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内奸,如何忠良_思尽忧郁【完结】(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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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五确定自己没有做梦,玄友廉确实苏醒过来,还端坐着身子与她说话,结合刚才医官的反应,明显他早已经恢复了知觉。

  李五讷讷道:“你早就恢复意识了?为什么不早说?”

  玄友廉淡淡道:“也没有多早,就是三天前刚苏醒而已。我不想让一些人知道我已经苏醒,吩咐了医官们让他们暂时不要说出去。申屠元建等人都不知道我已经醒了,却没想到你今日会出现……小五,过来。”

  李五走过去,重新在他床边坐下,这次换玄友廉伸手抓住她的手:“你能安全回来,我很高兴。你放心,你被诬陷的事我会派人去处理的。”

  李五道:“你说‘不想让一些人知道你已经苏醒’是什么意思?”

  玄友廉想不到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话语里的关键点,眼皮垂下,沉默了一下道:“汤药再不喂就要凉了。”

  李五这才看向那药碗,光顾着跟他说话,倒忘了那医官的吩咐了,将药碗捧起来,遵着那医官所说的,吹得半温半凉时喂他喝下。

  玄友廉就着她的手喝下小半碗汤药,突然道:“是玄靖明。”

  李五怔了怔,没反应过来:“什么?”

  “要杀我的人是玄靖明,我回高陵城的路线被泄露出去,包括我在高陵城外遭到刺杀都是玄靖明派人干的。”

  李五道:“你怎么确定?”

  玄友廉闭上眼,显得非常疲惫,道:“我在宣青山接到了京城眼线的密报,说玄靖明因忌惮我军功过高,暗中派人在征西军中动作。你知道的,玄靖明一直在鼓动朝臣提议立储之事,玄风益已残,对他造成最大威胁的人就是我了。我接到密报后担心军中有变,立即返回了高陵城,却没想到路上就出了事。”顿了顿,苦笑一声,“我原以为三哥只是想害我输几场仗,被父皇斥责,却没想到他是想我死。”

  李五一时无言,玄友廉与他两位兄长的关系一直不好,见面时多是冷热嘲讽,可必竟是亲兄弟,就算平素交恶,也不至于心狠手辣到残杀手足,玄友廉此时的心凉可想而知。

  李五想了想道:“你瞒下已经苏醒之事,就是想暗中调查高陵城中,谁是玄靖明的人吗?”

  玄友廉点点头。

  “你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玄友廉摇摇头:“毫无头绪。”

  李五道:“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了,交给我吧,你好好养伤,不要劳神。”

  玄友廉抬头看她:“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李五道:“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是你的部下,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碗汤药喂完,说了许多话的玄友廉终是太虚弱了,脑袋仿佛支撑不住地垂下,李五将他扶躺下来,替他盖上被子,轻声道:“乾西王,你好好休息,你明日再来看你。”

  玄友廉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住她,迟疑了一会才道:“小五,你被李继勉抓走的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他有没有对你——,你又是怎么逃回来的?”

  李五道:“乾西王,这些事都不重要,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李五将他的手塞回被中,然而他却握着不肯松开。

  李五道:“乾西王?”

  玄友廉苦笑了一下:“小五,这么多年了,你似乎总是在我最脆弱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你让我如何能不喜欢你?”

  李五只当他太过虚弱又遭兄弟残害所以心思脆弱而生出感叹,安慰他道:“别乱想了,睡一会吧。”

  玄友廉松开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五退到门口,就要将门合上,就听床上之人悠悠叹了声:“汝可知,吾心悦汝已久矣……”

  李五的身体瞬间僵住。

  第118章

  李五回到自己的房中,将房门关上后, 背靠在房门上站了好半天没有回神, 脑子里全是离开时玄友廉最后说的那句话。

  [汝可知,吾心悦汝已久矣……]

  这是前世她与玄友廉大婚当夜, 他喝得半醺回到屋中,满脸酡红地向她诉说深沉爱意,话虽简单, 但情意至深,然而此时她手里捧着的,却是即将递给他的毒酒。

  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巧合, 还是他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李五正心慌意乱地思考着,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门板一震,吓了一跳,很快意识到是有人在拍门。

  徐敬仪的声音传来道:“李将军,你在屋内吗?”

  李五迅速敛好情绪,打开门:“简将军, 进来吧。”

  徐敬仪走进屋内, 转身瞧了眼门外或巡逻或站岗的士兵, 将门关上。

  两人进了内间,李五立即道:“徐叔, 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军营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你快道来。”

  徐敬仪来本来也是来跟她商量眼下形势的, 遂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事情无论大小俱详细说了。

  李五听完沉默了片刻的:“别的将领都还好,行事都在常理之中,我怎么觉得这个邴文渊的行事处处透着古怪呢?”

  徐敬仪道:“可不是,我曾试图派人私下跟踪他,但他防备着我,我无法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

  “我这次回来,他对我的敌意很深,竟是想至我于死地,你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徐敬仪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我们虽然产生了意见分歧,但总归还是一个阵营,私底下许多共同利益纠缠在一起,如在南方私下运营的盐铁生意、以及西北的茶马生意,总不可能他是想独吞这些钱财,所以对殿下你下手吧!”

  这些年李五与邴文渊合谋,一边搜聚国内的忠唐义士、名谋隐士,一边暗中招兵买马,而这些都是要巨大的金钱做后盾的。邴文渊的家族自前朝起就是南方排得上名的富庶大家,有的是钱,而李五身为玄友廉的心腹爱将,有的是门路与消息,两人私下利用权力之便经营犯法的生意,这其中最挣钱的莫过于盐铁茶马生意,这些年两人互惠互利,着实屯了不少金银粮草。

  若邴文渊只是一个在军中稍有势力,且居心非善的人,李五不会冒险与他合谋,就因为邴文渊能给李五带来巨大的利益,李五才会废尽心思与他周旋,就连他能进入征北军中,官阶一升再升,成为玄友廉的麾下大将,也是李五动用关系暗中提拔的。

  眼下这人却成了她将要面对的最棘手的一根刺。

  李五已经确定玄友廉从良蒲丘被围到高陵城外被袭都是邴文渊暗中策化的,而玄友廉一口咬定是他的兄长玄靖明想暗害他,难不成邴文渊与玄靖明已经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李五细细回想年初众将随玄友廉回到高陵城后发生的事,就是在那时邴文渊突然鼓动她一起除掉玄友廉,那时李五只觉得他太冲动冒进,现在想来,那时朝中玄靖明正在上窜下跳,一边闹着立储之事,一边拖延着征北军的一应物资,而邴文渊同一时间动了除掉玄友廉的心思,绝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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