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树敌,这地方还得待一段时间,所以,我只是友善地对两个无辜的女人淡淡轻言:“两位夫人不如留一位在这里照顾老太太,一位到街口迎一下都统大人,免得让将军着急,两位夫人放心,安莎在这里跟两位发誓,我与将军不过是普通朋友,安莎有生之年绝对不可能与你们成为一家人,这是我的出身信仰和大清皇帝所不允许的,两位夫人请放心。”
两个女人还算识大体,那原配本来就比狼兆大许多,已经是个真正的黄脸婆,武将家出身的那一个听懂了我的话,还算是个爽快人,这个时候不跟我计较,只能对原配田氏说,那就请姐姐去里面照看婆婆,我去街口迎接老爷。
没等那跟原配不分大小的佟氏太太出我药房的门,便听见一个急促有力的脚步踢门进来,我和两个来闹事的奶奶都愣住了,狼兆却没有避嫌,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就焦急问老太太怎么了?有没有事?
这战场上拼杀砍人如同斩瓜切菜的虎狼男人这个时候却是真的着急上火,我的心却又冷了大半,挣脱他的狼爪子,冷冰冰口述病情—————还很危险,急火攻心,脑出血引起中风,已经急救过了,接下来还需要观察两日,若能醒过来,那时又有三分活路,否则。
“安莎,我求求你,救救我娘,你不是有神药,皇上那年在博洛河屯病入膏肓,你都能救过来,求你?”
他一着急也不避嫌,直呼我的名字,佟家奶奶脸色立刻煞白,我转头,躲避着他的目光,回口:“将军不必说了,皇帝陛下那是疟疾,老太太这是脑中风,不是同样的病,安莎不是神仙,将军还要有个心理准备,将军请不要高声喧哗,保持冷静,否则会影响救治。”
我头也不回拿了针灸包掀帘子进去诊疗室,有意躲避狼兆,佟氏奶奶跟老太太一样是急火性子,看到丈夫跟我这碧眼女医的暧昧,已经忍不住要发作,恰好原配田氏打帘子出来,见男人已经赶到,忙拉住佟氏,摇头示意老太太还人事不醒,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医生。
我当然不会介意女人的那点心思,忙避嫌一般进去给病人针灸,狼兆却突然拉住我,就着衣袖给我擦脸,心疼道:“我都晓得了,你别往心里去,老太太年纪大,糊涂了,你能这么不计较,我很感激,注意身体才好,否则,我也不好跟上面交代。”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恩情交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恩情交织
我却故意要撇清关系一般撒手,冷言,将军说的什么,安莎是医生,救人是应该的,不过将军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安莎先进去救人,将军且安排人回去打点一下老太太的干净衣物吃食,叫人熬点米羹最好加点□□送来才是正经。
这个时候拉扯不清不是找打,我脑子可清醒,忙进去叫戴荃准备点灯针灸,自己脱了脏衣服,换上白色诊疗服,完全不理会狼兆炙热的目光。
田氏是个聪明知进退的女人,跟佟氏交换了眼神,别打量谁都是傻子,看不出自家男人的目光,佟氏刚烈,攥着拳头揉搓衣服,看婆婆倒下又不好发作,田氏为免尴尬,主动要求回去打点婆婆丈夫衣食,说完带着婆子家丁就走了。
我在里面忙乱,心里却也有些慌乱,这男女私情动起来确实不得了,那可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我手上在用针,耳朵却听见佟氏跟丈夫的小声质问,狼兆是一家之主,又是个彪悍的土匪性子,当然跟这将门之女争执了几句,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我施针完毕,只能掀帘子出去。
正巧佟氏被丈夫的刚话刺哭了,我忙上前维护,指着狼兆就骂:“将军这会子说这些话,是要做个不孝子吗?你老娘还在里面生死难料,你却只想着找女人这点破事儿,还像个男人吗?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对我安莎莱斯有什么误会,救人大于天,要吵别在这里吵,到大街上吵去。”
我回过身,对佟氏奶奶软言安抚道:“夫人别气了,说来都是男人不知足惹的祸,安莎自知理亏,这就是场误会,不妨告诉夫人,我跟将军是不可能,因为,安莎肚子里已经—————”
我正要用肚子里这理由让佟氏奶奶相信我跟狼兆没关系,谁知戴荃突然在里面大叫:“师傅,快来,病人醒了,师傅?”
我只好止住话题,掀帘子进去,狼兆比我更急,抢在我前面,一下跪倒在老太太病床前,佟氏跟在后面,脸色青红一片,显然是不相信丈夫的清白。
我忙戴上了口罩,免得老太太看到我的脸继续怒火攻心,老妇人哆嗦着口唇,老半天目光在人群中游移,终于找到了儿子的脸,吐出几个字:“你回来了,驴,子?”
“娘,您,您别动,您别着急,是儿子不好,让您误会了,儿子怎么能干出这荒唐事,娘,您别生气,身子要紧,先养好身子,儿子跟乌丹将军请了假,回来照顾您,您什么都别操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大男人也有泪眼崩溃的时候,可老太太却没完没了,颤抖着手指,艰难地指向儿媳妇,又盯着我的蓝眼睛好半天,没办法,我取下口罩,靠近老太太,轻言解释:“老太太,您误会了,安莎是路过大清的外国医生,留在紫禁城也是伺候皇帝陛下的,怎么会跟将军有什么关系,您不要听信谣言。”
我的话让狼兆有些脸色难堪,但又不敢反驳,这个时候他当然不敢否认,背上气死老娘的骂名。
老太太还是不罢休,我只好转头对戴荃点头,这个时候白掌柜等闲杂人等都出去了,我的小徒弟脱了手套,靠近老太太的耳朵,悄悄把我肚子里的秘密告知了。
老太太听完,突然目光闪烁,不再指着我不放,手耷拉下来,闭目不语,狼兆见了,以为老太太又受了什么刺激,我忙阻止道:“没事,让老太太休息吧,这会子该用的药也用了,针灸也用过了,我和戴荃轮班监护,你们府上留下一个人守夜就是,老太太有什么异动,马上上楼叫人就是。”
佟氏见婆婆也不闹了,知道我给出了什么绝对让人信服的理由,推了丈夫一把,恭敬说让他先回去换衣服吃饭,这满身血汗味道,对病人不好,自己先守着婆婆,晚上叫姐姐过来替换就是。
我没有抬头,只是感受到狼兆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还是低头不语地离开了药房,这个时候,他不敢造次。
我叫戴荃守着病人,自己上了阁楼,远远望见他在马上回头,心里有些不舍,但又十分清醒地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人不是单独存活,狼兆跟我的感情就算燃烧得再炽烈,也不可能烧掉一切与他有关的人和事,我是个穿越者,可以孑然一身,可他呢,不可能,他还有父母兄弟妻儿老小。
再刚烈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撒手,何况这样一个粗人,他不是一个勘破一切的世外高人,相反,他内心的诉求欲望与那些贩夫走卒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高官厚禄,娶妻纳妾,儿孙满堂,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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