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百里辰傲倒不知该觉得是庆幸还是不幸了。庆幸墨溪幸免毒手逃出生天?还是该不幸青音多年默默付出,却被歹人错当成墨溪,成了替死鬼?
不用调查,百里辰傲都可以猜出,使用暗器暗杀青音的是谁了——北古子。
良久,他轻叹一口气,道:“记住,墨溪已经死了。至于她……好好葬了吧……”
撂下这句话,百里辰傲双手背后,宽大威严的背影,恍惚夹杂着几分落寞,走出了验尸房。
这世上,背他弃他之人,因他羽翼尚未丰满,不能铲除;反而忠他信他之人,他无法保全。待北漠安定,政权稳固,终有一日,他……
必要大杀四方!
“属下一定处理妥当。”
待百里辰傲走后,东风稍作思索,简单给青音整理了仪容,悄悄收好‘墨溪脸’的面具,拿掉了关于青音身上一切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做好这一切之后,东风便将青音背到了隔壁的停尸房,而后又从停尸房里换了个身材相仿的女子尸体过来。
偌大的天宫,上千名宫娥,死几个宫娥本就是常事,所以找到身材相近的宫娥尸体并不难。
东风将这女子尸体放到验尸房后,给这女子带上了‘墨溪脸’的面具,在他胸口用最细的锥子戳了对穿,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过后,这才离开。
战王说了,好好安葬青音。但墨溪的绞死之刑还是要执行,他左右思量,便做了这么个决定。
‘墨溪’的绞杀之刑在推迟了几日之后,在某个下着小雨的午时执行。
执行当日,百里辰傲特意叫了北古子过去一同观看绞杀刑。
而伤势稍稍好些的北古子只以为是百里辰傲诚心邀请,心里乐呵呵地去了,表面依旧装作仁医的模样,‘痛心疾首’地看完了绞杀刑的全部过程。
这一天,他要让北古子好好看看,好好记住!总有一天,他百里辰傲会让他上百倍地奉还回来。
至于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西语,因顶撞战王,被罚关禁闭三月不得出门。
当时西语在得知‘墨溪’死了还要被执行绞杀令时,他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直接去找百里辰傲,想留墨溪一个全尸,结果却因言辞不当,直接被百里辰傲关了禁闭。
……
……
每每到冰火毒的毒发夜时,百里辰傲为了假戏真做,特意暗中找了吃了会身体出汗发红的药//物,以此来维持‘他还中着毒’的假象。
一切的一切,北漠的天宫似乎又恢复了正轨,恢复了以往的作息之中,仿佛那个叫墨溪的女子,从未来过。
在表面的宁静之中,百里辰傲亦是没有坐以待毙,暗令东风带着一些靠得住的江湖术士,暗暗调查北漠潜藏的毒窟势力,并逐个击破搞垮。
……
……
至于苏祁风……
待他回到沧穹的都城浣阳城之后,才得知自己母妃已经病重的消息。
他心里自知,那哪是病重?分明就是被人下了毒!
不久之后,苏祁风的母妃便因‘病’去世了。
老皇帝心里自知,没了母妃依靠的苏祁风,继续住在宫里,只会被有心之人当靶子使。故而,老皇帝念及旧情,封了苏祁风为安阳王,让他搬出皇宫,入住安阳王府,并给他拨了些军权,和自由出入宫门的权利。
算起来,苏祁风也是老皇帝的几个皇子中,最早封王的。
自从最疼爱的母妃去世的那一刻,苏祁风也真正成了一无所有的皇子。但也正是因为这份‘一无所有’,才最无所畏惧。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牵绊顾虑,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他只要一心杀向皇位,大不了,失败了也就是一死!
他已输无可输。
……
……
时间宛若匆匆溪水,看时缓慢,然而当人蓦然回首时,原来已经一晃过了三年。
墨溪在花月秘境内,每日潜心修炼,尝千万种毒药,制万千种解毒之法,三年,除了必须出谷,她几乎未离开这烟雾缭绕之地半步。
花月秘境的一切,也因三年的细水长流陪伴,使得墨溪对于这里的一切地形,已是了若指掌。就算深处一片茫白的浓雾之中,都能够通过脑中所复制的花月秘境的景象,使环境地形重新幻化在眼前。
“师父。”一声清透的嗓音,成熟中夹杂着几分女子独有冷意。
眼前的女子,因三年来受谷底迷雾的影响,肌肤胜白如雪,曾经略带婴儿肥的稚气早已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傲中夹杂着绝艳味道的面容。
那一对如夜空闪耀的星光一般的勾人眼眸。透着一股轻灵之气同时,偏偏又夹杂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意味,直叫人看了欲罢不能。
“你真的准备好了?”清晨,微弱的阳光折射进竹屋内,打在花韶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三年了,他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似乎岁月只为他一人留了情。
“准备好了。”
花韶看着眼前的墨溪,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这个世界真奇妙
“恩……”忽地,花韶背过身子,大袖一摆,催促道:“要走就快走,赶紧走赶紧走,滚蛋滚蛋,不要碍眼。”
站在原地的墨溪没有丝毫挪动脚步的样子。她跟花韶相处了三年,怎会不知花韶的心性。
他越是催促她走,就表示他越是舍不得。可他又不能舍不得,只得背过身子叫她赶紧滚蛋。
墨溪出尘绝美的脸蛋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双膝跪地。
“还请师父保重身体!”
咚,咚,咚。响起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
“快快快!滚蛋滚蛋,为师不想在看到你!”花韶突然转身,板着一张脸,将墨溪推了出去。那双满含仙气的狭长眸子里,分明强忍着什么闪烁之物。
“师父……”
“快走快走,没事别回来,没事别来烦为师,没有你,为师一人住这花月秘境,舒坦!”
花韶把墨溪推出了小竹屋,咚的一声,关上房门。
没事别来烦他,花韶的言外之意其实是——若是遇到难处,记得一定要来找他,一定要来烦他。
他必会倾尽所有,为她铲除祸患。
“师父,我走了。”
墨溪脸上挤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再次对着紧闭的小竹屋拜别过后,脚下轻轻踮起,一身淡蓝的轻曼身子,缓缓腾空,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
直至感觉不到外面女子的动静了,花韶这才开了门。
门外,已是空无一人。
“哎……那么矫情干嘛,害得为师都被你气哭了,气死为师了……”
花韶板着一张帅气的老脸,感觉到眼角被‘气’出一滴泪来,赶紧生气地抹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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