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啸之从未有过这么严重的羞愧。
也许就是因为这羞愧,让他怎么都不能和厉婷婷更近一步。
被重重烦恼给困扰着,有的时候,姜啸之真希望能发生些什么,把他从这尴尬难耐里解脱出来,无论什么都好。
从甜蜜的亲吻中清醒过来,姜啸之听见任萍在厨房喊厉婷婷,好像是要她去帮个什么忙。他松开她,低头默默注视着厉婷婷,她湿润的红唇微微张着,眼神迷离望着他,那姿态,诱惑而美。
他埋下头,又细细吻了她一会儿,才哑声道:“……老夫人在叫你过去。”
厉婷婷叹了口气,收回神来,这才起身去了厨房。
夏末九月初,一个炎热的夜晚,姜啸之看完一本很厚的小说,刚刚关上灯躺下,却听见了敲门声。
“啸之?你睡了么?”是厉婷婷的低声。
姜啸之吓了一跳
他赶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皇后?”
厉婷婷穿着睡裙,头发有些乱,她手里握着手机。
“好像出什么事了。”她的样子有点紧张,“刚刚阿沅打电话给我……她说,宗恪一夜没回来。”
“先进来吧,”他让厉婷婷进屋来,“怎么了?”
“我睡得好好的,阿沅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厉婷婷说,“她在那头哭得厉害,话也说不清。我问了半天才弄清楚,宗恪没回家,他的手机也打不通,一直关机。”
“这个点了还没回来?”姜啸之有些吃惊,他看看桌上夜光表,已经快两点了。
“阿沅还说,宗恒中午去了公司,好像和宗恪密谈了一些事情,然后宗恪就不见了,公司助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下午的会议他都缺席了。”
这下,姜啸之吃惊不小,宗恒和宗恪有密谈,这很正常,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此事。朝中有任何变动,宗恒在告诉宗恪的同时,一定也会来警局告诉他——为什么这次他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我知道赵王最近在往这边来。”他喃喃道,“似乎是在调查什么,具体他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他来找过局长,我那次以为他是为了秦子涧的案子,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了。”
厉婷婷被他说得惊惧不已:“那现在怎么办?”
“看样子不太妙。”他皱眉道,“我得回华胤一趟,别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起身去拿外套,厉婷婷也吃惊了:“现在?”
“嗯,反正两边时间也不统一。”姜啸之快速穿上外套,又打开门,“我去和游麟说一声。”
萧铮今晚不在家,余下的锦衣卫们,很快被姜啸之叫醒。
姜啸之略叮嘱了游麟几句,就独自驾车离开了罗马花园。
到了宾馆,他先去了他们预订的那个房间。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只除了一些痕迹证明,宗恒刚刚离开没多久。
姜啸之出来客房,在进电梯之前,他停了一下,转身走到自动贩卖机跟前,用硬币买了一罐咖啡。
今天白天,他在警局忙了一整天,晚上回来又忍住瞌睡,把那本想看了很久的斯蒂芬金翻完,姜啸之原打算明天是礼拜六,可以不用早起,好好睡一晚,却没想到刚躺下,就被厉婷婷叫起来了。
看来,他得喝罐咖啡提提神。
进了电梯,按照老规矩穿过那道黑暗的通道,到了华胤。从黑暗中钻出来,姜啸之抬头看看,那边却是彩霞满天的傍晚时分。
不过,这次他钻出来的不是地方,却恰恰是在大街上。
姜啸之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路径的尽头有可能不依从穿越者的愿望,它容易受上一个穿越者路径的影响,尤其是时间太接近的话,出口就会被带到附近。
果然,四下里略微望了望,他认出,这是靠近赵王府的那条街,好在天色已晚,人不是太多,姜啸之只好躲进一条背街陋巷,静待那一刻钟过去。
他还是有点困,手里本来滚烫的易拉罐咖啡,现在已经不那么烫手了,刚才在黑暗里不方便喝,结果就是一路带到了这儿。
看看手里的摩卡,姜啸之苦笑起来,这玩意儿可不方便被人瞧见。
一刻钟迅速过去,男人身上衣着恢复原样。低头整理了一下官袍,姜啸之这才匆匆朝着赵王府走去。
刚到了王府门口,姜啸之停下了,他瞥见了门口那顶四人官轿,轿顶为银色,盖帏是皂色。
这应该是个三品以上大员乘坐的轿子,是谁的呢?姜啸之正琢磨着,却见王府里出来一人。
“侯爷怎么独自在此?”那人看见姜啸之,不由诧异。
姜啸之定睛一看,却是兵部尚书柳秉钧,这下,他不由习惯性拱手作礼:“柳大人,别来无恙?”
他这一拱手,却坏了事,那罐咖啡还在姜啸之手里,于是这个手势也就做得不伦不类了。
柳秉钧盯着他的手,忽然笑起来。
“侯爷是从何处来?”他问。
姜啸之尴尬,他不知怎么说,低头看看手上咖啡,脑子里快速寻找着说辞。
谁料柳秉钧却指了指姜啸之手上咖啡:“这东西,侯爷可否给我一尝?”
姜啸之一怔
他再看柳秉钧,却还是笑眯眯的老样子,就好像没有说什么惊人的话。
看姜啸之迟疑,柳秉钧笑道:“侯爷莫非不舍得?”
这下,姜啸之苦笑起来,他干脆把咖啡递给柳秉钧:“何至于。大人拿去吧。”
柳秉钧接过咖啡,熟练地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然后,他深深叹了口气:“许久没有尝过这滋味了。”
姜啸之吃惊不小,他试探着问:“柳大人喝过这东西?”
“以前,喝过。”柳秉钧笑了笑,“一别经年,我都快忘记咖啡是什么滋味了。”
他说完,又竖起一根手指,悄声道:“这事儿,可别告诉别人哦”
姜啸之一凛,点头道:“下官明白。”
看着他告辞,握着咖啡施施然上了轿子,姜啸之不由一头雾水。
他与柳秉钧,交往并不多,只知道在帝后之争中,柳秉钧是帝党一派,不过他这人胸怀坦荡,脾气温和,除了和名ji有些来往以外,似乎没有更多的毛病,而且他从不与人结仇,甚至无论对方身份贵贱,都能以诚相待——连游麟都能和这位尚书大人说上话,柳秉钧平日为人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原来这也是一位神人。
进了赵王府,下人自然认得姜啸之,赶紧去通报,又道王爷回来还没有一个时辰,这一会儿工夫来了两位贵客。
不多时,宗恒从里面匆匆出来,一见姜啸之,他诧异道:“啸之兄怎么突然过来?”
“其实是我来问王爷的。”姜啸之叹息道,“王爷是怎么突然过去了呢?”
宗恒知道不好当众谈论此事,便把姜啸之让进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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