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特技一般。
“你想要吗?”古丽扬扬袖剑,挑衅地看着眼一眨不眨的云映绿。
云映绿眼珠动了动,“不,我觉得你握着更合适。”
“真是识趣,呶,赏你的。”古丽指间多了一枚闪闪发光的宝石,“嗖”地一声弹向云映绿。云映绿本能的伸手接住,掌心被震得生疼生疼。
“记住本公主的话。”古丽昂起头,拉开门,一缕香风飘了出去。
风穿竹林终有痕。
云映绿拿起笔,笔在空中停滞了下,尔后在古丽两个字的后面打了个勾。
在这宫中做个医官,似乎没想像中那么容易哦!有时候,也不需要太那么坚守原则。
秀女们被内务府的太监领回原先的候封阁,等着下一步的赐封。
云映绿浑浑噩噩地走出验身房,拖着两只沉重的袖子,心中无由地冒出点罪恶感。其实她没有处女情结,只要真心相爱,一片处女膜又能证明什么?可是她觉着古丽象个危险人物,如果让她靠近皇帝,出了什么事,算不算自己犯了渎职罪?
御花园里有个凉亭,四周花树环绕,蝴蝶飞飞,她信步走了进去,在亭子中间的石凳之中坐下,把袖中各式各样的珠宝全摊在石桌之上,对着灼灼的珠光发呆。
“云医官,你坐在这儿干吗?”小径上突然传来一声询问。
云映绿抬起头,看到那晚遇到的刘公子身着锦袍,由几人簇拥着站在路边。
“哦,是刘公子,”云映绿点点头,小脸茫然,“你又在闲逛吗?”
刘煊宸刚散朝,换了便装,想去看看太后。“嗯!”他挥手让太监们停在原地,自己拾级上了凉亭,坐在云映绿的对面,看到一桌的珠宝,愣了愣,“云太医,你在这玩赏珠宝?”
那个晚上,这个小太医,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已经很久没人敢和他这样轻松自然的对话了,那样的对话令他非常愉悦,晚上躺在龙床上,想想就要笑。很清雅的一个小少年,讲话古里古怪的,还专门钻研女人家的病,想忘都忘不了。
“这是我收受的贿赂,我正在想如何处置。你有喜欢的吗,挑几件吧!”云映绿对首饰一向没兴趣,一点都不实在的东西,还很费钱。
刘煊宸眨眨眼,笑道:“谁给你行贿了?”
云映绿手托着下巴,小嘴一嘟,“那群秀女呀!我今天负责给她们验身,她们想让我在皇上面前替她们美言几句,硬塞给我的,我要是不收,她们就哭。唉,我真是没有办法,这些东西给我有什么用呢,我又见不到那个皇上,帮不了她们的忙,怎么办呀?要不捐给慈善机构?这宫里有这种部门吗?刘公子,你随从那么多,你是不是也担个什么要职,这样吧,这些都交给你处置了。”她把一堆珠宝推到了他的面前。
刘煊宸随手捏起一枚凤钗,质地不错,做工也精湛,这是用了心要送人的礼物。宫中这些恶习,他早有耳闻,今日算是目睹了,见怪不怪。所谓经手不穷,只要与权和钱沾上边的,某些人总能借机发点小财。
他微微一笑,带点讶异地问道:“既然是别人送你的,你就收下吧!日后遇到皇上,你在他面前夸夸她们,不就受之无愧了。”
他未来的妃嫔,让这小子先看了个先,他应该生气的,可是对着他这张皱成一团的小脸,就气不起来,或许他对那些妃嫔也并不在意。没有感情,只是生儿育女的工具,看就看去呗。
“什么,我又不是媒婆,不做那种无聊之事。”她斜睨着他,眉头一扬,一脸被侮辱的神情。
“好,好!”刘煊宸宠溺地倾倾嘴角,深深地凝视着她,对她的喜欢不禁又多了一份,“我会帮你处理这些珠宝,你不要再拉着个脸,笑一个吧!”
“刘公子,你说这么多秀女,皇上会个个都临幸到吗?”云映绿问道,心里想着古丽,心思全放在脸上。
刘煊宸差点呛着,“干吗问这个?”皇上是神吗,夜夜临幸,白天还能上朝么?
“纯属好奇,我想也没可能个个临幸到,说不定他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呢!”
“他不需要记,内务府的人记着就行。”刘煊宸漠不关心地说道。
“那会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吗?多少人嫁一个男人已经够不幸了,要是再没个婚礼,就太可怜了。”
刘煊宸抿紧了唇,没有作声,神情有点异样。
云映绿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明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解的心语。
“不开心吗?”刘煊宸拧拧眉。
“我以前觉得这位皇上挺没有人性的,生不出孩子,把责任推给一帮女人,还一直娶个不停,真不应该。可自从我进了这皇宫,我发现我有些同情他了。他想娶谁,可能也身不由已,那么多的女人想嫁他。唉,他白天忙国事,晚上还有一堆的女人排着队等他慰藉,太辛苦了,工作狂加午夜牛郎,比劳模还要劳模。”云映绿一本正经地说道。
“咳,咳……”刘煊宸差点没咳得背过气去,他平生第一次听人用这样的口吻评价他。
是同情,不是羡慕!真够惊世骇俗。
这皇宫之中,美女如云,环肥燕瘦,粉红娇白,冰肌玉骨,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而这些女子都为他一人所有,这可是让全天下的男人都羡慕到发疯的。
“谁说身不由已,想娶谁,自然是朕说了……算……咳,咳,咳……”
“你闭上嘴,咽一口口沫,深呼吸!”云映绿起身拍拍他的肩,力度不轻不重,非常舒服,他口中含糊不清的“朕”,她也没听清。
“刘公子,我现在有点知道皇上为什么没孩子了。女子只有在排卵期才能容易受孕,如果那时皇上没有临幸她,这个时期一过,这一个月她都没受孕机会了。皇上若想生很多的孩子,最好是在某一个月,固定一位妃嫔,这样成功的机率会高一点,可是这样别的妃嫔会不会有意见呢?真是太难调剂。所以还是一夫一妻制好呀,省得这些烦恼。”
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自言自语。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刘煊宸凝视着她,心头蓦地一动,这张清雅的面容,怎么比宫中所有的莺莺燕燕都看着脱俗可人呢。“云太医,若你是女子,愿意嫁进宫中吗?”他想都没想,脱口问道。
云映绿冷然瞄了瞄他,“我是正常人,对别人的丈夫没兴趣,何况还是一群女人的丈夫。”
刘煊宸一颗心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击个粉碎。
“那你愿意嫁什么样的人?”他不放过地追问道。
“我暂时还没考虑……”
“皇上,臣杜子彬有要事请奏。”凉亭外响起重重的脚步声,花树一拂,几片花瓣落到一幅宽阔的肩上,石级上站着一位剑眉朗目、面容刚正不阿、神情严肃的男子,抬手过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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