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是忘了,家业都是她一手打拼出来的,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的,自己只是跟着沾光而已。
不过无所谓,只要冬青放心就好。
日子接近年关,瑾瑜事物比较繁忙,各种折子诏书祭祀不间断。
小圆帮着翠枝开了两个小铺子,李老汉夫妻二人跟着忙进忙出,也算过得充实。
李林的父母来到晋安,跟王氏几人倒还合得来,经常约着去逛个街,庙里上个香。
冬青的身子六个多月,已经显怀,以前穿的衣裙都穿不上了,只得找了裁缝进府重新定做。
小圆亲自给冬青选的料子,柔软亲肤。
看着冬青圆溜溜的肚子,小圆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孩子快要出生了。”
冬青笑道:“这才六个多月呢,还有一段时间。”
冬青没有错过小圆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当初遇到小圆时,小圆胎落,血染长街。
小圆之前在青楼遭受毫无人道的避孕措施,那次大夫说过,小圆之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的。
“小圆。”
听冬青唤她,小圆回过神,“嗯?郡主有什么事?”
“你年纪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不要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
小圆一笑,“小圆这条命是郡主给的,为郡主做什么都行,自己没什么好打算的。”
她几年前就已经想开了,帮冬青挣钱没什么不好,冬青也给她不少银钱,把她当做家人,所以她没什么需要打算的,吃得好穿得好有人关心。
冬青无法强求,她不过是希望小圆过得更好一些,但小圆的问题一时半会儿也打算不好。
“不说这个,快要过年了,批些银子下去,给府里的下人都做一身新衣裳,过个喜庆的年。”
今年这个年,算是瑾瑜在晋安站住脚之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年。
过年最重要的就是团圆,之前的年翠枝大狗和李老汉夫妇都没在晋安,而且那时正值瑾瑜在算计宁肇,没有彻彻底底的过个好年。
“一会儿就去办,天气越来越凉,郡主你可要注意保暖,现在正是关键时期,着凉连药都不能喝,郡主就该遭罪了。”
小圆絮絮叨叨,让冬青注意身子,她是被自己的经历弄得心有余悸,生怕冬青怀着孩子时出什么岔子。
冬青只得应下,“好啦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一个样,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顾自己的。”
怀孕这么几个月,冬青总觉得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是什么。
虽然别人家怀孕的人也是重点保护对象,但挂在嘴上的是孩子,让怀孕之人好生养着,别伤了孩子。
而她正好相反,家里人天天念叨让她好生养着,别累坏了自己,着凉了自己遭罪,肚子里的孩子仿佛都被遗忘了。
明明家里人很看中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全家人都在关心她,只有她关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这感觉……说不上来的微妙。
腊月上,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晋安比廊州更靠北,天气更加寒凉。
瓦上墙上都结了霜,北风呼呼的吹,碎雪随着风向在空中打着圈儿往下落。
冬青被小圆捂得厚厚的,手里抱个暖手炉坐在窗边,从缝隙看着院子里几株明艳的红梅发呆。
瑾瑜从翰林院回来,带进一身寒气,冬青转脸看向瑾瑜,“回来了,快将衣裳换下晾着,过来暖暖身子。”
或是寒风吹得太厉害,瑾瑜面色有些说不上的阴郁。
冬青问道:“怎么了?今日事情不顺利么?”
瑾瑜顿了顿,道:“有人带了南阳王的玉佩敲响宫门前的大鼓,声称他是南阳王的独子,凤灵均。”
第97章 拜访
闻言,冬青呆滞了片刻,确认道:“南阳王的独子?”
瑾瑜颔首,“对,他是这么说的,南阳王凤凌的独子,凤灵均,手持南阳王的玉佩前来晋安,敲响了皇宫正门前的大鼓,要皇帝主持他认祖归宗。”
“那我岂不是要有个兄弟?”
冬青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银锁里的那张纸没有说她还有个兄弟。
如果这事是真的,她终于有了一个亲人,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人。
瑾瑜眉头微皱,道:“我没见到那人手里拿的玉佩长什么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质能证明那就是南阳王的玉佩,但我远远见着那个人了。”
顿了顿又道:“外貌气韵与你相差十万八千里,拍马都赶不上,我实在无法相信他跟你是同一个父母。”
冬青斜了瑾瑜一眼,“你好歹是翰林学士,不知道莫要以貌取人这个道理么?亲兄弟也不一定会长得一模一样,你与大哥除了身型相似之外,也没有太多一样的地方。”
瑾瑜沉默一瞬,“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冬青笑了笑,“无论它多么蹊跷,圣上不是吃素的,瑾郎你不用操心太多,若是真的我便多个亲人,若是假的,圣上自会处理,冒认王爵子嗣可是大罪。”
“对了,那人如今在哪?”
瑾瑜答道:“嗯?你想如何?那人不是独自前来,身边还跟了个妇人,二人被皇帝差人带去寓馆暂住,等待核实身份。”
“如果没有意外,你作为南阳王的女儿,不多时就会有人来告知你此事细节,所以我才直接回来没去掺和,以免多此一举做无用功。”
“说的也是,那我们暂时不用做什么,等礼部与我们说了细节,再去打算。”
冬青想得很开,事到如今,多一个亲人不多,少一个不少,她懒得费神去纠缠这事。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文书,上面写了凤灵均从敲响鼓声开始的所有情况。
击鼓之人自称凤灵均,年龄二十有一,手里拿的玉佩,是开国太祖赐给南阳王的信物,世间独一无二。
有这个信物的,只是南阳王和湘王而已,两个王爷信物的图案有所不同,都是上等玉石打磨而成,分别刻有两个王的封号。
南阳王的信物是火麒麟图案,刻有“南阳”二字,湘王的信物是风麒麟图案,刻有“湘”一字。
湘王的信物在宁肇败北后被华元帝收回粉碎,南阳王的信物则不见踪影消失二十多年。
而如今凤灵均手里拿的,正是那枚火麒麟刻字南阳的玉佩。
凤灵均携带的那个妇人,据凤灵均所说是他的母亲,名字唤作夕黛,夕黛是南阳王妃的贴身丫鬟,也是当年南阳王的通房。
当年南阳王府被围时,凤灵均的母亲夕黛才四个月身孕,南阳王见脱身无望,就把信物交给夕黛,让夕黛从王府逃了出去。
也就是说,凤灵均是南阳王的遗腹子,夕黛从南阳王府逃出去后,生下凤灵均抚养成人,直到南阳王平反,才让其带上信物前来认亲。
说得有理有据,年龄对得上,信物也是真的,基本上等于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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