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啸之拿了钱包,正打算走,又停住回头道:“下个月还你。”
游麟苦笑:“甭了,大人您不是放了井统领的债么。等他还了您,您再还我吧。”
姜啸之无言,他这个月一定是触了财神的霉头,一个井遥不够,又来个厉婷婷,这些家伙,非得把他弄得破产才罢休。
那天,俩人忍气吞声一路跟着厉婷婷回了家,把车停在楼下,游麟郁闷地说:“大人,往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放心,只此一次。”姜啸之利索地说,“绝不会有例外。”
今天他做得仁至义尽,厉婷婷想次次要他买单,没那个可能。她再这么无端找茬,姜啸之会想出办法来对付她,就算报与宗恪知道,天子也不会为此责怪他们。
到家,一进门,萧铮迎面过来:“大人,查清楚了。”
“是那个在同学会认识的男人?”姜啸之问。
“是,名叫张淳。”萧铮说,“是皇后大学同学的丈夫。”
姜啸之皱了皱眉,对方是有妇之夫?
“另外还有一点。”萧铮顿了一下,“此人认识陛下。”
姜啸之一怔
“张淳是陛下业务上的熟人。”萧铮说,“所以皇后的用意,很明显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锦衣卫们没在对面的楼里看见厉婷婷,很快,他们就发觉她搬去了市内一个条件不错的套间,那个她在同学会上结识的名叫张淳的男人,也频繁出入此间。俩人甚至经常一同出游,并且举止亲密。
于是,姜啸之和锦衣卫们,艰难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厉婷婷,他们曾经的皇后,做了人家的二奶。
姜啸之召集了手下,开了个会。
虽然宗恪没有对眼下的状况说什么,虽然锦衣卫的任务,也只限于监视厉婷婷、不让她逃脱,但是姜啸之觉得,自己有义务改变一下现状。
他们来这儿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厉婷婷,而是为了丹珠。只不过眼下全无线索,所以才不得不围着厉婷婷转。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容忍厉婷婷的一切荒谬举动。
“眼下,我们分两边进行。”姜啸之说,“萧铮去找张淳,让他停止接触皇后。皇后这边,我来和她谈判。”
萧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人,这样做,好么?”
“怎么不好?”
“咱们这样,就算得罪皇后了。往后咱们行动会更加不便的。”萧铮道,“而且如今丹珠还在她手里,为安全起见,现在应该做的是拉拢皇后,而不是把她往外推。”
“这方面,我会去和皇后谈。”姜啸之坚决地说,“就算她死了,也依然是大延朝天子册封过的皇后,不能由着她这样没底线的乱来”
既然姜啸之坚持,萧铮也就不再发话。
于是次日下午,张淳就在公司门口,遇见了萧铮。
再三确定,站在车前的男人,自己根本不认识,张淳不由困惑起来。
面前的男人,三十岁开外,个子高高的,身上是一件花得像圣诞树的衬衣,长着一张虽然称不上英俊,却颇有性格的脸,五官线条清晰好似石雕,而且是胸有大沟壑的工匠,用三、两刀简单削刻出来的,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吊,漫不经心地,眼神带点桃花,再配上嘴角懒洋洋的笑容,是很容易让女人着迷的那类。
张淳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竟无法断定此人身份。
那件花衬衣,怎么看怎么古怪,放在黑社会倒是十分合适,属于日本漫画里,在二代目身边出谋划策的军师人物。
但是仔细看,这人又不像是黑道的,周身没有那种堕落的痞气,虽然不说话,目光却明晰流转,这样的人混黑道,那就可惜了。
可他也不是正常的主流人物,此人气场很冷,完全不打算讨任何人欢迎,眼神一望过去就知道,肯定聪明得让人发麻。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张淳心知这种人不好惹,便客气道:“先生,有事?”
萧铮微微点头:“有点事,想找你谈谈。”
张淳微微错愕:“可是我不认识先生你。”
“你不需要认识我。”萧铮微微一笑,“我只是来提要求,你听从我的要求就行了。”
这话说得傲慢无礼,张淳心里来气,他好歹也算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高管,怎么无缘无故要被个陌生人摆布?
“先生想提什么要求?”他冷冷道,“我好像没得罪过谁。”
“你得罪了,只可惜你自己不清楚。”萧铮收起笑容,“今天我是来警告你的:不要再和厉婷婷有来往。”
张淳一怔,他没料到事情竟和他的情妇有关。
“你是厉婷婷的什么人?”
“这你不需要知道。”萧铮淡淡道,“她不是你能招惹的女人,为了你自身的安全,张先生,我劝你,最好从记忆里抹去她。”
张淳冷笑道:“如果我不干呢?你想怎么威胁我?”
萧铮笑了。
他伸出一根指头,戳在张淳的车玻璃上。
张淳的嘴巴,慢慢张成了一个圆
他看见,厚厚的车玻璃就像撑不住力,渐渐发出咯吱声,萧铮那根手指所在的四周围玻璃,开始出现放射性裂痕
就听“扑”的一声轻响,驾驶台的车玻璃右上角,多了一个圆孔
萧铮低头看了看那个小孔,啧了一下:“像不像子弹穿过去的样子?”
张淳的脸都白了
“我不喜欢用枪,王爷教了我好几遍,可我一直使不惯。”萧铮叹了口气,“而且这边枪支管制,弹道分析专家一来,马上把你祖宗八辈都给扒拉出来。真不好玩。”
张淳的牙齿开始轻轻磕碰
“所以,我的意思是,张先生你若乖乖听命呢,我们大家都少很多麻烦。”萧铮说到这儿,微笑了一下,“如果你固执己见,那我不介意让这个圆孔出现在你身上——张先生,你知道人的后颈部,有一个地方是碰不得的么?”
萧铮的笑容很动人,若是女性瞧见了,恐怕会心旌摇曳,然而张淳只觉得自己心脏病快要发作了
“你们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他面如死灰,还想勉强挽回一点尊严,“这里是法治社会”
萧铮哈哈大笑
笑完,他复又低下头,看着软软靠在车旁的张淳。
“对你而言:我即是法,法即是我。”他深深盯着张淳的眼睛,“告诉你,老子最近不大痛快,不介意手上再添一条人命。”
再也说不出话来,张淳用了两次力才拉开车门,他一骨碌钻进车里,哆哆嗦嗦发动了引擎。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自达,萧铮这才收起冷冷的笑容。
晚上,一群锦衣卫正围着火锅吃酸菜鱼,鱼是萧铮做的,他轻易不下厨,据说下厨也只煮东西给女人吃,而且井遥说,萧铮做给女人吃的东西,味道很美;如果食客只有男性,那他体内的荷尔蒙就会作怪、菜就会煮得很难吃,不是把盐洒得齁死,就是忘记放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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