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几个兄弟偷偷摸摸来找方平,“咱给这孙子套麻袋去!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谁能想到是这种货色!”之前这俩人没有任何交集,钱云也一直在军区封闭训练,就是这孙子这段时间跑市区跑得很勤,肯定是这段日子搭上话的,而且绝对是故意勾引,谁也不傻,钱云这是看上营长的位子了,可营长分明是靠军功升上来的,钱云这孙子就跟看不见似的!
方平想到今天去给张副送资料时听到吴军长的吼声有些感动,营长走了,有人能一直记住他就好,自己肯定是要记一辈子的,但军长能为了这事儿和章二闹翻他是真没想到!
本来谁也没那么大脸管人家嫂子改不改嫁,可章宁这事儿办得太恶心人了,钱云更他妈不是个东西,这样想着,方平点头,“咱摸黑过去,打一顿就撤!”钱云没成家搁宿舍住着呢,哥儿几个侦查了里面的情况,宿舍里嘻嘻哈哈的,等熄灯大家伙儿都睡了,几个人一脚把门踹开,蒙上钱云的头往死里打,钱云估计还以为是做梦呢,等清醒过来这些人已经飞速撤离了,留下懵逼的一屋人。
钱云自然不甘心,肯定是方平那伙子王八蛋干的,故意没管脸上的伤,等章宁再来看他的时候就看到钱云脸上的淤青,章宁说话轻声细语的,“钱云,你的脸怎么了?”
钱云似是才反应过来忙捂住脸道,“没事没事!”
章宁低下头有些哽咽道,“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郭强待兄弟讲义气,那些人肯定是不愿意自己改嫁的。
钱云拉住她的手,“为了你这点苦头算什么!”
章宁把手往回抽没抽出来,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回去就和叔叔说。”再怎么也不能打人呀,是自己喜欢钱云要嫁的,有什么冲着自己来。
要说她和郭强有没有感情?有!再怎么也一起过了这么些年,可郭强没了她总不能守一辈子吧,她是郭强妻子的时候,把他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并没有欠他什么,如今郭强已经没了一年了,她有权利追求新的幸福。这样想着,章宁心里一点愧疚也没有了,回家她就和叔叔说让他好好收拾那些大老粗。
宿舍里的人都被钱云支出去了,他此时有些动手动脚的,章宁想挣扎又怕钱云觉得自己矫情,自己嫁过两次人,钱云还是头婚呢,只能任由他的手指深入自己的领地,不一会儿就软软地趴在钱云怀里动不了了。
钱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心里却想道,这城里小姐的滋味和村里姑娘就是不一样,连叫都叫得醉人。
“砰砰砰!”有人敲门,钱云皱起眉头,谁这么没有眼色?打开门一看是方平几个,钱云正想关门呢,那几个已经窜进来了。
“哎呀,嫂子来了也不说一声,是来看强哥的吧,咱这地儿建的合理,烈士陵园就搁后山上建着呢,嫂子要去也方便!”说这话的和郭强是老乡,郭强一直很照顾他,他也不怕得罪章宁,大不了转业回去,反正他也不是当军官的料!
章宁似是被他们吓住了有些呆楞,可眉眼间的媚意却瞒不过人,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成家了,哪里不明白,有个就嗤笑道,“钱云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急成这幅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钱云挡在章宁面前,“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但你们不能这么侮辱宁宁。我也敬佩营长,可我就是喜欢宁宁。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别欺负一个弱女子!”
章宁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一阵感动,就因为喜欢她才每次去城里都会去偷偷看她,才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们幸福就好了。
方平觉得没意思透了,这次他是真不知道就被弟兄们带过来了,他朝兄弟们摆摆手,“散了吧,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和咱没关系,以后都别多管闲事了!”章宁这个女人没有心,哪怕营长在下面孤孤单单一个人都比几十年后和这么个女人合葬得好,这样想着他看向面前俩人道,“你俩既然要结婚了,感情还这么好,百年之后肯定是要葬在一起的,我保证以后这些弟兄们不再为难你们,但你们得给我写个东西,章宁放弃和营长合葬的机会,可别日后你们过不下去了最后到了地底下恶心我们营长!”
章宁的脸都白了,但见钱云看向她有些期待的目光,还是哆嗦着手写了。
第62章 追忆
方平让弟兄们散了, 自己下午没去训练请假去了后山, 拿出手帕给郭强把墓碑擦得干干净净,看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人他也露出个笑来,“哥, 这手帕还是您的,估计您也记不得了,有次您受伤住院的时候军长不是说了嘛, 您这脑子除了当兵放其他地方早被人坑死了。”
“这手帕是有一次我受伤了您拿出来给我包扎的, 回来以后我洗干净了准备给您还回去,结果您给我来了一句‘拿着手帕做什么?娘们儿兮兮的’当时我特别想说这是营长您的,怕您踹我才忍住了。”
“您还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 特逗!在村里我给你们带路, 当时觉着自己肯定特像我爷爷说的以前带路的狗腿汉奸。”
笑了笑又有些沉默,“当初家里穷我弟弟差点饿死,是营长您回到城里还专门跑回来一趟送麦乳精这才能活下来!”
“方圆如今已经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也想来当兵, 可那小子身体不行被刷下去了, 听我爷爷说如今天天搁家练着呢, 您要是还在,看见他一定乐坏了, 他和我长得可像了, 但他是个小哭包,家里的猪下猪仔他都能吓哭,能把人给笑死!”
“我跟了您也得有五六年了吧, 大大小小的战役咱俩也经过不少,要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咱被人困林子里头那回,那可真是凶险,物资全没了,还是咱们滑到悬崖底下才得了一线生机……”
……
“您还记不记得我刚来不认字儿,您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后面却天天把我带家里蹭晚饭,吃完饭得认俩小时字才能回宿舍,现在我不仅认字了写得也不错,唐营长说像您教出来的,字儿写得大气!”
“之前我们宿舍那大头您还记的不,那小子退役转业回去当警察去了,我去看叔叔和婶子的时候听说那小子每个月都跑过去看一次俩老人,比我跑得都勤。”
“还有住您楼上六楼的于教导员?之前的婆娘跟人跑了,不过您也别操心,人家新找的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头婚!”
……
方平一直坐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下来这才笑道,“您可别怪我,今个儿我让章宁写了份东西,让她承诺以后不和您合葬,您也别怕孤单,我都写好遗嘱了,要是我在战场上牺牲了一定得埋在您隔壁。”说着感觉喉咙里像被塞了团棉花,顿了半天才接着道,“到了下面我还给您端茶倒水!”
“对了,老孙那小子也下去了,您给照看着,那小子脑袋还没您好使,可别被欺负了。等我下去就好了,我这脑子一顶一地灵光,啥事儿都难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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