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罪奴,真是好生歹毒!像你这种人,残杀战王最珍视之人,妄图杀害我天宫最善良的神医,战王下旨将你以绞肉之刑绞死,已是仁慈……好好享受你剩下的贱//命吧!”
说罢,宣旨小官一把将手中的圣旨扔在墨溪身旁,小袖一摆,气呼呼地出了牢房门。
之前,宣旨小官的恶言谩骂、出口讽刺,对于墨溪来说,都是无关痛痒,可是那最后一句……
眼前的牢房门被咔嚓一下猛地关起,冰冷的铁锁被咔嚓锁上,一如墨溪猛地咯吱一下的心脏,痛彻心扉,倚在稻草间的身体,随之一僵。
尽管如此,那张布满污浊但难掩美貌的脸,依旧冷若冰霜,看不出任何表情。
百里辰傲……你果真是要杀了我么?
而且,还是要将她以最残忍的手段,活生生地绞死?
第三百章 夜,深了
傍晚,夕阳的余辉悄无声息地润色着天山顶端的君兰殿,柔和恬静,似是要将这几天前刚经过腥血的山顶掩盖。
玄易一脸严肃地皱着眉头,布满皱纹的老脸一直朝着君兰殿的殿门望去,双手背后。
今日,他听到关于百里辰傲下旨绞杀墨溪的消息,没敢告诉花韶,一把老骨头大老远地就冲上天山山顶。
结果,却是吃了闭门羹。
他不知百里辰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在旁人看来,百里辰傲是因自己的奶娘被杀,过度悲伤,加上北古子一口咬定是墨溪所为,所以他未细查就直接下杀令;但是……
这绝对不是他玄易所了解的百里辰傲,他杀伐果断,却不是是非不分。
百里辰傲越是不见他,玄易心底那股疑惑就越强:百里辰傲到底有没有怀疑北古子?他是否也因忌惮毒窟的势力,而只是假意迎合北古子而陷害墨溪?
可是,如若他只是假意迎合,为何要对墨溪下绞杀令?还是说……他是真的在阿白的事上犯了浑?
不行,他还是得进去看看!
门口的侍卫该是被百里辰傲吓怕了,就在玄易想要强行闯进去时,侍卫们跪在他面前说,百里辰傲今日不见任何人,若是放玄易进来,他们的小命就得玩完儿。
一边,是花韶,一边是要暗中揭发北古子的阴谋。玄易左思右想,忽的一丝谋意闪过脑海。在君兰殿门后候了一会儿,玄易自知今日是进不去了,大袖一甩,气呼呼地下了山。
玄易心中想道:“战王,你不见老夫,那么老夫,只好自己来猜你的意图了。”
是时候,启动自己许久没用过的暗杀部队了。
……
……
夜,渐渐深了,一轮孤月,带着几分凄凉的寒意,孤独地在幽深的黑夜里发着光。不知不觉间,北漠的天气已转入淡淡的秋意。
许是因知晓墨溪后天就要上路,平日里送饭的狱卒每每都是直接略过墨溪去下一个送饭点,这次竟是破天荒地给墨溪送了饭。
“开饭了!宁做饱死鬼,别做饿死鬼喽……”送饭的狱卒打着一贯的腔调,盛了稀薄如水的米汤,扔了一块包子进来。
墨溪呆滞的眸子盯着那包子被扔在脏乱的地上,没有丝毫反应,倒是一直身伴左右的老鼠,吱吱吱地叫个不停,争先恐后地开始抢夺那包子。
“吱吱吱……吱吱吱……”
“谁说……我要做鬼了?”百里辰傲不愿信她,甚至下令杀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着与命运抗争一下,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耳边听闻狱卒的脚步走远了,墨溪忽地抬起左脚,只见那脚底沾了一根细细的铁丝。
取下铁丝,一阵调整摆弄,墨溪熟练地将其对准铐着自己的铁链锁孔。
锁孔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开了。
放饭的狱卒放了一圈饭后又从墨溪的牢前走过,例行检查。
墨溪将手链脚镣以假锁状态烤在手脚上,看起来,一切如常。
待狱卒走后,她又重新将铁链卸下。
好……下面,便是打开牢狱的大门,从这里,闯出去了。
第三百零一章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
起身,墨溪凉薄的唇口一凛,将身上的灰尘杂草轻轻掸落。
重又提炼内力感觉到身体里那股奇怪神秘的力量还存在着,墨溪那双犹如星辉般却又寒透心骨的眸子间,一睁一闭,隐隐透着杀机。
她好久都没有滥杀无辜了,今日,阻她活下去之人,她……绝、对、不、留!
束紧袖口,右手腕刺眼的伤疤,格格不入地扭曲攀爬在光白的腕间,像一条丑恶的小蛇,看起来可笑……又愚蠢之极。
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当初舍血救活他,让他从紫衣丑男的刀口下得以存活,也是这样一个人,阿白被杀,连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要将她绞杀。
这一次,她绝不心软!
眼里的泪水流干了,心却在此时不厚道地一阵绞痛。墨溪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以后自己要背着一个亡命之徒的身份,与小先生再无可能了吧。
呵……她本以为自己重新活过之后,可以摆脱杀手特工那种颠沛流离拼死厮杀的生活,可是结果……
兜兜转转,好像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人啊,果然不能奢望太多,奢望太多,就成了痴心妄想,只会跌得更痛。
“滋滋滋……滋滋滋……”身后,突然传来角落的稻草堆被拨开的声音。
“恩?”墨下意识地转身,却见那稻草堆的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而且隐隐地还有要冲破出稻草的样子。
什么东西?
墨溪叶眉一拧,之前被她巧妙藏好的匕首,从暗处摸出,握在手心。
随着稻草被拨开的轻微声响,只见一只白净的大手,忽然出现在了草堆之间!
墨溪显然是被这手给惊到了,面露异色的同时,目中的光晕,忍不住地一颤——这是小先生的手!
“嘿……小溪……小溪,你能听到小生说话吗?”墙的另一头,白河清透细微的嗓音,就像是一卷热流,朝着墨溪扑面而来,却是也更加刺痛了墨溪胸口的某处。
白河在这里,就代表,他还相信自己,可她……
再也不是那个清白的墨溪了。
她是囚犯,是犯了死罪的罪奴,是背负了人命被受人唾骂的不干不净之物,若是越狱成功,她也将会成了北漠追杀的头号通缉犯……
即便她本身清白,但是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不是说你觉得自己清白就真的可以两袖清风的,它不仅会给你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甚至会让爱你、护你、关心你的人受到牵连,甚至是同等的唾骂和伤害。
墨溪下意识地就要上前紧紧握住那手,可脚尖在往前几步之后,还是及时缩住了。
“小溪,你有听到小生说话吗?是我啊……我是小先生啊……”白河清透细微的声音,温柔着耳畔,却让墨溪迟迟不敢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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