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不是只管保护首领吗?为什么干起这样的粗活来了?”
我的嘲笑并没让他放下手里的活,埋头继续工作,直到修好了该修的栅栏,才叫住我,道:“晚上你就知道了,最好惊醒点,毡房压牢实点。”
“什么意思?”我疑惑不解,难道是响马?
“晚上就知道了。”
不等于打哑谜,正好,响马来了,我一枪一个,睡袋里子弹还真有好几发。
傍晚时候,又看见阿木泰带领着骑兵们严整以待,神情严肃,好象等待一场大战似的,紧张得连马刀上都抖动着寒光。
“首领,有响马吗?这么紧张!”
“不知道,来者不善。”
阿木泰警觉的眼神扫视着远处天际,项上鹰笛在唇边突然扬起的肃杀哨音,天幕尽头,一只罕见的银白色雄鹰从空中急速降下,落在了阿木泰的右臂上。
雄鹰亲昵地啄了一下它主人的手背,带回了敌人的讯息。
“有强敌朝这边来了,大家提高警惕。”
我出神地看着白鹰的眼睛,欣赏它健美的英姿,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的举动。
“安莎,你还是回毡房去吧,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
随着阿木泰的命令声,两名强壮的骑兵把我拉进了毡房,丢给我一把马刀,还将四壁压得严丝合缝。
算了,我又不是英雄,不必出去逞强,刚捡回的性命,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丢了。
我从背包了拿出□□,装好子弹,却意外发现枪背上的一个小机关,红外线瞄准仪,呵呵,我终于想起来,这把枪是一位去世的英格兰场警察送的,难怪这么先进了。
温暖的炉火烧的劈啪作响,毡房内如春天般舒适,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里,却突然被一阵凄厉的狼嗷惊醒了。
不是响马,是狼群来了。
外面乱做一团,激烈刺耳的搏斗声不断传来,恐惧感很快袭上心头,我爬起来,拿上□□,透过毡房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战况,牧民和骑兵们虽然还有一些箭头装有火药的武器,但还是以刀箭为主。
饥饿的野狼发疯似的攻击一切活着的生物,牧民们为了保护羊群,战斗得十分英勇,红了眼的狼狡猾凶狠,羊群和牧民都伤亡惨重。
顾不了这么多了,冲出去,杀个你死我活,可是—————子弹只有几发,狼数量太多,如果不能把狼吓退,反而会死伤更加惨重。
渐渐地,牧民们开始退入毡房躲避,等待时机。
枪托上沾满我的汗水,我紧握□□随时准备冲出去,攻其不备,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使狼群的攻击更加疯狂,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从在沙漠被暗算开始,阿木泰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一开始,以为只是一般的羊群失窃事件,追了三天三夜,竟然连羊的影子都没追到,大家都猜想是响马们所为,可就算响马们把几十只羊宰杀了,也会留下尸骨吧?
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追到距沙车城外的沙漠边缘时,她竟然和追踪的骑兵们失散,然后在一场沙暴中遭到一群来历不明响马的围攻,拼命逃脱出来,幸而遇到了碰巧在那里出现的神秘女子安莎,很快萨克都因就找到了她。
而后,又是这个眼中闪动着蓝色星光的女子,用不可思议的医术救了她。
尽管她已经脱险,可是,鹰王克拉玛还没有回来,敌人还在伺机而动,果然,狼群会在冬季前异动,攻击牧场,是有人刻意而为。
在整个南疆,以驱使狼群做先头攻击,之后将其斩尽杀绝的响马,只有以狼王哈苏为首的强盗集团,但他们,一向与鹰族人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这次会做得这么绝?
启明星升起来时,狼群逐渐停止了攻击,躲入毡房的牧民们大多保住了性命,岂知,真正的屠杀才刚刚开始。
乌云遮住了太阳,草原上风声鹤唳,风雷阵阵掩盖了轰鸣的马蹄声,他们来了。
“躲也不是办法,萨克都因,我们出去,是鹰族的男人,就随我冲出去!”
“首领说得对,这帮响马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不能坐以待毙!”
除了老弱妇孺,男人们都全副武装,跟随阿木泰走出了毡房,迎接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杀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方圆几里的所有空间,地平线上,黑色马队仿佛鬼魂般在风雨飘摇的天际摇晃。
哈苏,南疆草原上的狼王,和阿木泰曾交手数次,未分胜负。
可是今天,他竟出动了大队人马,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阿木泰清楚地知道,如果只是自己和萨克都因要冲出重围,是可以毫发无伤的,可是,毡房里,还有很多无辜的牧民,她不能冒险。
“哈苏,你和我们鹰族人向来是秋毫无犯的,就像天空和大地,上次的事已经解决,你这样做,不怕引起战争吗?你们狼匪只不过是南疆草原上的响马,你真想种下仇恨的火种吗?”
为首的头领端坐在马上,披着银色狼皮斗篷,怀中,抱着一头未成年的幼狼,套银护甲的右手轻柔地抚摩着狼崽灰白的绒毛,眼中,闪动着血红的青光。
“阿木泰,我钦佩你,我不要你的命,但有人出了大价钱买你,我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没人出钱买这些无辜牧民的命了?”
哈苏的脸隐藏在那硕大的斗篷下,声音却寒冷逼人,响马们虎视眈眈,等待着头领一声令下,就杀个痛快。
“是没有,可没说不能多赚一点。”
阿木泰的心一颤,这句平常的话让阿木泰知道,已经没希望了。狼嗷声再次响彻天际,响马们出动了。
“杀呀!”阿木泰举刀冲入了敌阵,武士们随即杀了过去。
你死我活的血肉搏斗开始了,但无法避免的,敌众我寡,渐渐地,响马们如同潮水般涌过来。
阿木泰感到无法招架,为了保护族人,她已经伤痕累累,连萨克都因也负了伤,终于,阿木泰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拼命杀到马棚,命令道,“大家上马,快逃!”
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生死关头离开,阿木泰无法,在敌阵中吼道:“哈苏,羊群和财物全给你,还要多少金子,你才肯放过无辜的人?哈苏,你回答我,今天,如果你赶尽杀绝,从此以后,我们鹰族就算只剩一个人,也会找你报仇的,哈苏,你考虑清楚——”
“停!”哈苏举起戴银甲的右手,示意暂停,随即跳下马来,闪到阿木泰面前,抹掉她刀上的血,沉沉地说,“如果不是我惹不起那个人,我一定停手,然后抢你来做我的新娘,可是,和你们鹰族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害怕那个人,因为,你的族人,很快也会死,所以今天,他们死定了,对不起了,我的首领。”
哈苏的宠物狼王再次号叫起来,最后的屠杀开始了。
“不——”阿木泰已经没有力气反抗,被哈苏手到擒来,痛哭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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