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银兰?”
素月点点头,“我其实真正的名字叫素月。”
“啊……好……好!”白清溪语无伦次的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双手激动的抓着素月的手。
“花妹妹!快来啊!”
楼上传来噔噔下楼梯的声音。
花木楠探出小脑袋,“怎么了,白姐姐?”
白清溪眼泪都笑了出来,“你快下来!你看是谁回来了!”
花木楠这才将目光投向素月。
倒吸一口空气,捂着嘴巴,“银姐姐!”
花木楠一步化作三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
飞扑到素月的怀里。
素月抱着哭的稀里哗啦的花木楠,微笑。
“我就知道,银姐姐一定会回来找我和白姐姐的!”
素月看着个头长了不少的花木楠,含笑,摸了摸花木楠的小脑袋。
“姐姐,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还有,姐姐的弟弟找到了吗?”
素月点点头,“自然是找到了,不然,我如何会来这里来找你们呢?”
“花妹妹,以后要叫素姐姐,知道了吗?”白清溪拿着白色的丝帕擦拭着花木楠脸上的泪痕。
花木楠认真的点着小脑袋瓜子。
素月半蹲着,抱着花木楠,花木楠这才注意到素月身后一直静静伫立的英俊少年。
“素姐姐,这是谁?”
白清溪这才缓过神,看向仅有几步之遥的少年,刚刚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将他给忽略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二哥,齐白。”素月拉着齐白的手臂,向前走了一大步。
“在下齐白见过二位姑娘,两位姑娘的事情我经常听到素妹妹提起。”齐白倒是很腼腆的向白清溪和花木楠行了一个礼。
白清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少年郎虽说俊郎,倒是文绉绉的。
“哇!”
花木楠扑腾扑腾的跑到齐白的眼前。
“这个哥哥好帅啊!”
齐白听到花木楠夸自己,脸蛋蓦然一红。
素月看到齐白那个反应,哈哈大笑。
没呈想,他还是以前的老模样。
白清溪噗嗤的笑出声。
在鸿运客栈休息了两日,白清溪已经将所有的东西收拾齐当。
买了一顶上好的轿撵,齐白和素月骑马,花木楠和白清溪坐在轿撵内,他们四人边向金华城的方向去。
途径的几座城镇,光景比陵城还要差劲。
经过一些无名的小村子,里面尽是干瘦的尸体,味道熏得人头晕恶心。
乌鸦站在树皮被褪干净的树皮上呱呱的叫着,声音有几分的悲切。
“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清溪看着荒野上铮铮的白骨只觉得瘆得慌。
“你看客栈,客源那么少,你连着几个月都是赤字,更别说金华城了!”
素月骑着马。
白清溪点点头,“真是造孽!”
白清溪捂着花木楠的眼睛,以免她看到这些会造成心理阴影。
“姐姐,为什么要捂着我的眼睛?”
白清溪松开花木楠,轻笑,“自然是为了你好啊!”
花木楠很乖巧的点点头。
白清溪掀起布帘的一角,看着素月炯炯有神的眼眸。
让她最为震惊的就是素月的真实身份了。
她同为楚国人,也多少听过素家的事情。
没想到当年人人唾骂的素家竟然是被诬陷的。
白清溪想到这里,心中锥痛,那些被冤死的人,又如何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无故蒙冤而死,从楚国逃难一直颠沛流离的素月,究竟是何其的痛苦?
白清溪无法想象。
唯一相伴的亲姐姐,却命丧白虎寨……
白清溪长叹一声。
快要春节,然而经过的城市皆是死气沉沉,街上衣着褴褛的难民比比皆是,完全没有要过节的气氛。
微凉的雨丝淋淋漓漓的从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
打在碧色的瓦片上,落在落满灰尘的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汽,远处的被薄薄的雾包裹的楼阁朦朦胧胧的。
好似是被披上了透明的白纱一般。
细雨如棉如烟。
给这里增添了几分云雾缭绕的仙境之气。
然而,显而易见的压抑感却让旁人无心欣赏这赵国独有的朦胧之美。
灰沉沉的天空,徒增了几分沉重。
赵国现在的种种。
不过尽是两年前的那场多雨成灾的水患。
现在想来,赵国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那场洪水为开端。
若不是小皇帝执迷不悟听信谗言,便不会有大批的难民被毒死,也不至于引起民愤而举起判旗。
现在,赵国也不会沦落成如此的情境。
都说先有百姓再有国,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全然忘记了将他们推那样高位置的百姓,视那些人的性命为草芥。
“成百姓也,败亦是百姓也!”素月看着清空,感叹万千。
然而所有的人都忘记了。
他们只知道压榨再压榨,只知道要如何从那些百姓手里压榨到更到,让自己变得更富有更有权利。
齐白看向素月,“确实是如此。”
戌年,元月十三。
素月一行人抵达金华城。
昔日繁荣的金华城如今已经破败不堪,城门口亦是有些百姓装束的人手中拿着长剑,守在城门口,一个个搜查过城门的人们。
素月他们安然走过城墙。
街上空旷无人,有些楼阁破败不堪,街道上四处都是腐烂的水果蔬菜,已经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的小玩意。
齐白抿着嘴唇走在街上,这还是他从小就在这里生活的金华城吗?
如此破败不堪的模样,齐白如何也是无法将眼前的场景和记忆深处那繁华的铜雀街联系在一起。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番模样?”白清溪掀起布帘子,拧着眉,看着地上已经破碎的货架。
“呵,还不是那些昏了头的劳什子去争夺帝位?”
这样的时代,人人想要得到权利,得到权利便可以为所欲为。
多么可笑,站在高位上的人们将同为人分为三六九等,最底层的人们亦是想要爬上高位。
素月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街道上都是窗门禁闭,他们也寻不得一个落脚的地方。
齐白想要回家看看。
素月想起在两年前死在山上的齐母,眸子有些黯淡。
经过风吹日晒的宅院,早已经是破败不堪。
齐白推开栅栏的门,看着已经不成样子的茅屋。
登时眼眶有些酸涩。
“三妹,我母亲,藏在哪里了?”
素月带着齐白走到了齐母的坟墓那里。
草已经将小山丘淹没起来。
齐白踉跄的走了几步,扑通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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