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珏无奈:“我当不了你的师叔。我统共就会三招。”
白清也说:“你这到处乱攀辈分的习惯,得改改。”
白颖撇撇嘴:“反正你们都不疼我。”
白清叹了口气:“珏少爷比你还小呢。”
“可他辈分比我大啊!”
欧阳珏笑起来:“咱们明天回青州吗?欧阳坤现在如何了?死了吗?”
白清摇头:“没死。明天白颖被他爹接回去,珏少爷您还得和我一块儿逗留两天。”
白颖听他们说着,本来嬉皮笑脸的表情忽然瞬间收起来,他对白清说:“师哥,你家的事,当初我没帮上忙……”
他本来满脸轻佻,一刻不停嬉笑玩闹,但是刚才那句话,说得甚为沉痛。
白清摇头:“你那时才五六岁,原也没法帮忙,这不是你的责任。”
他又转头对欧阳珏说:“楼下有咱们自己的人,等会儿会有人来送晚饭,珏少爷,白颖他胳膊断了,行动不便,你帮忙照顾一下。”
欧阳珏忙点头,又问:“你要出去啊?”
“后续还没完。我要的货今晚就得到了,我不放心,得去看看。”
交代完毕,白清出去了。
欧阳珏又问白颖:“你师父呢?”
“你叔公在享福呢,白清把他安排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白颖懒懒道。
欧阳珏笑起来:“你刚才说,白清家的事,白清家出了什么事?”
“小师叔不知道?”白颖吃了一惊,“白清父母全家十几口人,都被欧阳坤给杀了。”
果然!
“十几年前的事了。”白颖说,“欧阳坤逼着白清的父亲行刺上代欧阳掌门,哦,就是您的外祖父。白清父亲坚决不肯。欧阳坤就给他栽赃了罪名,说他住在欧阳家期间,偷了欧阳家的传世之宝当然是没影子的事,罗织罪名很容易,老混蛋是先下手为强,暗害了白清的父亲,为斩草除根,把他一家都给杀了。就连寄养在他家的童养媳也没放过。”
欧阳珏听得浑身颤抖:“就白清一个人活下来了?!”
白颖点头:“是掌门……就是你爹去救的他。不然,白清也活不成。”
欧阳珏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清父母会落到恶人手里,是因为欧阳旭的糊涂命令,白清的父亲不肯行刺欧阳旭,才惨遭欧阳坤的迫害,总之,白清一家的惨剧,和他们姓欧阳的分不开。
虽然确实没他什么事,但欧阳珏却觉得惭愧极了。
“那为什么我爹不早点来收拾了欧阳坤这个老东西?”
白颖笑了笑:“欧阳坤也不是善茬啊。你看他今天在重伤之下,还能把我打成这样,就知道了。再者,这是咱们白家的规矩,仇,要自己去报,除非确实没有能力,或已不在人世,那么掌门就会为你出头。欧阳坤还活着,白清自己也有能力,就算掌门想出手,他也不会肯的。”
欧阳珏有点紧张:“那白清行不行啊?我听你说的,欧阳坤好像没那么容易对付……”
“报仇,总得付出一点代价。”白颖轻描淡写道,“小师叔放心,白清有分寸。”
这番话,让欧阳珏觉得白颖真像是白家的人。相比较来说,他却不怎么像白夜的儿子。
次日一早,白清带着一个人回来,那人是白飒。
一见父亲的面,白颖的眼泪就出来了:“爹……”
白飒眼尖,立即发现儿子的两臂不太对劲。他冲过去仔细一看,发现胳膊是断了,转头狠狠瞪了白清一眼:“怎么回事?!”
“到得迟了一步,被欧阳坤打了一掌。”白清表情很惭愧。
“我不是叫你把颖儿囫、囫囵弄回来么?为什么会、会叫欧阳坤给打、打伤啦?!”
白飒发火的时候,讲话就会结巴。偏偏这时候白颖火上浇油开始哭:“爹,我的胳膊都断了,师哥还笨手笨脚的,小师叔给我喂饭,尽喂青菜萝卜不给我吃肉!他们都不疼我……”
欧阳珏气乐了:“不是你嫌昨晚的鸡腿太老,死活不肯吃的吗!!”
他已经听说了,欧阳坤是被白颖给毒倒的,其余的人,都被他在饮食中下毒、趁乱杀了,那些察觉不妙的师兄弟们,曾一度集合起来围攻他一个,但最终丧命于他的刀下……若不是当时白颖在浴室里太轻率,距离欧阳坤太近,本来那一掌也打不到他身上来。
这孩子明明强得可怕,狡猾残忍得像钻进肚子里的蛇,蛰伏了这么多年,摸清了五脏六腑,然后把毫无防备的欧阳坤从里到外咬了个肠穿肚烂,此刻到了父亲面前,却摇身一变,成了娇弱可怜的小绵羊。
欧阳珏心里苦笑,这就是有爹娘可以撒娇么?
他突然有点羡慕白颖。
他大概没可能像这样对白夜撒娇吧。
白飒又嘱咐了欧阳珏几句,就把自己的心肝宝贝给带走了,等他们父子离开,白清才对欧阳珏道:“珏少爷,想去看看欧阳坤吗?”
欧阳珏吓了一跳!
他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去哪里看?!”
“请跟我来。”
欧阳坤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漆黑狭小的房子里。
再仔细看看,这房间不过两三丈宽,里面光线暗得可以,天花板相当低,墙壁却很厚,给人一种难以摆脱的压迫感。房间没有窗,只在顶上有个四方的气窗,用铁栏杆挡着。房间空荡荡的,粗糙的墙面没有丝毫装饰,泥地上残留着可疑的污渍……怎么看都与牢房无疑。
欧阳坤运了运气,他能发觉身体里残留的酥筋散消退了不少,重伤虽然在,但是凭自己的武功底子,自行运功疗伤,过两日也能痊愈。
可是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来人!……”欧阳坤叫了一声。
没动静。
“来人!来人!”他又连续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影出现。
欧阳坤想了想,提气运功,高高跃起,用手掌击打气窗上的铁栏。他想试试,以自己的功力,能否将这铁栏打断。
欧阳坤用了五成内力,他原以为铁栏能被他给打弯,却没想到,那几根金属棒纹丝不动!
他正惊愕,却听见头顶铁窗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您别费力气了。”
“外面是何人!”欧阳坤厉声道。
过了一会儿,有一张脸孔探过来。
“是我,叔公。”欧阳珏低头望着他,“虽然你不喜欢我这么称呼你,但我是个有礼貌的人。这铁栅栏是用冥州玄铁铸成,刀斧砍了连痕迹都不留。”
“叔公,你没法逃出来的。”
欧阳坤的心,咯噔一下!
他赶紧换了一张脸,温温和和道:“阿珏……是吗?你怎么会在外头?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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