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风垂眸道:“一定让母亲回到故土。”
死了不就回去了吗?顾流风心中冷笑,你这个时候想起来故土,知道累了,那么,当年为什么他母亲求她的时候,她还是出手赶尽杀绝了呢?
顾流风往回走的时候碰见了孙王爷,他已经不复年轻了,苍白了鬓角,正在庭中站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顾流风只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他是暗夜里的独狼,近在咫尺的人,是亲人,也是仇人。是给予他生命的人,也是要对他赶尽杀绝的人。
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模糊的想法,若是让他知道孙尧已经死在他的手上,不知道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会为那个儿子痛哭伤心吗?会跳起来想要杀了他,为他复仇吗?
顾流风想的时间里,他已经到了孙王爷的近前,行了礼。
“尧儿,陪父王走走。”
顾流风面上无波无澜的道:“夜深了,父王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在怨父王吗?”孙王爷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孙家如今在这帝京居,也是不容易。”
他抬脚缓步往前走,顾流风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太子如今式微,怀王壮大,后宫之中妖妃祸乱君心,若是新帝有心铲除异姓王,头一个便是我们孙家。”
“这些年,是父王对不住你。但是你放心,你永远都是父王最疼爱的孩子。孙家的世子之位,王位永远都是你的。”
“父王对儿子是极好的。”
顾流风中规中矩的回答了一声,孙王爷抬头正看着他,这个儿子从东临回来之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此刻风过庭院,吹得廊檐下的灯笼晃动,耳边是竹林的传来的沙沙声,灯影明灭里面,他似乎有些瞧不清楚自己儿子面上的表情了。
孙王爷的心蓦地一沉。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抬手摸一摸顾流风的头,却又停下来,化作了一声绵长的叹息。
“让你母亲放心,别跟那些姬妾一般见识。那些终究只是些庶子,永远都比不得你的。”说着,孙王爷抬脚继续往前走,也没有了要继续和顾流风说话的意思。
“你母亲尊贵久了,在这后宅之中磨光了才情,磨光了锐气,也磨光了她的骄傲。”
“父亲也觉得庶子姬妾,不过是抬手可丢弃的东西吗?给了那么多的疼爱,其实不过是假的?”
孙王爷身形顿了顿,而后抬脚又四平八稳的往前走。
“你以后会懂得的。”
这一句话散在了风里,顾流风站了站,还是照着原路返回了。
他想,他是不会帮母亲问那一句话的。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现在还想着她,恐怕是连顾允是谁都忘了。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嫡子,他的王妃,他的王位,哪儿会装下一个顾允呢?
顾流风回去的时候谢青萱还在桌子旁边等着他,他有些诧异,这个女帝向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便是自己将她掳来,她也淡定得可以。
有时候他都不进怀疑自己若是同她比耐性,或许还会输给她。
“那个,我有事情同你说。”
谢青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放我回去吧,你的秘密,我保证不会向别人透露一个字。”她咳了咳,“别人的生死,我向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为什么做这些事情,我们现在各走各的路还来得。”
“你同苏珏的恩怨是你抓我的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便是因为你不放心,而现在我,我以我女帝之名向你发誓,绝不会泄露半句。”
顾流风没有说话,依旧面无表情的瞧着她。
谢青萱被看得有点心虚了,她想了想还是道:“我觉得,我还是可以信任一下的……毕竟,”她带着点示弱的笑容道:“我身后还有整个有穷国很多颗脑袋呢!”
顾流风:“……”
不可否认,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知道谈条件,知道用自己的身份,也只要利用女子的柔弱。
但是,他就是不放过她。
“我抓你其实是因为……”
“?”
“我想当有穷国的……”
不会是帝夫吧?谢青萱的小心脏抽了抽。
而事实证明,谢青萱这次是真的猜对了。
“帝夫……”
谢青萱身子一颤,什么时候她的帝夫之位成为全天下的热门职业了?
当有穷国的帝夫没有五险一金,没有实权的喂!她满眼幽怨的看向顾流风,怎么连你这个平常不苟言笑的人,也会说这种冷笑话了!
顾流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谢青萱。
谢青萱:“……”
坟蛋啊,我是不会相信你真的爱上了我哒!
“你还想说什么?”
“我想说,”顾流风将袖子里的翠鸟扔出来道:“以后别干这种蠢事儿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谢青萱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我叫顾流风。”
“恩?”
怎么突然告诉她这个了?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好吗!
谢青萱很是郁闷了两天,她深深的相信一件事情,没有永远的平静的湖泊,顾流风身边总会出现一点破绽和秘密的。
但是开头甚是血腥,他扛了一个人回来。
第一百零四章:恩赐
一个快要死的人。
顾流风的身上满是鲜血的味道,整个人面上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像是没有看到希望青萱一般将人像是破麻袋一般的仍在地上,然后拔出匕首比着那人的下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没有说话,一双眼定定的看着顾流风。
顾流风冷笑道:“你不想说,我想办法帮你说,”
谢青萱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男子的凶狠与可怕,她以为苏珏那天晚上的活剥人皮已经算是狠毒与可怕的,但是没有想到顾流风也和苏珏差不了多少。
他用他的匕首,一点点的挑破那人的肌肤,然后挑肉,经脉,后来是骨头。
那人已经疼得晕过去几次,顾流风又问了一次,那人还是不肯说。
顾流风便出去了一次,再回来得时候,他的手中抱着一条狗。
谢青萱不明白这个时候他这个时候抱一条狗回来做什么,很快她就知道了。那人露在外面的骨头被狗舌舔着,舔着舔着就疯狂的撕咬起来,他的骨头还在身体里,但是狗在用力的啃咬。
“杀了他吧。”谢青萱忍不住开口道:“顾流风,别这样折磨人。”
顾流风像是没有听到谢青萱说的话一般,他又再问了那人一次。
“你说不说?”
那人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用力的点头。
顾流风制住了那条狗,那人歇了一会儿,终于虚弱的道:“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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