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王氏熟门熟路的来到后院,见到了邱夫人。
如月微微行礼后先退下了,邱夫人一甩袖示意王氏坐下。
王氏刚坐下,就先说起家丁的不是来,“我就知道您在家。这几日姐夫的病情可好些了?我就说嘛,您得在家照顾姐夫哪能外出。那家丁可真够坏的,明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把我拒之门外,姐,这样的人该打发了。”
邱夫人没好气的甩了王氏一记白眼,而后冷冷道,“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其实王氏早就知道,只是还想痛快痛快这张嘴便将错就错当是那家丁的不是狠说一通。没曾想自己的姐姐邱夫人竟然直白的表明都是她的意思,这让王氏有些尴尬。
王氏抽了抽脸皮子,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为什么呀,姐姐。我们可是亲姐妹呀,你怎么能把我拒之门外呢!”
“不然,还有什么好说?你这丫头什么性子我会不知?无非是有事了才来找我这个姐姐,平日里,请你吃顿饭都不肯,你这架子都快赶上天王老子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此次来应该是为了王二的事吧。人家卫县令都判了案了,还让我如何?我就是再有能耐到底也是个布衣百姓,还能让县令改了案?所以,这事还是别来求我了。”
王氏还没说明来意,邱夫人早已全然明了,并且直白白的告诉王氏,这事她帮不了。其实心里也不相帮,王二所作所为实在丢人现眼,邱家若是此刻出面也会坏了邱家的脸面。她可不想。
但王氏心里也是憋足了委屈,趴在姐姐腿上哀嚎,“姐,外面传得就不是事实。那王冉兮根本就是王二的妾。”
“妾?你有证据?”邱夫人依旧冷着脸,低头看着膝盖上趴着的王氏,叹了口气。
“我,我,她的东西都让我给扔了。哪里还来什么证据。”
“那你还说什么?既然无凭无据,那卫县令的断案也不算偏颇。”只是……邱夫人脑海中忽然想到半个月前自己的夫君与钟子良的案子。这两个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有实无据。
当初夫君与钟子良协商私了,也是早有事实。但她就以无人证推翻这些,一口咬定没有私了的事,逼得前县令把案子断了。如今倒是反了过来,卫长风用起了这招,一口咬定王冉兮与王二之间没有妾夫关系,把案子断成了案。
这说来大有些以牙还牙的意思,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还是真的如此。邱夫人心中嘀咕。同时也责怪王氏的不是,“谁让你把人家东西扔了,如今找不出证据还能怪谁?我看像你这样的妻,作为丈夫若是要纳妾还是给妾一个婚书的好。如此在遇到这种事也不至于有理说不清了。”
第二十四章 王氏说起王二纳妾一事
“那怎么成,妾有什么资格要婚书?姐,你这是在帮我还是损我!”王氏据理力争。
邱夫人不想理会,甩甩手示意趴在膝盖上的王氏起开,而后独自去了大堂。王氏紧随其后继续与邱夫人说起这事。
但邱夫人不想多言,只是招呼如月去后厨命厨子多炒几个拿手好菜。
王氏心里清楚,邱夫人此举就是不想帮助自己,随便拿点吃的堵了她的嘴。可这样一来,自己不是白跑了一趟。何况邱夫人又是自己的亲姐姐,连亲姐姐都不肯帮忙,这口气更是咽不下去了。
王氏心里愤愤不平,沉默了一阵之后,终于还是没能继续沉默下去。在如月领着下人端着饭菜上来后,王氏趁着下人们出去,便皱着眉急切又提起,“邱夫人!姐!你真是不管这事了吗?那里头关着的可是你亲妹夫,正当这般见死不救?”
邱夫人知道自己是堵不住妹妹的嘴,便又大筷的夹了好多菜,“你呀,先吃吧,咱们边吃边聊。”
听到邱夫人说边吃边聊,王氏知道还有戏,这才安心的吃了一口菜。邱夫人余光扫了一眼,而后无奈的问起,“我就不明白了。天下女人这么多,王二为何就偏偏要纳这么个女人纳妾?若不是纳她为妾也不至于惹来如此多的事端。”
“哎,这一切,说来话长。”王氏皱着眉,焦急慌张,同时一想起以往的事又很无奈和愤怒。
“那你就长话短说。”邱夫人看也不看一眼,继续吃着菜碟里的菜,语气慢悠又略有不满。
于是王氏说起,“那年朝廷不是刚下令禁止斗鸡吗?村里好些人都养了鸡,赔钱了。除了王二血本无归之外,王进,也就是王冉兮的爹,也是。他爹当年也是卖鸡的,想趁着斗鸡的热乎劲大赚一笔。没想到也赔了本。之后王二在码头跑生意,勉强赚了一些。王进知道了便来找王二要点活干。一来二去的,王进对王二印象极好。正好王二又借口膝下无子想要纳他女儿为妾。王进就答应了。”
“可王二不是臭名昭著吗,干爹这都没看出来?”王氏再说这事的时候,远在王家村的钟水月他们也在谈论这事,也是在饭桌上谈起。
一说起当年的事,王进就泪眼婆娑,表情疲惫,“当年都怪我老眼昏花,老眼昏花啊。当年,王二还不是臭名昭著的主,村里跟我差不多年纪的都知道他是邱夫人的妹夫。跟邱家关系极好,也从邱家得了不少好处。他在码头跑生意,我就猜测是凭着邱家的关系进去的,那时候家里因为养鸡亏了不少。冉兮又都十五了,再过几年也该寻婆家了。我想着家里亏了一空连女儿的嫁妆也凑不齐,没办法只能找王二。让王二凭着邱家的关系,给我找份活干。”
说到这里,王进又顿了顿,眼神忽转无奈。
钟水月下意识的看向王冉兮,她的眼眸里也哀愁满满。钟水月给王冉兮夹了菜,眼神宽慰。
“那后来呢?干爹。”
“后来,后来……”王进说起后来的事,几乎哽咽,如今回忆起来还觉着是一场再真实不过的噩梦。王进低头掩面,停顿了好一会才又往下说,“王二当年还不是臭名昭著。要知道在斗鸡令颁布前,他的鸡卖的很好,村里很多人都跟着他养鸡赚了不少。那时候王二也算是个有钱途的年轻人。但是后来斗鸡令后,大家都亏了不少。但是王二却飞快的去了码头干活,大家都觉着的他是个拼命的年轻人。之后王二说是相中了我的女儿,我一寻思也好,如此勤奋的女婿怎能不好。便同意了。谁知道后来,女儿嫁过去不到两天,就被王氏打的鼻青脸肿。之后还传出王二斗鸡欠了别人不少钱,别人追着打。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把女儿接回了家。”
王进说到这里,王冉兮也失声痛哭,放下碗筷,抱着父亲相依为命。
钟水月有些纳闷,“干爹,冉兮可是您唯一的女儿,就这么舍得给王二做妾?”
“我怎么舍得?但是家里实在太穷,穷人家的女儿哪有当妻的命,何况就是家里穷,才没有人上门提亲。我又瞧着王二的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也就同意了。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要女儿嫁过去能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时至今日,我才后悔了,若不是我的错误决定女儿也不至于误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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