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数个盆,灶屋里有烧水的锅,一行人自发的烧水洗漱,寻了一个床铺把行李放下,躺在床上期待又忐忑。
冬青看向一起跟着来的几个大男人,“你们的话……如果不放心,就住到那边空闲的屋里。”
看几人去歇息,冬青对瑾瑜和大狗道:“你们委屈一下,暂时跟村里跟来的几个大哥住两晚,待他们安心就会回去的。”
瑾瑜叹口气,“行,我不委屈。”
他能怎么办?就算不抱着冬青睡不安稳,他也只能应下,为了挣钱大业,几晚睡不好也无妨。
大狗没什么异议,就跟瑾瑜一起,陪着几个村里人住下。
第二日天刚亮,冬青就已经和翠枝抱了一堆新花色和布料染料过来接手,让瑾瑜安心去学院念书。
李言卿的院子比冬青她们家的大上不少,院子中间摆了两排桌子,以便摆放布料和染料罐。
众人就站在桌子两侧,两人相对,共用一套染料,一起复制一幅已有花色,过程还算顺利。
翠枝与大狗都十分耐心,冬青大致跟众人说了具体流程,给她们示范怎么穿暗线,怎么调染料,怎么数格子点上相同的颜色。
大狗二人则挨个的查看,纠正错误,说一些自己点制屯下来的技巧。
冬青选进城的人都不算愚笨,一天时间大部分人便掌握了套路,跟着翠枝与大狗耐心的点制挑花刺绣。
几个男人看了几天,觉得无碍,就约着回了清水沟。
生意正式起步,制作出来的挑花刺绣,分出一部分给冬青在山河县兜售,剩下的交给李言卿处理。
李言卿只是去县衙请了在各个县城之前通行的路引,找一个商人带路,让自己的人手亲自带上挑花刺绣,去隔壁薄云县试水。
他不打算让中间人赚了自己的钱,也不打算自己亲自上手,就借了李员外的人手,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去推销。
六月中,那人带了两百套挑花刺绣上路,六月下旬才回转,他按照冬青交代的,先自己在那个县城出售,再寻一家愿意卖这个东西的商家,以后那家就是薄云县的固定销售点。
虽然利润是少了些,但省去很多事,冬青觉得划算。
招揽来的人手,为了多挣些钱,许多人甚至晚上点着亮子的在复制,六月份,有几人拿到了三两的工钱。
虽然翠枝和大狗要做饭给这三十二人吃,不得空一直跟着复制,但复制数量还是比冬青和瑾瑜的预期高不少。
六月份除去原件花色,一共制作出大件三百五十八套,小件五百一十四套。
留了一百零八套大件和两百套小件给冬青在山河县出售,毛利润六百零九两。
剩下的全用牛车运往其他县城去,因为利润相对薄了些,毛利润九百两。
除去给工人的工钱,运输产生的费用,还有饭食钱,两波利润一千三百八十两整。
山河县冬青卖出去所获利润李言卿不参与分成,李林分走六十七两,陈君然分走三十二两,冬青手里剩下四百三十两。
售往其他地方的,李林分走六十八两,陈君然分走三十六两,剩下七百二十六两,冬青与李言卿对半分成,就是三百六十三两。
所以这个月冬青拿到手里的钱就是七百九十三两,还要分给大狗和翠枝三成二百三十八两,冬青和瑾瑜这个月净收入五百五十五两。
冬青的账面只给合作的三方看,下面复制挑花刺绣的人是没办法看到的,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赚了多少钱,只觉得自己每月二两出头,到年底都十几两银子了,还不愁吃喝。
冬青负责监督的伙食很足,而且时不时打牙祭,对深山沟的人来说,算是很不错的待遇。
不少人陆续错开回家了一次,跟村里人一说这事,让上次没有跟来的人十分眼热,后悔不已。
冬青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李言卿陈君然和瑾瑜却进入备考状态,离八月中已经不远了。
瑾瑜看着自己卧房的箱子里白花花一大堆银子,摸着下巴道:“冬青,你说咱现在是不是也算有钱人了?”
冬青好笑道:“不算,我们连一千两身家都没有,以前在湘王府时,每年光是女眷的例银和各种开支就远远超过一千两。”
“……她们也太奢侈了,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用得了这么多银子?”
“不过不急,我们会成有钱人的,你先专心考试,我们暂时复制以前的花色去卖。”
第59章 乡试
时至兰秋,冬青又回清水沟带了二十七人进城,手下拢共领了五十九名工人。
七月复制数量将会是六月的双倍,银钱自然也是双倍。
六月李言卿的人手往隔壁两个县城推销了挑花刺绣,冬青让他再接再厉,这个月至少要走访三个县城。
瑾瑜李言卿陈君然三人八月要应试,陈君然和瑾瑜点制的新花色成倍减少,不过还好有李林撑场,暂时算不上困窘。
冬青七月份越发的忙,她要抓紧时间挣更多的钱,才能跟上瑾瑜的脚步。
瑾瑜每日钻研国情,据参加过乡试的陈君然说,乡试每年八月初八开考,除非有重大变故,否则考试日期不会变,便不专门通知考期。
自八月初八进场,一共考三场,每场三天。
初九为第一场,试四书文四篇,经义四首,外加一首五言八韵试帖诗。
八月十二是第二场,试五经文两道,策论一道。
八月十五日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试五道时务策。
时务策便是结合四书五经理论,对当下实时国情政务发表议论及见解。
瑾瑜对四书五经理解已算是透彻,试帖诗也有一定经验,没想到又出时务策这种东西,实在让人头疼。
为了表示尊重,瑾瑜课后找了杨天寻,将自己有意今年参加乡试的事与杨天寻说了。
杨天寻怎么说也算是他的老师,而且看杨天寻平时与他对话,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是想让他在县学进修数年,下次乡试再试。
杨天寻听了瑾瑜的想法,皱起眉头,“我明白你才学不俗,以县案首之名进学,也理解年少难免一腔豪气,但你接触尚浅,我还是想奉劝一句,不如求稳,潜心修学,不要心浮气躁,待下一次秋闱,你定十拿九稳。”
瑾瑜沉声道:“抱歉,我虽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可还是想试上一试,不想再等三年,若是能过更好,不过也能添加经验,前后只耽误一月时间,此试不过我再回来潜心修学就是。”
杨天寻叹口气,“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切记摆正心态,莫要急功近利,胜败乃兵家常事。”
瑾瑜抬手对杨天寻行了一礼,“多谢老师费心,教导之恩永记于心。”
“去吧去吧。”杨天寻挥手让瑾瑜离开,捋着胡须不禁又叹气一口。
虽然将瑾瑜收入门下是惯例,且不足一年,但他这个学生很满意。
谦逊有理,懂得做人,上个月他的寿辰,瑾瑜竟亲自携礼上门,礼还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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