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不了解其中缘由,“那是当然,你今后是咱们李家的媳妇。”
瑾瑜起身把饭碗递在冬青手里,“我吃完了,你来吃吧,我烧火。”
“嗯。”冬青没有推阻,接过饭碗坐下吃饭。
“你们觉得怎么样?”翠枝把话题绕回来,“冬青她要为自己赎身,说湘廊破庙里她藏了银子,二狗和爹去拿。”
李老汉皱了皱眉头,“冬青,你也不能确定银子还在不在,若是我们去了,银子没了,岂不是白跑一趟,耽误功夫。”
“那是十多两银子,值得为此耽误功夫,在被发卖前两日我才去看过,银子都还在,距现今没过去多久。”
冬青看了李老汉一眼,神色动了动,再看瑾瑜便安下心来。
瑾瑜在一边道:“要是你们嫌费事,那便我一人前去,明日是大年三十,后天一早我就出发,去到县上搭车,应该不用几日就能回来。”
听说瑾瑜要独自出这么远的门,王氏心里一急,看着李老汉,“他爹。”
李老汉摆手道:“罢了罢了,二狗你脑子刚刚才好,我和你娘都放心不下,还是我与你一同去吧。”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瑾瑜与冬青一起把杂碎剁了喂给三狼,王氏突然把瑾瑜叫出门外。
王氏的举动让瑾瑜摸不着头脑,“娘,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冬青的面说?”
“是这样的。”王氏左右看了看,才踮脚凑到瑾瑜耳边,奈何瑾瑜太过高大,王氏踮一下竟没能成功。
瑾瑜只得弯下腰配合王氏,王氏的耳语让瑾瑜略微赧然,“娘,这事您别操心,没见红是因为我与冬青未行夫妻之礼,不是因为冬青不洁,我办,今夜就办。”
王氏对瑾瑜床上没见红而耿耿于怀,之前想着冬青是傻的,也就一直没问,没有心智代表不是自愿,本质上还是干净的。
但如今冬青坦白一切,这就让王氏难以忽视这件事,忍不住来找瑾瑜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是没行房就赶紧行了再说。
瑾瑜是个现代人,他看中的,是冬青人性的闪光点,善良,聪慧,坚韧,遭受不平等待遇依然三观端正。
“那就好。”王氏得到瑾瑜的保证,才满意的转身回屋。
瑾瑜回到灶屋,冬青正在洗三狼的饭碗,“娘找你说了什么?”
瑾瑜随意笑了笑,“没事,就是让我看着你,别让你跑了。”
“我不会跑的。”冬青收好三狼的碗,洗漱过后跟瑾瑜一起回卧房。
瑾瑜从灶屋顺了一块碗的碎片,站在床边寻思割哪里,他说过不会勉强冬青,但又要一劳永逸摆平王氏的疑虑,所以打算跟电视里学一学。
铺床的冬青起身,奇怪道:“你拿削皮的瓷片做什么?”
瑾瑜没有回答,撩起裤腿,往小腿上划了一个不大的口子。
冬青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嘘,不要声张,方才,娘找我其实是为了这事。”瑾瑜用手指从伤口上沾染血液,胡乱往床单上抹了一气,床单中央就布满零星的红。
冬青先是愣了一瞬,随后面色通红,手忙脚乱的找布条,小声道:“我……我给你包扎伤口。”
“不用了。”瑾瑜看着伤口不渗血就放下裤腿,伤口本就不大,他专门找了不显眼的地方割,不可能下死手把自己割到需要包扎。
冬青不自觉拽着衣角,“谢,谢谢你。”
瑾瑜爽朗一笑,“不碍事,不疼,我们抓紧时间抄书才是正事。”
瑾瑜把陈君然借给他的书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诗经孟子各三本,论语大学与中庸各一本,中庸和大学不厚,只要按照书上的字体大小来抄,这五沓纸应该够用。”
冬青点点头,“应该是够了的,若是不够,待你取回银钱,咱再去买上几沓就是。”
瑾瑜铺好纸张,把茶碗翻过来,用檐口压住纸的上端,“冬青,我不会写毛笔字,一些字我也不大认得,还要请你指教。”
“嗯,我给你磨墨。”冬青走到桌边,才想起瑾瑜并没有买砚台,无处可磨。
“来用这个。”瑾瑜往冬青手里塞了一块细长滑溜的鹅卵石,“我今天特地在河边捡的,应该能用。”
冬青看着手里的鹅卵石,不禁莞尔,噗嗤笑出了声,“你可真是机灵,如此又用何物盛墨?”
“以碗盛墨。”瑾瑜又取一个茶碗,将墨块放进去。
“甚好。”冬青笑意难止,往碗里加了水,用鹅卵石慢慢磨起了墨。
瑾瑜打开论语,执起毛笔,蘸了墨水下笔书写。
这应该只算是临摹,因为瑾瑜对繁体字不熟,而且不会毛笔字,好在他曾经学画,让临摹相对容易。
冬青看着瑾瑜写了整整一页,不禁道:“你悟性很好,只不过动作太过僵硬,有许多坏毛病,如此下去你的手臂难以持久。”
“我还以为你要任我自生自灭了,不如你来写几个让我观摩,我也好直观的学习。”
“嗯。”冬青接过笔,纤纤玉指捏着笔杆,笔杆的黑与肌肤的白形成强烈对比。
轻挽袖口力运笔尖,点顿提悬起回落逆,整个动作轻盈且优雅,一行行清逸灵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当年二姑娘的功课,大都由冬青抄写,倒是让冬青长了些本事。
瑾瑜叹为观止,冬青这一手毛笔字,实在赏心悦目。
冬青写了两列便停下,“可看仔细了?你初学就写这小楷,为防止力道不稳,可枕腕书写,没有笔锋也无妨,但切记放松肌理,以五指执笔,手心空虚,心随意动,待你熟悉了,便可行云流水。”
“看仔细了。”瑾瑜又拿回毛笔,经冬青调整,执于毫毛上一寸处,将手腕枕在桌上,放松小臂肌肉与五指关节,再来书写果然轻松许多。
瑾瑜一边炒一边记住这个字的写法,不认识的字便询问冬青,解其所表,复理解整句含义。
冬青安静坐在一旁,拿出今日所买的布料和针线,找来一件破烂的旧衣裳,照着翠枝给她那双鞋的大小剪鞋样。
时不时剪去烛芯,看瑾瑜姿势不对就纠正一下,直到瑾瑜习惯正确的姿势书写为止。
夜深了,只剩下灯芯噼啪之声,两人静静相对,各司其事。
此情此景,当称岁月静好。
瑾瑜再看到生涩词语时,转头一看,冬青已经趴在桌边入眠。瑾瑜抬头一观天色,确实到了该睡觉的时辰,何况今日走了这么许久山路。
瑾瑜弯腰轻轻将冬青抱起,冬青此时困倦得紧,脸埋在瑾瑜胸膛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第17章 春节
年,一直是很隆重的节日,辞旧迎新。常言道一年之计在于春,过了这一天,便又是新一年伊始。
在临近年关时,翠枝和王氏就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衣裳被褥也都浆洗过,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52书库推荐浏览: 梅无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