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被她这煎熬的样子激起了求胜欲,在一旁慢悠悠的刺激她。
“小白妹妹,你是有所不知,这一声姐你叫得真的一点不亏,知道我这经验有多丰富吗?
自打我入宫以来,就独得皇上恩宠。
这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就偏偏宠我一人。
于是我就劝皇上啊~一定要雨露均沾,可皇上非是不听呐。
皇上啊,就宠我,就宠我,你说这叫为妃的情何以堪啊,进来我这身体呀,甚是疲乏~”
林妍一番拿腔作势、矫揉造作的嗓音辣耳朵的传到耳际时。
顾二白仰面朝轿的哀叹脸,瞬间如风卷残云般变了色。
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浑身僵硬的定格在了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小白妹妹?”
林妍见她好似在走神,唤了她一声,不禁伸手好奇的戳她。
“怎么了?为被本宫的魅力所折服惊叹了吧?”
不想,她这一戳不要紧,顾二白立即如惊弓之鸟,浑身陡然一颤,整个人连连朝后翻仰,动静大到无意将后脑勺都磕在了铺绒长椅上,脖颈处,隐约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这可把林妍吓坏了,赶忙一把上去搀扶她,忧心的检查着后脑,“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吓着你了?快让我看看伤到没?”
顾二白颤颤巍巍的抓住了她的手,一张惨白无血色的面上,两只澈眸瞪得像铜陵这么大,小女人扭曲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惊骇。
“……”
林妍以为她这一下撞傻了,慌忙提声,“来人~”
后面的字句全被顾二白紧紧的手给堵了回去。
“你、你刚才那番话,从哪听来的?”
顾二白结巴了好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磕磕绊绊的话来。
由于心理作用,连带着头都在轻轻的摇晃着,那是不敢相信,抗拒相信的表现。
不,一定不会是,一定是巧合。
可是……这他妈就是赤裸裸的网路流行语,一字不差啊!就连语气都是一样的,这让她怎么再自我安慰!
“……”
林妍被她问住了,望着她那般噤若寒蝉的样子,一时间大脑有点空白,“你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你说的那句?”
“就是那句,自打你入宫以来,就独得皇上恩宠,这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就偏偏宠你一人……”
顾二白推开她,身子紧贴着轿壁,说不下去了。
她忽然感觉这个世界有点不真实,努力伸手去摸索着轿子四壁雕花纹路,自己是被撞懵了,还是在做梦呢?
她开始伸手掐自己的大腿,并掌嘴。
宛若一个精神病人开始犯病了。
林妍吓呆了,一把阻止她的自残暴行。
“小白妹妹你别激动啊,怎么了?这句话怎么了?你是不是刚才被撞出问题了,咱们这就停下回去看看,可不能耽误。”
林妍一伸过手来,顾二白就立马死死抓住了她的长指,望着她一瞬不瞬,唇畔发抖,几乎是一字一顿挤出来的,“宋……小……宝。”
话落。
这回换林妍将她刚才的反应完全复制了一遍。
轿中。
皇后娘娘呆滞着一张尽数苍白的脸蛋,眼角眉梢的一切情绪都渐渐褪祛,极有层次,最后只剩下满脸静若处子般看着她,如看无物,登时只觉头顶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她……可能在做梦。
“真的。”
看到她这般反应,顾二白喃喃一句,眼珠子都没转,整个身子从轿壁瘫软滑落下来了,不知是哭是笑。
第四百四十八章:两眼泪汪汪
她现在可算知道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了。
人生三大喜事:
金榜题名时。
洞房花烛夜。
他乡遇故知。
这……她这也太他妈刺激了吧?它时空遇故知?
林妍看着她如一只小兔子般瘫在那儿,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干涩的喉间不停地动着,眼神飘忽慌乱,像是在努力的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你好,我叫顾二白……”
久久,顾二白蜷缩在角落,恐慌的看着蜷缩在另一角落自残的某后。
“林妍。”
……
三驾马车在成群的侍卫奴仆簇拥下,辘辘前行。
穿过宜兴街,绕过政熙道,途径安皇寺……
大大小小、鳞次栉比的商铺门楣,摩肩接踵、水泄不通的人群,皆紧紧挨挨聚集一处,对着这辘辘而行过的豪华马车指指点点。
“好大的排场啊,场主这是要去哪里啊?”
“看样子,怎么像朝普陀庙去的呢?”
“普陀庙?那可是求子的好地方,前阵子就听说场主觅得良缘,这回浩浩荡荡的赶去,不会是去求子的吧?”
“这种话哪能胡说,场主大婚还在筹备,怎么会这么着急去求子,普陀庙后的大山,现下正是太行花盛开的时候,场主一定是去采摘那花,哄夫人开心的。”
“那可不得了了,太行花生在那高耸入云极寒之处,要采摘它,不是难上加难?”
“嗨,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场主的吗?”
“倒也是,不过这出行了三驾马车,难不成还有别人?我怎么听说前几天皇上来咱们嘉成微服私访了呢?”
“肯定是老夫人,皇上要真来了,你我还能站在这说话吗?有几个脑袋够砍?”
……
“你死了?”
半晌,轿子中东拐角的林妍和西旮旯顾二白,在经历了漫长的对望后,终于有人率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宛若湖面破晓,清晨散雾,朝花朝圣……
总之由一开始的恐慌,终于转变为了相依为命。
顾二白大概是接受了事实,抬起看她的眼中,含着那么一丝‘老乡见老乡’的热切味道,但她摇了摇头。
林妍诧异的看着她的反应,凝住了眉,“没死?那你是如何借尸还魂到这来的?”
顾二白撑着轿底,渐渐站起了身子,绞着双手朝驼绒毯上坐。
“一开始我稀里糊涂的意识到穿越时空后,也以为这是魂穿,毕竟有机物凭空穿梭在时光中的例子闻所未闻,灵魂却是经过证实的。
而且后来我还被认错了成这里的另一个人,更加笃定如此。
但是等我我懵过来后,才发现是不是这样,我就是我,身上穿的、脚下踩的,包括我身上的胎记都是我自己。
后来我还隐约做过几个梦,梦中大多是对当时穿来的印象,逐渐清晰,如果没猜错的话……我是从水里穿过来的,是身穿。
在那个世界,我应该是凭空消失了的。”
“我的天……”
林妍听得神乎玄乎的,也渐渐站了起来,由于蹲的时间太长了,脑袋有点晕,差点倒在了地上。
顾二白伸手扶了她一把,拧着眉问她,“你呢?”
“我啊,来的时候这具尸身都快凉了,听说还是被自己老爹灌了被毒药,你说惨不惨?我觉得就是老天觉得她太惨了,所以派我来拯救一下她。”
林妍说着,觉得凄凉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伸手在踝骨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