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青云路_梅无阙【完结+番外】(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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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那行吧,明日我们一起回村。”

  村里人都比较好说话,既然这样,那就都回去吃喝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过三日而已。也耽误不了多少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瑾瑜一家人就起床洗漱打包,去城外与村民汇合。

  汇合起来又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走在路上路面都占满了。

  到了明山镇,瑾瑜顺便买了一大堆爆竹,不出意外又要噼里啪啦炸上一通。

  今日走得早,到清水沟时,正值如日中天。

  在村子里往前山羊肠小路上看,只能看见一大串人顺着山路蜿蜒而下。

  不少人驻足细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待走进村子,各自回家见亲,瑾瑜和陈君然考上举人的事,就这般传开了。

  瑾瑜家的屋子给大伯母家用,他们索性没有过去,直接去了村长家,商量宴席的事儿。

  现在九月中旬,正在往家里收粮食,村长在院子里扫地,腾个地方堆带壳的苞米。

  抬头看到自家大儿媳李氏推门进入,村长一愣,“不是每个月只回来一次么?我记得九月初六时你已经回来过,莫不是你逃了?”

  “陈叔。”瑾瑜紧随其后踏进来,给村长解释来龙去脉。

  村长看向陈君然,嘴唇蠕动半晌,才道:“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君然终于考上举人了?”

  瑾瑜重重的点头,“嗯,君然出息了,若来年去参加春闱考中进士,不久就能授官。”

  就像约好了似的,村长确认了这个消息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朗朗青天拜了几拜。

  “苍天有眼!感谢老天爷,感谢列祖列宗!”

  “……”

  瑾瑜扶额,所以这是一种传统还是如何?怎么听说儿子考中举人,不忙着感谢本人的努力及奋进,个个都要去拜天。

  待村长激动的情绪过去,就忙跟着张罗宴会的事,先去议事场地敲响了锣,点燃一大串鞭炮,震耳欲聋。

  从县城回来的村民,虽然已经跟家里人提及瑾瑜和陈君然考上举人这件事,但经由村长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种震撼。

  整个村都萌生了希望,毕竟傻子都能考上举人,他们家心智健全的孩子,去读书一定差不了。

  大伯一家站在场中,看瑾瑜立于高台之上,神态自若满面春风。

  那模样,与曾经的李二狗好似没有什么差别,却又仿佛已经遥不可及。

  第65章 龃龉

  因瑾瑜一行人在摆完宴席后,要赶回县城赶制挑花刺绣,这次便没有翻万年历瞧日子。

  今日敲锣鸣炮,明日就摆宴席,宴请全村人。

  瑾瑜看得出村长对陈君然的期望,此次没有再发表什么讲话,而是让陈君然上前,说说理想抱负心路历程。

  陈君然过去十多年都扎在书海中,场下这么多村民,他竟有大半觉得面生,一时怯场,少许磕巴。

  瑾瑜走上前,宽厚的巴掌落在陈君然肩头,让他心定一些。

  不知为何,身侧多了一人果真踏实不少,此前一人独站在前,两边空荡荡的,莫名就心底发虚。

  清清嗓子将一段话说完,场下少不得一阵掌声与叫好声,村长万分欣慰。

  陈君然望着瑾瑜笑了笑,原来在许多人跟前说话,并不如想的那般困难。

  有了此次开端,日后再遇此境,心底也不发虚。

  该有的流程走完,瑾瑜和冬青从高台上并肩下来,一众村民不由得目不转睛。

  二人郎才女貌,眉眼间光华流转,透着丝丝儿的贵气,一股鹤立鸡群之感油然而生。

  自伊始见冬青,他们便觉冬青与这个小山村格格不入,而瑾瑜更是在众乡亲的见证下,肤色一点点浅化,气韵一层层升华,最终有了俯瞰山河的气概。

  瑾瑜二人走进人群,陈君然紧随其后,被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道贺之声不绝于耳,还有不少人询问考秀才举人困不困难。

  瑾瑜只得停住脚步,“多谢各位,至于考秀才举人难不难,看天分而定,有人一试就中,有人考到白发老翁也难以上榜。”

  后方不少人撇嘴,虽然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但显然不信瑾瑜之言。

  瑾瑜读书两年,一年内接连参加县试乡试,都是一次就中,村长家陈君然也只考了两次。

  他们是家里没钱,若不然,将自家孩童送给冬青教导,长到十七八去参加科举,考中的几率定不会小。

  至于为何要交给冬青教导,因为瑾瑜是冬青教导出来的。

  瑾瑜不知道旁人把他考上举人的功劳都归给了冬青,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打算反驳。

  大伯一家被挤在外围,与瑾瑜和陈君然说不上话,赵氏拼命的往里挤,揪住前面人的衣裳,就把别人扯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二狗要去我们家落脚!”

  瑾瑜身后的王氏听到赵氏这话,脸色一沉。

  顾及到瑾瑜都是要做官的举人老爷了,她们自家人都注意着不再叫瑾瑜作二狗,而是唤瑾瑜的字,这赵氏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叫瑾瑜二狗。

  不过没有当场发作,左右清水沟的人都知道瑾瑜的小名,再说她们瑾瑜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她不能小家子气像泼妇一样,给瑾瑜丢份。

  赵氏已经领着一家子挤到瑾瑜跟前,满面笑容,“二狗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息了!要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们也好浆洗被褥让你歇息。”

  大伯附和道:“是啊,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现在忙秋收,没时间收拾,屋里乱七八糟的一团,怕脏了你们的衣裳。”

  瑾瑜顿了几个呼吸没有接茬,说实话他有些尴尬,大伯母是什么样的人大伙心知肚明。

  之前他还没有考上秀才时,大伯母话里话外都透着对他们家的糟践。

  看不上他们家比较穷,看不上他们家人丁单薄,还瞧不起他花精力去读书,觉得他在做无用功,等着他考不上好看笑话。

  而大伯家其他人,都是默许大伯母这种行为的,没人说大伯母半个不是。

  后来他得了县案首,按例进学授了秀才功名,再回来摆席时,大伯一家的态度就好了不少。

  时至今日,他考上了举人成为候补官员,大伯母这自发熟稔,佯装责怪的亲切口吻,实在显得不伦不类。

  果然趋炎附势无处不在,想要不被别人看不起,就需奋力往上走。

  想到此处,瑾瑜也挂上笑容,看上去十分亲和,“我们临时决定回乡,来不及捎信回来,不过无事,虽然如今我有了功名,但人不能忘本,环境艰苦若大伙都忍得,我们又有何忍不得?不碍事,照旧就好。”

  这话一出,周围村民看大伯母一家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微妙。

  瑾瑜不提,他们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并不觉得赵氏那话有何不妥,只当是瑾瑜有了功名矜贵起来,赵氏怕惹得瑾瑜不喜才出此言。

  经由瑾瑜一说,就显得大伯一家看瑾瑜中了举人便巴结于他,毕竟赵氏是什么样的人村里人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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