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生香_楼笙笙【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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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进去再说。”

  ……跟在宗恪身后,阮沅如同在梦中,他们步入正殿内,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这是清明殿,早朝的地方,现在一般没人来。”宗恪抬手看看手表,“侍卫的巡逻还得再过一刻钟才会过来。”

  对阮沅而言,她从未独自一人来过这么空旷的地方,这就好像在冬日闭馆之后,偷偷钻入故宫,太大太空的场所,只会让人心慌。

  “咱们去哪儿?”阮沅颤声问。

  “当然是去后面的寝宫,得先找个地方安置你才行。”

  阮沅不敢出声,任凭他带着自己往前走。

  “嗯,看看能否找到一个人……”宗恪一笑,“好歹证实一下我的身份,对吧?”

  正说着,忽听对面传来脚步声。

  “先躲起来吧,让我看看是谁来了。”宗恪拉过阮沅,闪身躲入垂下的巨大帷幔后。

  他的语调很轻松,一点都不紧张。

  “是谁?”一个苍老又有点尖锐的声音,“谁在那儿?”

  天快黑了,殿内有些昏暗,但阮沅依然能感觉到,对面的人正快速往这边来。

  “谁在那儿?!出来!”

  躲在帷幔之后的阮沅,忽觉一阵罡风迎面冲来!

  就好像带着千钧之力,要活生生把她劈成两爿!

  宗恪快步从帷幔后走了出来,“凌铁,是我。”

  那股怪力,顿时消失。

  “……陛下?”

  借着殿内暗淡的光线,阮沅能看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看上去是个中年人,嗓音尖细,下巴没有胡须。

  他脸颊上疤痕纵横,十分可怖。

  “他是凌铁,”宗恪对阮沅说,“官职是内给事。通俗解释就是宫内总管。”

  “陛下回来了么?”凌铁的目光移向阮沅,“这位是……”

  “一个无关的人,呆会儿再和你解释。”

  “你是皇帝?!”阮沅这才会意过来,“你真的是皇帝!”

  宗恪苦笑:“恭喜你,答对了。”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之现在说不清,而且天色也晚了,你也累了。不如睡一觉,明天再谈好么?”

  宗恪说完,也不看她,他拍了一下手,上来两个太监打扮的男孩子。

  “阮沅,跟着他们先去休息。”宗恪说,“晚饭我会让人送过去。放心好了,没人再来追查我们了。”

  目送她远去,凌铁突然说:“陛下,这姑娘,真的只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嗯,如你所言,多少有点关系。”宗恪的笑容敛去,“能想象么?皇后宁可毁掉丹珠,也不许我动她。”

  “这么看来,这姑娘身份十分重要啊!”

  宗恪点点头:“其实带她回来,也是为了彻底查清这一点。”

  第二十五章

  绕过了无数屋宇、回廊,两个小太监把阮沅带到了一处僻静地方。

  那是一个小院,不大,建筑装饰也不繁复华丽,阮沅推门进屋,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空气里涌动着一丝淡淡的灰尘味道。

  院子里,一株兰花在灰色墙角落吐着清香。暮色中,墨绿植物伸出狭长枝条,一枚粉红夜蛾栖息在上面,阮沅一时产生错觉,以为自己误入郎世宁的画里。

  帮阮沅抱着旅行包的小太监,用力把包抱进屋内,另一个则点上了蜡烛。

  阮沅四下走了走,屋子有厅也有里间,床上有被褥,缸里有清水。

  阮沅觉得,这也就可以了。

  “姑娘先歇着,等会儿有人送晚膳过来。”说罢,那两个小太监便退下了。

  关上门,阮沅举着烛台,把屋子里的各个角落全都走了一遍,确定自己弄清楚了这房间的各项设施,这才回到卧室里。

  “这就是我的新家了。”阮沅努力对自己说,不用怕,就当搬家换了个新地方。

  她坐在床沿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感觉到有些不适。

  原来,这就是穿越?

  她居然就这么平平静静地来到另一个世界里:不是因为遭雷劈、不是因为掉进窖井里、不是因为被车撞。

  太安静了,除了几次度假去深山,阮沅没有过这么安静的经历,她甚至都听不见鸟鸣。在都市呆得太久,噪音也成了身体附属之一,陡然间没了,还真是不习惯。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阮沅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刺激太大了,她都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

  不过,至少她还跟着宗恪!

  想到这,阮沅多少振作起来,她还没跟丢这个人,虽然宗恪变成皇帝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好在她早就做了决定,不管宗恪是什么人,皇帝也好,乞丐也罢,她都要坚定不移地跟着他。

  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阮姑娘,晚膳送来了。”

  捧着食盒进来的是个青衣太监,看起来二十二、三的样子,暗淡油灯下也照样显得眉眼清淡,模样爽利,等他抬起头来时,直如天使一般的温柔,孩童一般的微笑。

  阮沅心里一动:“请问……”

  那太监看她,等着阮沅的话。

  阮沅搜肠刮肚半晌,终于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台词:“……请问公公尊姓大名?”

  那青衣太监笑起来:“阮姑娘别客气,小的是陛下跟前侍奉的泉子。”

  这名字倒可爱,阮沅想。宗恪身边侍奉的都是这么漂亮的人么?

  为何凌铁那张脸却那么可怕?

  泉子放下食盒离开,阮沅打开看了看,是白粥和几个小菜,她尝了尝,味道都很清淡。

  心里揣着事儿,胃口也不好,勉强自己喝了半碗粥,阮沅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虽然想起米娜,她还是很难受。

  她只和对方见过一面,而且印象实在不佳,但是猛然接到对方死讯,阮沅还是颇受打击。

  没有手表,也没有相应的计时器,也许这儿有只是她不知道,阮沅就着不太明亮的光线,将带来的行李整理妥当,她又在灯下坐了坐,找不出可以干的事情,最后只好决定睡觉。

  是夏季,但阮沅觉得此地可能更靠北,所以夜晚仍然很凉。

  躺下时,阮沅觉得背部贴着的床铺硬邦邦的,她拉开砖头一样的被褥,新鲜棉花厚重的味道扑鼻而来,被子压在身上完全不柔软,但很暖和。

  “糟糕,还没刷牙呢。”她不安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这儿找不到牙膏牙刷,她也没带来,据说古人是用青盐擦牙齿,唔,算了,反正她刚才使劲漱过口的。

  阮沅决定,先不去思考太困难、太痛苦的问题,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强大的、能解决一切难题的人。

  也许明天醒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同一时间。

  宗恪在灯下拆开一封信函,将里面的内容扫了一遍,又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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