
真正的君子,是不会做哪些令人不齿的事情的。
太傅对她说,不要恨他们。她做不到,她所能够做到的是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像太傅一样的人,宛若朝阳带给人希望和温暖。
回去之后的谢青萱见了苏珏留给她的暗卫让苏珏来见她,这件事情太棘手,她只要找苏珏想想办法。
苏珏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赶去林府,谢青萱已经等了他许久,而他身上穿着了铁甲战衣。
“你要离开?”
“是,”苏珏快速道:“要去镇压乱军,这些日子的天灾,让苏案暴政的弊端全部显现了,各地的乱军不少,百姓们怨声载道……这是夺权的好机会,李家人已经看穿了苏案的夺权心思,他们松口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是啊,好机会。
他去了可以和李家人完成约定,还可以布局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然而,她现在需要他。
“你知道苏案圣旨的事情吗?”
第两百零八章:离去
“知道,”苏珏皱眉道:“我已经同沈邀月提了个醒,按照她的性子,她不会看着苏案坐大的。青萱,你放心,”他握了她的手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还有,”他道:“我同沈邀月也没有什么,之前陪着她的人,是江湖上的千面郎君。”
“真的?”
苏珏一笑,学着谢青萱的话道:“比珍珠海真。”
“好,我信你。苏珏,”她伸手抱了他,脸贴在他冰冷的铁甲之上道:“莫要骗我,你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回来。”
“放心吧,那个人想要碰林家的人,我一定摘了他的脑袋!”
“你若是不回来,”苏珏看得谢青萱笑道:“我便自杀来保全林家人了,苏珏,他们对我们有恩情。”
帮你是因为承了你的恩情,而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你,便是对你的恩情了。
苏珏自然明白,“我不会害他们的,林太傅是当世大儒,人人敬佩,我也不例外。”
城外的大军还在等着,苏珏也说不了几句话。他转身离开就要飞身越过墙头的时候,谢青萱突然叫住了他。
她没有来由的心中一片的慌乱,在暮秋百花凋谢的庭院,叫住他道:“苏珏,谢青萱喜欢你。”
苏珏扬唇一笑,带着无边的春色,迷了一方的天地。
他看着穿着淡紫色衣裳的谢青萱,她立在门口,身后是透着暖色烛火的房间,她眼中含着担忧,恍若是寻常一个担心丈夫的小妻子,他的心中暖洋洋的。
“这天下,能杀死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放心吧,为夫一定会安全回来。”
说完他纵身一跃同外面的百悟汇合,两人骑马离去。
马蹄踏着青砖的声音响在谢青萱的耳边,他走了,她想,要快些啊,快些啊,苏珏。
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她不由的握紧了手,这种命运浮沉的感觉太过难受了。她的命运,什么时候能够掌握在她的手中呢?
仔细想想,她似乎就没有将自己命运掌控在手中的时候吧。
现在的天灾,她不由的想起来之前太傅接她回去的时候她在马车之上同太傅商议的事情,屯粮买药材,想来现在的有穷国也该是用上了吧?
可是她呢?
她嗤笑一声,做了再多,不过是一场人心凉薄的戏。
她转身,走入那烛火温暖的屋中,天边,秋月正当好,照着九州七国。
有穷国,一个身穿月白衣裳的人正在抬头望月。
已经几个月了,而他在昨日才转醒。
青萱啊,她就这样将他丢下了。而幸好,她还在这个世上,只要她还活着,不管多久,不管多远,他总是能够找到她。
叶一寒拿起包袱转身出了院子,叶府外有侍从早就为他备好的马匹。
还有两人,正在等着他。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正是花声和她的父亲。
“花老将军。”
叶一寒向来都是一个知礼的好孩子。
“叶大人这是要走吗?”
“是。”叶一寒道:“这有穷国对不起她,我也不想留在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国家。”
“你在怨恨?”
“难道不该吗?”叶一寒眼中带了寒意道:“我这辈子头一次爱是为了她,头一次恨也是为了她。有穷国的人,当日是怎么逼迫她,是怎么将她最敬重的太傅杀死的时候,我都还记得。老将军告诉我,如何能不恨呢?”
“唉……”
花老将军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若是也离开了有穷国,这有穷国只怕是真的要亡了。”
他背着手,原地走了几步道:“如今天灾兵祸,而有穷国大司马已经死在了东临,朝堂之上也是一盘散沙,如今也不过是靠着我花家的军权才暂且稳着……”
“天灾?”
“叶大人有所不知,”花声行了一礼道:“粮食歉收,百姓们生存的甚是艰难,饿死之后疫病横生……”
花声不提这个也罢了,偏偏她还提了这个。她清楚的看到这个一贯修养良好,对人都彬彬有礼的,恍若暖阳一般的公子眼中满是讥诮之意。
她这才感觉到说错了什么。
果然,她下一刻听到了叶一寒道:“她不是早就为有穷排好了吗?屯粮买药材……她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吗?”
“这样的她,在她最艰难时候抛弃了她的有穷国,在她被彻底抛弃之前,她的安排还在这个时候救了有穷国一次。呵!这世事何其的可笑。”
“叶大人……”
“声儿,”花老将军打断花声的话头道:“有穷国,需要一个帝君。”他看着叶一寒,眼中满是期望道:“除了叶大人,没有谁更合适。老朽请求……”
“花老将军,”叶一寒的声音也变冷了不少,“您是老将,是叶一寒敬佩的人。但是,请您别说什么让叶一寒心寒和厌恶的话来。”
一贯好说话的人,头一次冷了声调。
“花老将军心怀天下,心怀有穷,是花老将军的事情,不是叶一寒的事情。叶一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偃师,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一世长安。而那个人,被您所钟爱的国家给狠狠抛弃了,还送着她去死。”
“叶一寒只是一个寻常的凡夫俗子,心中也会有恨,有怨。所以,花老将军爱有穷,是老将军自己的事情,不关叶一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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