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他已经死了。”褚宁抱着她，“死了。”
陈曦的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死了，可冯婷他们也不在了。”陈曦抱着褚宁，埋在他的肩膀呜呜大哭，哭得天崩地裂。
“他们会得到安息的。”褚宁也有些哽咽，“只要我们记住他们，那他们就会一直活着。”
陈曦哭得更厉害了。
哭着哭着，她突然咳嗽起来。
褚宁感到自己的肩膀一热，他心中一惊，赶紧查看陈曦的情况。
陈曦咳嗽得停不下来，又呕出一口黑血。
“你怎么了？”褚宁替她擦掉嘴边的血迹，声音都有些颤抖。
“可能是中毒了。”陈曦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却觉得心口特别疼痛，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要死了，她是个怕死的人，但经过刚才那一场大战，她居然觉得死也没那么可怕了。
幸好，他们的队伍，还有人活下来了。
“没事的。”褚宁的眼圈红了，他摸着她的脸，“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到现实，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感觉……我回不去了。”陈曦笑了笑，“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走到现在，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说着又吐出一口血。
褚宁搂着她一边给她擦血迹，一边大吼，“系统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完成了考验，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空荡荡的大厅里没有系统，也没有开门的钥匙，只有满地的尸体。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陈曦按着他的手，示意他听她讲话，“我以前一直想，等我们回到现实了我再说，可我怕，现在再不说，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陈曦。”褚宁搂着陈曦，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种话，是应该男孩子来说的。”
陈曦愣住了。
褚宁在陈曦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无比郑重与虔诚，“陈曦，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陈曦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她，真好啊。
陈曦带着笑容，在她喜欢的人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一滴眼泪从褚宁的眼角滴落，掉到了陈曦的脸上。
……
“滴－－恭喜你们完成终极测试。”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褚宁抬起头，在大厅的中间升起了一个小台子，上面有一把金光灿灿的钥匙。
金光普照下，肖其他们的尸体不见了，NPC……消失了。
“为什么现在才出来？”褚宁看着怀里犹如睡着的陈曦，愤怒道，“为什么要等到事情无法转圜才出来？！”
“鉴于你们优秀的表现，现在可以兑现之前给你的奖励，你可以提一个要求。”陌生声音道。
褚宁一滞，随即急道：“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么？”
“是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
褚宁：“我要陈曦活过来。”
“人间果然还是有真爱的，我不该对所有世界都感到失望。”陌生声音道，“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道温暖的光线降临到陈曦的身上，原本已经停止了呼吸的她，又有了气息。
“陈曦，陈曦。”褚宁轻轻摇晃着怀中的人，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经过刚才生与死的瞬间，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喜欢了这个独立，可爱又坚强的姑娘。
他不愿失去她，他们才刚刚开始。
陈曦慢慢睁开了双眼，“我……还活着？”
“系统把你复活了。”褚宁将她抱紧，嗓音低哑，“太好了。”
陈曦也紧紧回抱他，“嗯，我们都还活着，太好了。”
“咳咳……”
陌生的声音咳嗽一声，又说话了，“既然你们完成了考验，现在便可回到你们的世界，恭喜你们。”
陈曦问：“考验？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一路走过来的表现，让我看到地球不止有肮脏和灰暗的一面，也有爱与希望。”陌生声音道，“也因为你们，你们的世界不用经历真正的末世。”
陈曦与褚宁对视一眼，褚宁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这里不是书中世界，只是一个类似游戏的虚拟世界对么？”
陌生声音道：“没错，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是神创造出来的一个模拟末世世界。而你们，都是需要接受考验的测试者。”
陈曦问：“你的意思是，其他玩家也是从真实世界穿过来的？”
“聪明，只是你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你们来自地球，而他们来自与地球相似的平行世界。神选中你们，让一男一女组队代表自己的世界进行测试。”陌生声音道，“可惜他们的表现让神很失望，软弱，自私，贪婪，淫。乱，愚妄。所以他们的世界要遭受真正的劫难，然后再重新孕育新的文明。”
陈曦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她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平行世界，新的文明？她不过是看了一本末世小说，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创世神？要不是经历了魔幻逃生，经历了死亡，打死她也不信。
可她不得不信，虽然荒谬却真实。
“我不是神，只是神的代言人。”陌生声补充道。
陈曦皱眉道，“你们说人类自私残酷，可这也是你们残忍的测试逼的，在对他们失望的同时，你们不应当对自己感到失望么？！你们知道我们这一路过来，有多艰辛苦难么？你们作为神，难道就没责任么？”
“你的想法很有道理。”陌生声音道，“我会回去向神报告，争取在孕育那几个世界新文明的时候，让他老人家手下留情。”
褚宁问：“你的意思是这次那几个平行世界必须重新洗牌没有转圜余地了对么？”
“神的决定，不会改变。”陌生声音道，“他们必须接受惩罚，这是规则。”
“我记得完成第二阶段的时候，不光我，陈曦也有一个奖励，现在也可以兑现吧？”褚宁又道。
“除了让那几个世界免于灾难的要求，其他的都可以满足。”
陈曦心中一喜：“那我希望冯婷，肖其何夏弥他们都能活过来，包括杜梅梅与白露！”
“你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在知道他们只是一串数据之后，依然把他们当作朋友，不离不弃。”陌生声音中有了一丝笑意，“你让我见到了人世的温暖，我也帮你完成这个愿望，他们会复活，然后存在于这个虚拟世界中，灾后重建，继续活下去。他们会记着你们，你们也会记得他们。”
事已至此，陈曦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别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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