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懒得跟她计较了,不过我的左腿确实痛得有些让我吃力,走路,这家伙说得轻巧,真是其心可诛,明明知道我在慎刑司被打了几十板子,伤了腿脚,出的什么烂主意,居然让我拖着伤筋动骨的腿走路。
“承蒙娘娘关照,不过,我这腿确实伤得不轻,还望娘娘,女爵殿下,帮我跟贵妃娘娘说说,我可,实在,实在走不动了。”我见德妃正巧站在我面前,不过两步之距,说着些不咸不淡的话,便干脆脚下一绊,突然扑向了她,手里刚才暗暗隐藏的黄金沙漏划伤了她的皮肤。
我心里暗爽,反正不能让她光站着看笑话,都是穿越来的,凭什么你这么风光,我不过想独善其身,就要被后宫的漩涡整得苦不堪言,不管有没有用,反正照祭司的办法试试,万一有用呢。
“哎哟,你干什么?”德妃身边的人忙上来扶我,突然她尖叫了一声,我赶忙道歉,说指甲可能不小心划伤娘娘的手,对不起哦。
可德妃却突然半蹲,掐着自己的左腿,直叫疼。我心里可舒服了许多,叫你幸灾乐祸,这大大减轻了我的腿伤加重带来的疼痛。
永和宫主位突然抬头,惊诧万分又有点害怕地看着我,几乎足足一碗茶的功夫,花颜失色,她忍不住叫唤起来,直嚷着脚疼。
这可把她的贴身宫女桑君吓住了,问娘娘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不会是冲撞了什么吧?
这下德妃更害怕,口里连英语都冒出来,那单词的意思是:巫女?
我脸上没表情,眼睛里却全是威胁的笑意,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巫术,就是整你,谁让你使坏,可惜这里是东方,满族本来就信仰萨满教,你就算喊破天,这里的人都敬畏天地,对巫术更是敬若神明,你就算说出来,皇帝也不会过问。
“娘娘就是心慈,看到安莎受伤心里不忍,所以有点心理作用,不过殿下,我这腿伤可说不得需要救治,麻烦娘娘跟贵妃娘娘求个情,饶了安莎这不知者不罪吧?”
还是得给个台阶给她下,德妃想了两秒,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性格就这么实际,比皇帝更实际,忙命顾维桢上来扶我,吩咐道:“你送安先生回药房去吧,明儿贵妃娘娘要问,就说先生晕倒了,惩罚到此为止,毕竟是外国使臣,弄得太过皇上那里不好看。”
好吧,跟德妃使了一晚上心眼,我这一难总算过去了,真是不容易,宫斗猛于虎,真是一点都不假。
☆、第七十一章 莫问苍天
第七十一章 莫问苍天
德妃娘娘,德兰女公爵殿下不知道,她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把戏才刚刚开始,现在因为祭司的灵器和那乱七八糟的火神诅咒,反正萨克都因的解释就是,这是因为我们在穿越中互换了灵魂,但原先的身体里肯定还保存着本来元灵的气息,然后因为黄金沙漏的法力发生了共振牵绊,现在只要德兰女公爵的身体发生任何损伤疼痛,我那身体可以说感同身受。
呵呵,这叫什么?中国人的老话,害人终害己,那些固执愚顽的人就是不明白这道理,现在,我决定让安玛西亚莫塞特女爵好好尝尝利刃割身的滋味。
顾维桢送我回到御药房时,幸而戴荃这血气少年不在,出宫采办药材去了,只剩下乐家两兄弟在,见我被打得血肉模糊,顿时被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却笑着安慰,说别紧张,没事,两人都进入太医院学习好些时日,虽然还没有开方子的权力独立治病的能力,不过在我和乐正良的全力训练下,已经成了合格的男护士,备药,清洗,煎药,抓药,缝合等护士的工作已经十分纯属。
两人见我这个西医师傅伤成这样,脸上都有稍许疑问和怒色,不过见永和宫首领太监在,不好发问,但马上去准备为我清洗伤口的清水纱布金创药等等。
我猛然想起来,这却是个难题,我是个女人,虽然自己不介意,可毕竟在这个国家还是要在乎男女大防的,我看了看顾维桢,他打发了抬我回来的小苏拉,小心翼翼地说:“先生别往心里去,慎刑司知道先生的身份,没下重手,这叫伤皮不伤骨,不过看先生刚才提铃走路的样子,似乎加重了伤势,也无妨,太医院秋太医有祖传跌打正骨法,先生的伤不会有事,有什么也别往心里去,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我听到他最后这句,突然抬头,从他那双跟顾问行颇相似的秀眸里,读出了一点不一样的题外话。
嘿嘿,该不会是,我这黑锅背得似乎不冤,自己要撞上来,怪谁?延禧宫上下加上纳兰家现在都是宫里忌讳忌惮的,我这不是自己撞到枪口上嘛。
这是谁在杀鸡给猴看,不言而喻了,贵妃是给人当枪使了,还背了黑锅,德妃,也有点冤枉,但也不冤,她心里是明白的,她心甘情愿,只是不想踩了一脚泥。
我心底有点明白了,这就是宫廷,百年前英伦宫廷的刀光剑影也一样,皇帝要的是秩序,要的是后宫吉祥安宁,前朝歌舞升平,海内御宇升平。
爱情这种东西,对于皇权来说,太奢侈了。
这是惠妃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对于如此真性情靠爱情活着的人,如果学不会保护自己,终究会淹没在宫廷的血红阴谋中。
惠妃这么纠结痴缠,若传到外人耳朵里,终久不是好事,但毕竟是大阿哥生母,纳兰家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换做入关前,叶赫一族也是满洲可与爱新觉罗匹敌的上三旗世家大族,若不是天运转折,还说不清满人的统领家族是谁?
康熙对惠妃也不是没有夫妻情分,所以,让贵妃出面对延禧宫有所申斥是最合适的,更何况病中的惠妃居然做出有违宫规的禁忌之事,这就是顺水推舟的事。
哪里知道我这个外人不知死活闯了进来,顾维桢言语中当然是在为兄弟开脱,我笑了,当然是我天真了。
顾问行,敬事房首领太监,当然是比乾清宫总管副总管刑年李德全梁九功等人更加受宠的心腹,他年纪又轻,头脑又灵活,为人处事滑头之极,八面玲珑又绝对保持底线,我真是佩服这孩子。
“公公放心,安莎明白,不会怪责任何人,不过安莎有个难事,想请公公帮忙,不知道……”
顾维桢却有些喜形于色,忙热心问什么事?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他表现出的一丝愧疚让我总算看到了紫禁城里的一丁点人性。
我思量着请谁帮忙,好像谁都不可靠,最后,我想到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脾气虽然怪点,特立独行,不过却是最可靠的。
男的,上次他救了我,身上却穿着狼皮大氅,我得问清楚了,顺便,若手术中真的出什么意外,这男人见过血杀过人,应该能镇得住场。
顾维桢听完我说出的名字,低头思索一下,回说:“先生想得极周到,唯有此二合适现在过来为先生疗伤帮忙,奴才这就悄悄去请她,烦先生写个便条或者找个信物,否则她不会相信我。”
我掏出鹰笛,放心地交给了他。男的那边,就把随身的象牙十字架给了他,说那人见了应该会卖个面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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