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没什么事情……”
“沈公子,小女子能跟你讨个请求吗?”未等沈亦然的话说完,林静玉突然快速的开口。
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夫人这两天一直在张罗着她的婚事,看样子,很快就要定下来了。
这事情如果不是杜姨娘在从中插了手,父亲又是个专注仕途的人,恐怕,她早早就被定下了。
今天能出来,她还是偷偷的从后门出来的,院子里由荷香荷枝假装她的样子。
她出来也是砰砰运气,打算在他时常回家的街道堵截。
“林姑娘不必这般,你若有什么事情,便说,若能帮的上姑娘的,在下定不推辞。”
沈亦然觉得,不管如何,那柄扇子也是她让出来的。
林静玉闻声,面容满是欣喜,那种高兴,不加掩饰,但是落在沈亦然眼中,却有些奇怪。
她目光落在一家酒楼,询问道:“沈公子,在这里说话不方便,若不,我们进去一叙。”
“这……”沈亦然看着酒楼,迟疑了。
他脑子里想到那小姑娘,她或气或恼的样子。
刚才离开之时,她还瞪着杏眸,娇嗔对他下了命令:“不许勾三搭四,不许与姑娘说话,即便是成亲的妇人,能不说也别说,就算说,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绝对不能藏起来,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他脑海中现在还浮现她活泼的表情,那眸子灵动的转着,让他连连点头答应。
这会见眼前的女子要叫他进酒楼,他想着要拒绝才是。
“林姑娘……”
可还未等他的话说出来,林静玉忙道:“沈公子,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只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你看……”
这一次,沈亦然倒是很坚决的摇头,“林姑娘,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里头怕是会不方便。”
“沈公子,在这里说,恐怕更不方便。”林静玉笑着说道。
她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心中更是忐忑,胸口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仿佛马上要奔出来了。
她可不想在大街上跟他说这些,说到底,她能鼓起勇气来说,也是让家中的主母逼急了,可是,她还不至于大胆到,可以在大街上说出那些大胆的话来。
对于林静玉的迟疑,沈亦然并没有表示谅解。
他说:“在下与林姑娘不算相熟,而且在下只是在宫里当个三等侍卫,不知道在下有什么能帮到姑娘的,若是有,你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至于进去酒楼……”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况且,在下已经定了亲事,在下未婚妻说过,不然在下与旁的女子走太近,所以在下并不想让人误会,还请林姑娘见谅。”
沈亦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不耐烦,眼眸温柔,仿佛要掐出水来,那个眼神,是对口中那位未婚妻的满满喜爱。
“什么?”
林静玉只觉得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他,“你……你说什么?”
她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拼命的摇头,声音低喃道:“不……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沈亦然没想到自己说了两句话,眼前的姑娘居然露出这般震惊不解的表情。
好看的峰眉微微蹙起,沈亦然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表情带着不解问道,“林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沈亦然的声音将出神恍惚的林静玉拉了回来,她震惊的眼神看着沈亦然。
“沈公子,你定亲了?”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还是忍不住的伸手想要抓住沈亦然。
沈亦然反应极快,在林静玉还没碰触到自己的时候,便往后退了退。
他点头,“在下已经定亲了。”
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再一次得到肯定的答案,林静玉眼睛睁的大大的,满眼不敢置信。
她眼眶微红,但是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深呼吸了两次,她才笑着问道:“恭喜啊,恭喜沈公子了。”
“多谢。”沈亦然答道,神色疏离却不失礼貌,与刚才说到未婚妻的表情完全不同。
可林静玉哪里是想恭喜他,只是不想让人知晓心中隐藏的秘密。
随后,她又问:“沈公子这般优秀,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这福气嫁给沈公子?”
她以为,有福气的会是自己,毕竟,沈亦然除了人优秀之外,家世才学都不好,他不是文人雅客,反而只会舞刀弄枪,再怎么好,这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武将。
父亲说过,最傻的官就是武官,每天在刀尖山舔血才能换来军功与荣耀。
父亲说文官好,只要靠聪明的脑袋,在京城里享受荣华富贵,而武官有什么用,粗瞒没有教养,就算拼命的赚来军功,也是让人看不起的莽夫。
大历重文轻武,一般人都喜欢文臣,而不喜欢武将。
可她喜欢这个救了自己两次的男子,虽然他这辈子只能是一个武官,但是在她看来,虽然她是庶女,但是父亲身份不低,嫁给他为嫡妻,两人是刚好的,不会说谁低嫁谁高娶了。
她看中的,最主要还是自己喜欢,人品性也好,看见他,她这辈子也不求什么了,只要有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婚事由自己做主,而不是像提线傀儡一样,让父亲主母紧紧的拉着。
可现在,早已经有人抢走她的位置。
究竟那个人是谁?
沈亦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脸上本该出现的笑容瞬间僵硬住。
好一会,他才找回一点笑容,说道:“不是她有福气,是我有福气。”
最终,沈亦然以天色不早脚步匆匆离开,并没有再询问林静玉究竟要问什么?
至于呆呆的站在街头的林静玉,自始至终,还是没有问出,他所谓定亲的姑娘究竟是谁?是谁抢走了她的姻缘。
眸光中闪过一丝阴狠,她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拳头握紧,指甲嵌进了掌心,她甚至嗅到了血腥味,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许久之后,她才踏步离开。
……
沈亦然倒是没有把半道上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心里着急着定亲一事,提着糕点步履轻盈的往家里而去。
沈夫人这几天思绪不安,每天都患得患失。
还有几天,儿子就要前去北疆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夫人想到当初儿子去前线当兵,每天提心吊胆的,这终于盼回了儿子,结果,不过享受了一年多的安静,儿子却又要离家了。
本来在京城当个武官儿子就经常受伤,她实在不知道,儿子不在跟前,在那刀剑无眼的沙场上,该是如何的惊险?
想到种种,沈夫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接连几天,沈夫人都想要同儿子好好说说,让他打消了前往北疆的想法。
可惜,儿子总是早出晚归,就算堵到了人,也说忙,一溜烟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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