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黛唇角弯了弯,“话对如此,但民妇不信王爷真就一点风声都听不见,我们之前说好的,王爷帮忙成事,俊儿日后谋得实差便听王爷差遣,唯王爷马首。”
无论夕黛有再多计策,在晋安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势力和任何人脉。
可想要成功上位还把冬青拉下马,朝中有人脉是必不可少的。
更可惜的是,她们之前只是幽州小城一户小商户,拉拢任何人都不会有效果。
但夕黛怎肯善罢甘休?就找到上被华元帝放逐在晋安的烨王。
烨王对华元帝十分不满,却只能束手束脚,朝中大部分人不愿意冒险与他接触。
夕黛对烨王说明自身优势,华元帝不归还封地,凤灵均能得到的职位肯定有不小的实权。
只要烨王帮忙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新任南阳王就是烨王的盟友。
烨王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哪怕他翻不起什么大浪,能给华元帝添堵也是极好的,他绝对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见夕黛提起这茬,烨王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慢悠悠道:“最好是如此,你放心吧,朝中没有针对你们二人的动向,礼部正在选吉日部署大典,圣旨应该没有问题。”
夕黛松口气,道:“那可有关于凤阳郡主的消息?”
烨王摇头,“也没有,你的消息只是在民间谣传,你并没有正式向礼部说明,礼部又不是闲得没事干,还能主动来管民间谣言?”
夕黛沉默片刻,“多谢王爷,民妇这就告退。”
夕黛离开烨王府后,直接去礼部将之前散播在晋安的故事又说一遍,要求礼部派人手保护自己与凤灵均,怕凤阳郡主为了保住郡主的身份而对她下狠手。
礼部官员无奈,只得记录在案,上报后给夕黛拨了两个侍卫,等待上面的指示行事。
做完这些,觉得万无一失,夕黛才安心在寓馆等待苏家人被接到晋安。
瑾瑜身在翰林院,经手许多折子,夕黛的事没两天他已经知道,只觉得可笑。
华元帝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再去看夕黛做的各种功夫,就像是在看小丑卖丑,万分滑稽。
还担心冬青对她下狠手,只怕是被迫害妄想症已药石无医。
聪明人从来不脏自己的手,别说夕黛只求到两个侍卫,就算夕黛有两队禁军,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得了华元帝支持,瑾瑜在此事上的行径大胆了许多。
苏家人被带离桢城后,瑾瑜奏请华元帝降旨,在幽州廊州范围内寻找南阳王府旧人,甚至是南阳王妃娘家的旧人。
圣旨大意是,南阳王平反,要重修史册,所以寻找当时知道细节的人,无论什么地位,只要前来说明细节都有重赏。
重赏金额最高达到了一千两,是瑾瑜自掏腰包。
华元帝喜闻乐见,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根本没有异议。
人性都无法抵制重赏的诱惑,如果确实知道当年的事,肯定不会放任这笔巨款从眼前溜走。
这般举动与之前暗地查探户籍双管齐下,效率翻倍。
夕黛夫家所有人都被接引离开了幽州,所以他们没有收到任何一点相关的消息,更不可能给夕黛通风报信。
毕竟是瑾瑜掐好了时间的,夕黛鬼头鬼脑,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封锁消息为上。
不出两月便寻到几个接触过南阳王或者南阳王妃的人,已经在送往晋安的路上。
甚至因为重赏的原因,一些无关人员冒充南阳王府下人,想浑水摸鱼领赏赐。
幸而瑾瑜有先见之明,在圣旨里加了冒领重罚,杀鸡给猴看。
让那些准备滥竽充数的人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本事骗过朝廷官员?是不是值得为了银子赌上性命?
瑾瑜陆续收到两州地方官员递的奏折,四处加起来,最后送往晋安为证人的有五人。
两个女子三个男子,其中还有一个七旬老翁,一个五十余岁的农妇。
七旬老翁和一个男子自称是南阳王妃娘家的仆人,另外三个则都是南阳王府上阴错阳差逃过一劫的下人。
两个女子中其一,与夕黛年龄相仿,是五人中唯一一个查户籍中标,又自己上官府承认是南阳王妃贴身丫头的人。
瑾瑜心里有谱,若不出意外,这个叫“朝月”的女子,就是当年携带冬青逃出南阳王府,但半途打退堂鼓把冬青扔下的那个婢女。
这日瑾瑜刚到翰林院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就有通报说他府上的仆人在门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告知他的夫人要生了。
瑾瑜一愣,而后撩起常服下摆,一阵风似的冲出翰林院,一路往家里跑去。
虽然瑾瑜算的日子差不多就在这几日,但没有个确切的数,今早他起床时冬青都还睡得香甜,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要生了。
来通报的仆人看到一道人影窜出来,忙拼命跟随瑾瑜的脚步,奈何实在跟不上,最后只能看着自家人高马大的主子在前面飞奔得越来越远。
第101章 大典
路上行人甚至没能看清奔跑之人的脸,只看到一头戴乌纱身穿官袍的人从身边呼啸而过。
不禁大眼瞪小眼,这是哪个官老爷?竟然如此不顾仪态在路上狂奔!
瑾瑜远去后,跟在他后边的家丁才气喘吁吁路过,路人对他行注目礼,让他很是尴尬。
谁再说文人墨客手无缚鸡之力他第一个不同意,他家老爷明明是拿笔杆子吃饭的,蹦哒起来比他这个干力气活的厉害多了!
瑾瑜赶到家里时,冬青已经进了偏院的耳房。
冬青提前布置了偏院,床铺灶台一应俱全,取一间屋子做产房之用。
府里丫头仆妇忙紧忙出,有条不紊。
瑾瑜为尽力保证冬青万无一失,快要到临盆这个月,便寻了晋安城最好的两个稳婆,让其在府上待命。
所有事宜瑾瑜都提前顾及到了,如今倒是不至于手忙脚乱,但他依然难以避免的心慌。
瑾瑜来到偏院,看到小圆等人都站在院子里,急忙问道:“冬青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翠枝道:“稳婆给冬青摸过,说位置很好,孩子也没有太大,只是冬青要遭罪,但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切都会没事,你不用太过担心。”
“这就好这就好……”瑾瑜嘴上应着,来回踱步的行径却将他的慌张暴露无遗。
说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孩子要生出来,想想都觉得心颤。
好在稳婆说胎位是正的,孩子不算超重,让瑾瑜又多几分信心。
瑾瑜不止担心冬青出意外,冬青要遭罪他也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木质的墙壁并没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在院子里能听到冬青断断续续的闷哼,持续很长时间。
时间越久,瑾瑜就越觉得火烧火燎焦躁无比,这种感觉很不好,恨不得冲进去与冬青分担一些。
但这只是前奏,瑾瑜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忘记时辰忘记饥饿,只听屋里的声音越发大声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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