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云衣长袖,金冠乌发,也只有他离魂的时候才看得见的模样,这是男人真正的容颜。
李言侨抬起头看他,男人也勾起嘴角,露出温柔笑意,“察觉到你的情况不对,我马上就过来了。”
“那我二哥的身体呢?”
段沧澜搂着他的腰坐到窗台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在前厅。”
他顿了顿,“和商离在一起,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术法。”
李言侨在他怀里研究他衣领上的流云纹,闻言邹眉,“商离,他来干什么?”
窗外月色洒下,在卧室里投下两道修长的身影,段沧澜身姿如苍松俊挺,搂着李言侨的时候,长袖从窗台上垂落下来,露出侧颜。
容颜盛极,丹青难绘。
都说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可李言侨觉得,就算真正的月下美人,站在段沧澜面前,也只有自行惭愧的份。
段沧澜宠溺的看着他,“他是来寻紫雷木的,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李言侨咬着牙,“还能有谁,不就是李成宣那小子!”
身为李家三少爷,居然跑到老太太那里偷东西,脸都丢尽了!
段沧澜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没有说话。商离确实是来寻紫雷木的,不过他对虬冥珠的兴趣更大。七百多年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识得虬冥珠。
刚刚他把虬冥珠摘下来的那一刻,确实感受到了宗祠神龛那里的气息,还有刚才那几个撑篙人。想到这里,段沧澜金色瞳孔一竖。
商离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很快就提出告辞,李天晟亲自送出府门。
商离站在李家宅门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摸了摸怀中黑色的猫,低下头道,“你说他中途跑去哪儿了?”
黑猫懒洋洋的窝在怀里,“喵”了一声,商离笑道,“你看见了?”
黑猫又“喵”了一声,商离若有所思。
一个时辰后,他回到商家老宅,直径走回书房。吩咐人不准打扰后,商离开始在书架上翻找自己需要的书籍。
黑猫还是老样子,在椅子上卷曲着身子睡觉,嘴巴微张,露出小舌头,眼睛眯缝着,也不知睡着没有。
“……招瑶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饥……”商离靠在软榻上,目光聚精会神。
半响,他转过头对黑猫开口,“书上记载他住在招摇山,是不是真的?”
黑猫“喵”了一声,伸了伸懒腰,抖着身子跳了下来。
暮□□临,夜空中星海浩瀚。
李家大厅,李成宣站在老太太面前,战战兢兢。李言侨看见他那副怂样,心底纵是再大的怒气,也都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李成喻在老太太身后看了他好几眼,实在没眼看下去,跟着李秀梅回了后院。
李成宣知道自己做错了,可今天发生的事让他一肚子委屈,只想回家找人安慰自己。
“老太太,我错了。”他眼角发红,想要走到老太太跟前求安慰,李言侨冷哼一声,硬生生让李成宣停下了脚步。
“三叔。”他一张好看的脸泫然欲泣。
“你还有脸回来。”李言侨声音冷得像块冰。
李成宣身体一僵,“我错了三叔,我这就去宗祠跪一晚上。”
老太太心底一叹,知道这个孙儿是没有救了,他转头对李言侨道,“侨儿,交给你了。”
说完,让听雪搀扶着回了院子。
李成宣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回屋,心都要哭了,虽然老太太很可怕,但三叔更可怕好不好!
跟老太太撒撒娇再发几句毒誓,说不定老太太就心软放过他了,但三叔的话,他跪一个月的宗祠都可能还要受他冷眼。
李成宣心里哭唧唧,把目光转向了坐在一边的李天晟,“爹,儿子真的知道错了。”
李天晟毫不心软,“你就该去跪一个月的宗祠。”
李成宣低头假装抹眼泪,“我真的知错了,您就忍心让儿子跪一个月的宗祠?”
李天晟冷笑道,“我就忍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在玩单机游戏么?
大哭!
第7章 放一把他的血
李言侨在一旁把整杯茶喝完,茶杯往茶桌上“哐当”一声放好,冷声道,“少给我嬉皮笑脸!滚过来!”
李成宣被狠狠吓了一跳,腿一软就跪了下来,额头上冷汗直落,“三叔饶命!”
李天晟撑着额头叹息,他是没眼看下去了。
“你跪那么远做甚么?!滚过来!”李言侨最看不惯这小混蛋嬉皮笑脸的样子,都是他那死去的二嫂惯的!
李成宣立马滚了过去,双手规规矩矩的放着,跪在李言侨面前一动也不敢动,李天晟就坐着冷眼旁观。
“小混蛋,翅膀硬了,敢去偷老太太的东西!”李言侨眯着眼看他,声音像咬着牙挤出来一样,“有胆子偷,你还有胆子回来?!”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我错了还不行吗。”李成宣弱弱顶嘴。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李言侨冷冷的看着他。
李成宣吓得一缩,拼命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李言侨知道以他这侄子的胆量,是干不出这偷鸡摸狗的事来的,偷外头的鸡他或许碍于面子只敢想想,可若是家里的,他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你老实跟我说,是谁怂恿你的。”李言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副“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好看”的样子。
李成宣是真的不敢隐瞒,张着嘴就全抖出来了,生怕他三叔拿刀追他,“是陈何!是陈何!”
“陈何?”李言侨眼睛一眯。
“是他是他。”李成宣抹了把汗,小心翼翼道,“是他跟我说的,上了年岁的檀木,很值钱。”
“我们李家没有钱么??”一旁的李天晟突然开口,他看着李成宣,目光冷得掉渣。
李成宣心底再次哭唧唧,他顶着自己爹足以杀人的目光开口,“有。”
但我没有啊!
李言侨看出点门道来了,他把李成宣站在一旁的小厮叫过来,问道,“三少爷平时都喜欢去哪里逛?”
小厮嗫嗫道,“三少爷喜欢逛花楼。”
李成宣抹了把脸,“爹,三叔,你们听我解释。”
李天晟冷漠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于是李成宣只能跪在宗祠祖宗牌位前,一边吃冷饭,一边哭唧唧。
他心里很委屈,他知道偷东西不对,但他经不住陈何的诱惑。而且老太太一走,李家就是他们兄弟的,那檀木尺子也是他们兄弟的,他提前拿去卖而已,又不是把整个李家送出去,三叔干嘛这么凶。
越想越委屈,他连冷饭都吃不下去了,膝盖跪得也很疼,整个人就卷着身子趴在地板上,打算将就将就过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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