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安一副很懂的老司机样,在谢介和房朝辞之间眼神游移,恍然大悟。
人小鬼大的顾观小表弟,这一次却难得遇到了知识短板,完全不知道他名义上的大哥懂了什么,又拉不下脸去问,只能猛撸飞练发泄。
飞练还没觉得有什么呢,二爷已经煽着翅膀,替它伸张了正义:“大胆!放肆!再撸下去就秃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小仙女飞练也许并不想要这样的“正义”。
大长公主作为很懂的一员,觉得这俩简直没眼看,环着胸坐到一边,毫不客气的指出:“抱一会儿就得了啊,两个大男人,腻歪不腻歪?”
荆安的内心:“!!!”这是重点吗?殿下您就没意识到点别的不对劲儿吗?
房朝辞自然是不敢在大长公主面前造次的,不是因为对方是大启帝姬,而是因为对方是谢介的娘,是谢介在这个地球上最亲近的人。他赶忙放开了谢介。
但谢介却生了逆反心理,不仅没有顺势下来,还双手攀住了房朝辞的脖子,一副打死不放的样子,挑衅的看向他娘,说话还贼讨人厌:“你就是嫉妒我们关系好!我跟你讲,我和朝辞的友谊能经得住历史!扛得住岁月!铁瓷!”
大长公主的表情一言难尽的厉害,有点想让他儿子牢牢记住今天的话,好等以后甩他脸上。
这么一插科打诨,谢介就不记得什么彦升了,毕竟对方除了三花相的身份比较吸引人以外,其他就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了,至少目前是这样。
于是,话题再一次绕回到了燕王身上。
没用房朝辞提醒,谢介就知道燕王对他娘不怀好意了,毕竟燕王喜欢大长公主的事情天下皆知,这样的“趣谈”,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儿子,谢介也肯定是听说过的。
之前张尚书闹的那一出,不也是抱着想让大长公主与燕王和亲的念头嘛。
然后,谢介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他不想面对燕王,也有点不敢和他娘说这事。准确的说,谢介不准备和任何人讨论,包括房朝辞。
从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来讲,谢介自然是不想他娘再嫁的。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他也想让他娘幸福,可是,谢介有点害怕当他娘再婚之后,他娘就不是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一个小孩子都会有这样的忧虑,哪怕谢介已经长大,也还是一样的。
但是从道理上来说,谢介也觉得他不应该这么自私。
谢介什么时候这么讲道理了?当然是从他当年就曾因为类似的事情,而闹出过很大的乌龙之后了。那也是谢介人生第一次,被对他千依万顺的表哥教训。
每个人都是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个体,这不只是在告诉家长,你们的孩子是独立的,并不是你们的私人财产;也是在告诉孩子们,你们的父母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他们没有义务满足你们所有不合理、却偏偏视作理所当然的要求。
哪怕谢介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他也没有权利要求他的母亲必须一辈子保持单身状态陪着他。
表哥当年一句当头棒喝是这样问的:“你要求你娘必须只有你一个孩子,那你又能否保证做到呢?”
谢介当年可比现在混蛋多了:“我肯定也只有这一个娘啊!哥,你是不是傻?”
“那结婚呢?”
“什么结婚?”
“你不让你娘结婚,那如果你娘也不让你结婚呢?如果你觉得你的婚事,你娘不应该干涉,那你又有什么权利要求你娘不结婚呢?”
当然,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大长公主都不可能再婚。不是为了谢介,而是她这辈子只对谢鹤那么一个人产生过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如果她想再嫁,那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的,哪怕是她的儿子。同样的,如果她不想嫁,那别人也别想替她做主。
虽然谢介没有和房朝辞说自己内心里的焦虑,但房朝辞还是猜出来了。房朝辞在私下里安慰谢介:“燕王其实,呃,也挺好的。”
这种后爹的事情确实不太好安慰。
而谢介则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那个送他马鞍的契国皇室,不只有可能暗恋他爹,更大的可能还是暗恋他娘。
谢介也说不上来他当初为什么就是没想到这一层,明明燕王的提示已经如此明显。
房朝辞叹为观止的看着谢介:“你没猜到马鞍,是怎么猜到燕王的?”
“我又不傻。”谢介幽幽的看了一眼房朝辞,“我平时也是会关心八卦的好吗?张尚书的事情闹的那么大。”
说到这里,谢介忽然意识到,娘是不可能和燕王结婚的啊!要是她娘愿意,燕王也就不会出使大启,来找张尚书的麻烦了。
口是心非的谢介就这样再一次恢复了活力,开开心心的想起来,他还有个事没和他娘说呢。
这才拉着房朝辞来找的大长公主。
说的就是蜜徐篱的事情,大长公主是知道这件事的,房朝辞也知道。不过,苏皇后当时并没有对房朝辞说她会找谁帮忙。对于苏皇后来说,房朝辞还没有得到她百分百的信任。但是谁能想到,她想要保护的谢介,转脸就把他自己给卖了。可以说是想当的没有脑子了。
大长公主对此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表示了她对于出海的人选已经有了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只需要看看出港的时间能不能来得及。
“不是四生子?”谢介一愣,他还以为肯定会把四生子派出去呢。
“他们是保护你的,怎么能随便离开?”大长公主直接就否定了她儿子的想法。谢介因为身边缺少护卫险些发生意外的事情,大长公主这辈子是不会再让它发生一遍了!
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谢介并两个顾姓表弟,终于迎来了去莫寻书院考试的日子。
荆安的身体还没有好全,但坐下拿笔考试,还是没有问题的。陈老特意给了荆安一个优待——不介意笔迹,只重内容。
谢介和顾观就没有这个优待了,毕竟科举是很重视笔迹的。
这次的考试连续考两天,每天的上下午各一门,晚上就住在书院。由陈老亲自监考,老爷子体力不济的时候,会让别人代劳。考试题目也是老爷子自己出的,精挑细选,种类不一,比起水平测试,更像是一场摸底考试,看看他们到底掌握到了哪个地步。
本来谢介还想装病不来的,虽然答应了房朝辞会考试,但是吧,咳,谢介又反悔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反复无常的性格,并没有什么说到做到的大毅力。
不过,哪怕谢介打了退场鼓,也有其他外力推动着他打不了。
谢介称之为命运,房朝辞和大长公主笑而不语。
就在考试的前一日,燕王再一次发来了邀请,请谢介一起出去玩。说是和谢介一见如故。燕王还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但谢介必然是不可能和燕王再称兄道弟的。燕王这货简直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他以为燕王是想和他当朋友,哪里想到燕王那么帮他,是想当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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