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越怔住,他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疼痛传到心底。他松开叶寒栖的头发,深吸一口气道:“师兄莫非在和我开玩笑?”
“怎是玩笑?”叶寒栖不解。
“太骇然了。”
萧君越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知道叶寒栖是主角,头顶不死|光环,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赶上别人百倍的努力。可是二十一岁就成为藏锋之境的强者,还是太变|态。这外挂开的飞起,萧君越除了说666,估计也找不到别的词。
叶寒栖没有意识到不妥,他几百岁的灵魂曾是大乘期的王者,对入境以下的修为看不上眼。在他看来,藏锋和敛华、问道,没有区别。
面对叶寒栖疑惑又理所当然的眼神,萧君越突然生出一股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他想了想,用身边的人给叶寒栖举例道:“你现在的修炼速度和我们根本不在个层次上,说的形象点就是我们坐马车,而你御剑,你的速度是我们的几十倍。”
“周师兄如今一百一十七岁,处在敛华后期。当然,他身上有隐藏功法,修为也可能和你一样,在藏锋之境。而他这样的速度对于不少弟子来说,已经算好的。”
“俞师兄今年三十一岁,处在敛华初期,他是单灵根,天赋上佳,所以比周师兄好一点。”
“我,双灵根,炼药双修。小你一岁,今年也才问道后期,炼药大师。”
“而你,叶师兄,你今年才二十一岁,比俞师兄小十岁,比周师兄小九十六岁,你的修为却远远的超出他们。按照你这样的速度,我毫不怀疑,在百年之内,你会超越已经是归真期的宗主,成为真正的宗门第一人。除了那些闭关的老不死,无人敢与你抗衡。”
萧君越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心里对叶寒栖的修炼速度感到不安。真的太快了,比原书中的速度还要快。当初他只是结丹,周嵬和俞飞都担心他会有危险,现在叶寒栖岂不更危险?
“你不希望我强大?”叶寒栖敏锐的察觉到萧君越话中的不安,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
萧君越摇头道:“我是担心你!天才招人嫉妒,你的修为又正好卡在一个尴尬的节点上,和你同辈的人只能仰望你,比你年长的人会恐惧你。而和北冥宗有仇的妖族,断然不会让你继续修炼下去。在北冥宗你很强,但出了北冥宗,你就是活靶子。”
天才一样的主角,总少不了挫折和磨难。《剑修》这本书也没能跳出这个怪圈,修为突出的主角,没少遭受外界的暗算和追杀。无论是人类还是妖修,都喜欢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叶寒栖心里的烦躁奇异的被萧君越的话抚平,他将自己的长发撩至耳后,平静道:“你说的对,我现在不适合树敌。”
叶寒栖不会忘记前世修炼天赋引来的麻烦,凡有挑战,他来者不拒,摸索对战的经验。如今他经验丰富,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些烦人的苍蝇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这样想着,叶寒栖心念一动,就把修为隐藏到了敛华中期。
萧君越看着叶寒栖的修为突然降到敛华中期,心中千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只是三年未见,叶寒栖到底开了多少外挂?修为说隐藏就隐藏,一点破绽也没有。
叶寒栖见萧君越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以为自己这样还算高:“还是不妥?”
萧君越摇头,苦涩的笑了起来,半个身体靠在叶寒栖的身上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师兄太强大了,离我越来越远。”
真的是非人类的强悍,萧君越心里的喜悦都变成了苦闷。他完全不知道上一世的自己是怎么能够成为叶寒栖的对手,难道是这一世的自己不够努力,付出的还不够吗?叶寒栖走的太快,快的他觉得自己抓不住。
天道在两个人之间划出一条名为力量差距的沟壑,把相逢的喜悦击的溃不成军,种下矛盾的种子。
萧君越叹了口气,松开叶寒栖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屏风后沐浴。身后的温暖远去,叶寒栖的心里一空,总觉得在刚才短短的几息内,他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萧君越从浴池出来,就裹了一件单衣。叶寒栖已经上床就寝,他睡在里面,给萧君越留了位置。萧君越赤脚走过来,正欲上床却反应过来不妥,站在床边迟疑了。
五年前萧君越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容鹤后,就一直和叶寒栖住在一起,同塌而眠。叶寒栖闭关这三年,他也睡在此处,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三年的分离猛然冒出来让萧君越迈不动步子。
当年年少,他还可以找个理由搪塞。如今及冠,他可还能如年少一般搂着眼前人,装作不知心中情意,只当彼此是好友?
叶寒栖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萧君越却捉摸不出这其中的意味。他明明知道叶寒栖修的无情道,在感情方面的迟钝超乎想象,却还是钻了他把感情和友情混为一谈的空子。
自己曾经其实就是个混蛋,萧君越在心里骂道。
床榻上,叶寒栖察觉到萧君越迟迟未动,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向他道:“有何不妥?”
同塌而眠本就不妥,萧君越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没事,我只是太久没有看见叶师兄,心里想念的紧,担心今夜的事都是幻觉。”
叶寒栖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当初抱着我睡不撒手的坏习惯改了没?没有就上床来确定我是幻觉还是真人。”
叶寒栖有点烦躁,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今晚出现了太多次。萧君越总能挑起他的情绪,高兴,愉悦,兴奋,生气,愤怒,杀意……和上一世一样又不一样,这一世的萧君越让他更加的舍不得。
萧君越深吸一口气,叶寒栖总能用一句话一个动作轻易的挑战他的忍耐度。床|上的人没发觉自己说了多么过分的一句话,坦然清冷的眼神让萧君越胸口又酸又涩。
看来君子这种设定不适合自己,萧君越想,他还是适合做大流氓。至于流氓的程度,那就要看叶寒栖的底线在哪里。如果可以,他希望叶寒栖对他没有底线。
北冥宗不是小气的宗门,所以一张床的宽度还不至于容不下两个成年男子。萧君越躺着,盯着房顶,脑中睡意全无。
叶寒栖侧过身,忽然道:“这些年都在药液里泡着不成,从刚才你进门起,房间里就多了一股清淡的药香。”
“差不多,灼师叔和离师兄这些年沉迷炼丹,两个人研究的很多淬体的药材,都用在我身上了。容师兄前两天还笑我的身体可以当天阶的法器用,身体的坚韧程度能赶上灵兽了。”
躺在床|上愉快的聊天,说的还是这三年发生的事情,萧君越有点开心。
“容鹤的毒解了吗?”
叶寒栖当初闭关的时候,容鹤的毒还没有解完,解毒的过程十分痛苦,即便容鹤心性坚定,也扛不住惨叫出声。乾钧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一边解毒一边调理,进行的很慢。
“去年完全解完,不过容师兄喜欢上了这里,没有回去。他如今精神不错,修为也在稳固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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