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间皇上邀他入宫对弈饮酒,果真让他明天动身出发。只是要让某些人不产生怀疑,恐怕明天一早还会有圣旨传来。
陆宁渊本无争位的心思,这才帮着皇帝夺位。诚然他有一点私心……但若早知道当了皇帝仍旧诸多不顺,他说什么也要劝阻陆承钧。
他忍不住皱了眉,烛火在他额间映的通红。
“王爷,你睡了吗?”林舟从耳室蹬蹬蹬跑进来,只见陆宁渊皱着眉倚在床上,一见他进来便松开了眉头。
“怎么了。”
林舟搓着袖子,对着手掌哈气,道:“下了好大的雨,好像降温了。王爷要不要添些被子?”
他看了一眼柜子,王公公下午跟他说过今夜可能下雨,房间柜子里有厚被子,让他如果天冷了给王爷铺上。
陆宁渊有些意外,平常林舟很不着调,今天怎么机灵了。
“有些冷。”
“噢!我去拿,你等等啊。”林舟麻利地把被子从柜子里抱出来,软软的,有点淡淡的香味,应该不久前刚晒过——反正肯定不是他晒的。
林舟抱着一大床被子,几乎把眼睛都遮住了。陆宁渊看着小小一人儿忙忙碌碌地在他身上把被子扯来扯去,心里有股暖意渐渐涌起。
以前小厮不是没有做过这类事,甚至比林舟细心地多,可他还是觉得暖意。或许,因为林舟太小了吧。
的确,林舟十六岁了,身体看上去却只有十一二岁岁,陆宁渊从来没有一个贴身小厮是这么小的。
林舟哼哧哼哧地把娇贵的王爷打理好了,刚要走就听见王爷问他:“你屋里被子够吗,冷的话从本王这儿拿一床去。”
林舟顿时一个激灵。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等级尊卑啊!
他表情有点便秘地看了一眼王爷,说:“不用了,我很抗冷。”
开什么玩笑! 睡主人的被子?连林语棠的被子他都没盖过呢——每次冷了都是林语棠自己跑来和他睡一窝的!
陆宁渊不是很懂小孩儿什么意思,下意识地觉得……自家小厮貌似很脆弱。
又过了许久,陆宁渊还是叹了口气爬起来了。走到小小的耳室里,看到林舟的小床上,一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旁边放着个包袱,是林舟来王府时就带着的。
陆宁渊还能看见林舟在轻微地颤抖,窗外的寒风也时不时地飘进来,外面雨依旧下得很大。
陆宁渊再度皱眉。明天得让人换扇门,窗户也要换。
他回到里间,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厚被子给林舟盖上。见他不再发抖了才回去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拖了这么久咱们师父还没出场真是惭愧惭愧~~基本上下一章开始,云王南下的话师父就有影儿了~小可爱们期待吧。感觉自己像恶毒的后妈……
第12章 皇后?喂,我是男的
第二天早晨,雨已经停了,林舟伸了个懒腰,睁眼一看自己身上多了张被子。
“哎?谁给我盖的……”林舟嘟囔着,“王公公?切,哪有那么好心,昨天就该给我拿来的……王爷?!”
“你屋里被子够吗,冷的话从本王这儿拿一床去。”
昨天晚上王爷说过的话在他脑袋里放大了无数倍,他甚至能清晰地记得王爷脸上担忧的神色!
天!雷!滚!滚!
说好的封建主义呢?说好的伴君如伴虎呢?他这伴的还是只绵羊呢就被羊给跪啦?!
林舟同志自认为身处深宅大院里,做人如履薄冰应当谨言慎行,伺候王爷小王子要尽心尽力不能马虎。虽然上辈子从没伺候过别人,但为了自己这条小命儿凡事可以学嘛!可他还没来得及给王爷表忠心呢,就被KO出局了。
“昨夜冷么。”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他的背脊瞬间挺直了。
林舟僵硬地抬头,干巴巴地说:“不冷。王爷,被子是你给我盖的?”
陆宁渊颔首,“嗯。早些起来洗漱,今天同我出趟远门。”
一听这话,林舟瞬间跳了起来。“远门!去哪里去哪里~”
陆宁渊离他稍远了些,失笑道:“皇上派本王去查看南方水涝之事,耽误不得。昨日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待会你就同本王一同前去。”
林舟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好意思地笑,“嘿嘿,王爷你出远门都没说,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说完林舟自己都羞愧了,自己毛手毛脚的,难怪王爷不把事情给他做。
“不必,本王已安排好了。你尽快收拾好行囊,等圣旨一到我们便出发。”
“噢!”
林舟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包袱。里面装了些换洗衣服和自己从现代穿来的衣服。这可是证明他十几年人生不是梦的证据啊!
突然间,一个犀利中带着沧桑的声音如魔音穿耳涌入林舟耳中:“圣旨到——”
林舟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的短毛。圣旨一到府里所有人都要去前厅,还得下跪,实在太糟心了。
所有人在听见捏细了的嗓音的时候都是立马放下手中伙计匆匆忙忙地赶到前厅,只有林舟茫然地看着人群,慢悠悠地晃到前面去。
“圣旨到,王爷,云王府的人都在这儿了吗。”来宣旨的是曾经服侍过先皇后的、也就是陆宁渊生母的冯老公公,如今已是大总管。
陆宁渊见是他来宣旨,心中放松不少。
陆宁渊瞥了一眼跪在后面的众人,有几个是早上“特意来拜访”,为他“送行”的人。
圣旨还未下达,这几人就赶来了。消息倒是灵通!
陆宁渊正想说还有一名小厮未到,就看见林舟小跑过来,扑通一声在他旁边跪下。
王府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来拜访的几位也同样面面相觑。哪儿来的小厮,竟敢如此胆大。面见圣旨如同面圣,竟如此不尊!
林舟见好像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往陆宁渊身边靠了靠。
“冯公公,宣旨吧。”陆宁渊安抚地拍了拍他,对冯公公说。
冯公公捧着圣旨,愣愣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林舟。突然砰地一下跪在林舟面前,捧着圣旨的布满老茧的双手颤抖着。
“皇后娘娘啊——”
一下子,空气陷入了沉寂。
林舟瞪大眼睛,看着跪在他面前哀嚎的老头,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
“皇后?喂,我是男的。”林舟面无表情地说。
冯公公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眼睛,又努力地盯着林舟看,叹息道:“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与皇后娘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此话一出,冯公公也觉得不妥。再看陆宁渊,此刻脸色阴沉。
“公公,皇后已故去多年,莫妄言。”
冯公公暗叫不好,连赔笑称是。他撑起年迈的身体,用浑浊的声音宣读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近月江南水患频发,民不聊生。朕命云王不日启程南下,体恤百姓,解决水患。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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