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啊,他说了的。”程菱薇说,“他说你去找萦玉,结果被宗恪抓住了,他把你囚禁在宫里一年多,不过你最后逃出来了,是吧?”
“他是这么说的么?”秦子涧颤声问,“他说我……我只是被囚禁了?”
程菱薇听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古怪,她也不禁感到害怕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她颤声问,“我二叔就和我说了这么多啊。”
有好长一段时间,秦子涧没出声。
程菱薇又恐惧,又焦急,她拽了拽秦子涧的手:“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她觉得,不知何故,秦子涧的手忽然变得冰冷冰冷的。
然后,她听见秦子涧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二叔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是个阉人。”
她张了张口:“……什么?”
“阉人。就是俗话说的太监。”秦子涧的声音听起来,像死水一样平静无澜,“你二叔没有和你说么?我被宗恪给下令,强行阉割,成了太监。”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闪电一样钻入程菱薇的脑海
一瞬间,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难怪。”他轻轻笑了一下,“我说呢,为什么你会粘着我不放,原来你不知道啊”
程菱薇想出声,但她出不了声,她只觉得从颈椎到后背,全都麻痹了
“嗯,想必是程卓峰留了口德,不,也许是他觉得这种事情,对身为女孩的你难以启齿,所以干脆隐去不谈。”秦子涧冷笑起来,“大概他也觉得,我的生命最好就终结在华胤城破那天为止,如果能那样,就再妥当不过了……”
“不、不是的”程菱薇语无伦次地打断他,“我二叔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其实人人都这么认为。”秦子涧冷冷道,“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
“怎么?这消息很震惊你?”秦子涧讽刺地问,“大失所望了,是吧?”
“……是骗我的吧?”程菱薇颤声问。
“不是。”秦子涧淡淡地说,“没想到你连阉人都看不出来,嗯,也难怪了,那边没有太监这种生物,男人们每天都刮脸,最近伪娘又如此盛行,不管你发挥多么大的想象力,估计也想不到这一点。”
“可、可你明明有喉结呀,虽然不是太明显……”
“你也说了,不明显。我是成年之后才被阉割的,和自小就阉割的那种不同,但是那也在逐年萎缩。”秦子涧甚至笑了一下,“喉结什么的,就算残留物吧。”
一片死寂的沉默
然后,秦子涧听见微弱的动静,他感觉到,程菱薇似乎要把手从自己手里抽出来。
“不用这么急着躲避我。”他淡淡地说,“至少等我把你安全送到电梯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程菱薇说着,开始啜泣。
接下来的路,俩人都不说话,沉默横亘在俩人之间,不到二十分钟的短短旅程,却像历尽艰辛的天路历程般,漫长无涯。
终于,看见了电梯的红灯,秦子涧按下下楼键,电梯门打开,光亮顿时出现了。
“进去吧。”他瞥了一眼程菱薇,这才发现她满脸泪痕。
照旧是秦子涧开车把她送回家,一路上,程菱薇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是低垂着头。
车到了家门口,秦子涧没有动。
“你自己下车吧,我这身古装打扮,不好出去给你开门。”他淡淡地说,“你的眼睛好了,腿也好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啊?”程菱薇吃惊地看他,“怎么?你要去哪儿?”
“回楚州。”秦子涧也不看她,“和你说过了的。”
“不行别走,你……”程菱薇一把拉住他,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干嘛?还想缠着我?”秦子涧看着她,咧了咧嘴,“刚才不是还想躲开我么?”
“不是的”程菱薇的脸有些发白,“我刚才只是……只是习惯性的想擦眼睛。”
“不用找借口,真的。”秦子涧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正前方的马路上,“至于之前你说的那些,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别啊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程菱薇慌忙道。
“嗯,那接下来,程大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呢?”秦子涧侧过脸,讽刺地看她,“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继续和我保持柏拉图般纯洁的恋情,然后再找个男人嫁了,这样,你的精神肉体全都能得到满足……”
“你别这么说”程菱薇的嘴唇有点发抖,“不要拿话糟蹋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哦?你不想那么做?那可就难了。”秦子涧咂咂嘴,“难道你想守着我这个假男人过一辈子?像我这样脸会变形的怪物、不阴不阳的家伙,上卫生间都不知道该去哪边……”
“别那么说你自己”程菱薇大声吼道,“为什么要用这么难听的话来糟蹋你自己?”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秦子涧心平气和地说,“知道我怎么小便么?和你一样,坐在马桶上。”
他的脸又恢复了之前雕塑一样的表情,可是却显得无比残酷。
程菱薇浑身抖如筛糠,她的泪水干涸在眼眶里,她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像是过电一样难受。
“后悔了吧?”秦子涧恶毒地笑道,“还喜欢我么?还想和我结婚么?”
“想的”程菱薇突然大声说,“我想和你结婚”
秦子涧诧异地盯着她:“难道你想要个一辈子只能干看着的丈夫?你当柏奚当得脑子出毛病了?”
程菱薇抖得无法出声
“下车。”
程菱薇哆哆嗦嗦下了车,关上车门。
“秦子涧,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啊”程菱薇哀求道。
冷冷瞥了她一眼,秦子涧发动了车,然后从车窗里对程菱薇说:“再见,程小姐。”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毫无起伏,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程菱薇通体僵硬站在街头,她眼睁睁望着秦子涧那辆车绝尘而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之后,无论她怎么努力联系秦子涧,一遍遍打他的手机,发短信给他,却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回音。
没多久,秦子涧就从那所旧房子里搬走了,他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程菱薇再没能找到过他。
第两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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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章
厉婷婷最近的变化,虽然并不明显,但姜啸之还是感觉出来了,他是个很敏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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