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的叶寒栖,萧君越必不可免想到现在的自己。他今生在错误的时间点遇见了错误的叶寒栖,前世的那些□□和压迫因为叶寒栖对他的默许而不敢滋生,他以为自己可以就一直这样下去,但现实往往残酷。
因为叶寒栖的一句话,他能入天堂,也会坠入地狱。更糟糕的是,他猜不透叶寒栖的用意。
“叶寒栖,你到底想怎么样?”萧君越自嘲的笑道:“我萧君越可什么也给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配角感情总是走的比主角顺利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夜访
近日,裂云堂的擂台赛没以往热闹, 只有少数的弟子还在那里观看。摆下擂台的叶寒栖因为萧君越的案子在北冥宗奔走, 有些时日没有出现。
萧君越这件事情在多数弟子看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简单在陈弦只是二十五代弟子, 而萧君越是二十四代弟子,是天赋不错的炼药师。只要流焰阁下定决心保人, 萧君越死罪可免, 顶多受点皮外伤。
说难则难在这件事情的负责人是叶寒栖,而叶寒栖才调整了宗门宗规, 宗内私下斗殴都要受鞭刑,杀害同门更是罪无可赦。
这事落在别人肩上也就罢了, 多少会看在流焰阁的面子上敷衍了事,可偏偏是不近人情的叶寒栖。而谁都没忘记, 叶寒栖在大殿上的态度以及他和萧君越的那番争论。甚至两个人都动了手, 区别在于萧君越被拦下了。
“我检查了迷踪丹的数量,确实少了一颗。但是我从未和君越提起过迷踪丹,他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找到。”
追云闲居, 叶寒栖按照程序, 前来询问了乾钧关于迷踪丹的事。迷踪丹药性暴烈, 是修士为了对付妖修锻造的妖丹,会激发灵兽的凶性, 也会迷惑人的本性。此前因为有修士利用迷踪丹驱使灵兽犯下杀戮,所以此丹药被列为禁丹。
北冥宗还存有少量,为了安全起见, 由身为灵修不受影响的乾钧保管。乾钧深知这种丹药的危险性,所以打算在萧君越结丹以后才告诉他。
迷踪丹失窃也算一桩大案,乾钧多少受了点牵连,禁足在追云闲居,不得参与萧君越杀人的案子。
“当时在大殿上,你因为迷踪丹怀疑君越,如今我师兄给他作证,他不知情,你可还怀疑?”乾钧受了点轻伤,灼华放心不下,便留下来照顾他。想起大殿上的事,灼华心里有些不舒坦。叶寒栖的做法让他看不懂。
叶寒栖闻言,睫毛轻颤,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眼神游离。知道陈弦死讯的时候,叶寒栖确实出奇的愤怒。他以为是自己逆天改命加快了陈弦的死亡,也让天道加速了萧君越的灭亡。那一瞬间,他确实动摇了。可是比起动摇,他更感到无措和恐惧。
他不知道萧君越在一次走上歧途,他是不是还有能力在逆天改命一次。换种心态接触不一样的萧君越,叶寒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底生出的眷念和不舍。他舍不得这个人,这个还没有变坏,还能挽救的人。
此前他也差点忘了,前世只是自己历经过,萧君越毫不知情。他的世界还那么美好,却被他强行灌注了杀意,愤怒,以及背叛。
大殿上险些被萧君越一拳头挥在脸上的时候,叶寒栖看着萧君越愤怒失望的眼神,猛然惊醒。面前的这个萧君越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年,他还没有长大,长成为祸一方的大魔头。可是他已经用看待恶魔的眼光去看待他,把前世那些不堪,肮脏,罪恶强压在他稚嫩的肩膀上,让他背负不属于自己的罪孽。
此刻被灼华当头一问,叶寒栖心口一阵刺痛,他遥望远方,遥望遥远的过去,低声道:“比起怀疑,我更害怕真的是他。”
“君越虽然孩子气一些,但心性不错,我相信他不会杀人。”乾钧柔声给自己的弟子开脱,眼神复杂的看着叶寒栖。刚才在大殿上,乾钧清楚的看到萧君越动手的时候,叶寒栖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他不动如山的表情出现了裂缝,清冷的眼底闪过惊诧的神色。
“我也相信。”叶寒栖收回视线,垂下眼眸。心里自嘲的笑了一声后,豁然开朗起来。他为自己刚才的愚蠢而自责。
是的,他应该相信,而且是比任何人都应该相信,因为他不会忘记前世化成魔头后的萧君越,在人后温柔的模样。那是装不出来的纯真,刻在骨子里的柔情。只是被现实逼到角落,再也不会轻易显示。
“既然相信。你刚才为什么刁难”灼华被叶寒栖前后矛盾的话搞糊涂了,不知道这个变化极大的师侄是个什么道理。
叶寒栖轻轻摇了摇头,他无法回答灼华,再多的解释听起来都像掩饰,那还不如不予应答。
一看叶寒栖又变成了闷葫芦的样子,灼华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郁闷感。乾钧在旁拍拍头的肩,示意他不要太钻牛角尖,小辈的事情应该由小辈去解决。
叶寒栖拜别乾钧和灼华,又陆续走了一些地方,暂时有了点头绪。他要找出杀害陈弦的人很难,但要证明萧君越没有杀人不难。陈弦之死在旁人眼中只是平日积怨引起的泄愤,在叶寒栖的眼中并非如此。两世为人,叶寒栖多少能够看透陈弦把萧君越推下一丈渊这件事情后面还有推手。
这只手来自何方,叶寒栖暂无头绪,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这只手会逐渐暴露出来。而这只手和萧君越的关系,叶寒栖也会调查清楚。
执法堂的地牢守卫森严,却因为关押妖族的关系,从来没有人进来送过餐。萧君越一觉醒来,不知年岁,唯有咕咕响的肚子提醒他到了进餐的时间。
地牢内浑浊的空气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消散,反而因为呆的时间越长越浑浊,让萧君越呼吸困难。他的嗓子发干,咳嗽了两声。清亮的声音在地牢里格外的清晰,更显的这个地方孤寂冷清。
萧君越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发麻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太安静的氛围让他怀疑自己并非活人,而是一缕飘荡的幽魂。从二十一世纪跌入时间的长河中,飘荡无依。
咯吱,地牢的门被人推开,一束月光倾泻进来,照亮来人的月白色的衣裳,露出他颀长的身影。
“这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地方,沉闷的都快让人透不过气了。”来人抱怨道,抬手挥散面前浑浊的空气,提着食盒走下台阶,转了一个弯又走几步,便到了萧君越的牢房前。
到来的人仿佛一束光出现在萧君越的面前,让萧君越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迟疑道:“阁下是……”
“小师弟,你也太伤师兄的心了。这才几个时辰没看到,你就把我抛之脑后了吗?”离雀指着自己的脸,夸张的大叫起来到:“是我啊,离雀。我不过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你就不认识了?”
“……”
萧君越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长身玉立,发冠高束,仪表堂堂,气质卓然的青年,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离雀半点邋邋遢遢,随随便便的样子。相反他简直好看的发光,一双细长的凤眼里藏着迷人的风情,带着欲语还羞的意味,勾魂夺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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