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阙_石头与水【完结+番外】(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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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太后微微一笑,“如先帝那样的人,因他拥有这世间最大的权势,为家族为利益,我皆要苦苦谋得一个妃位,更有无数女子趋之若鹜。凤仪身世复杂,可他在男女之事上,非但比先帝强,就是比皇帝,亦要好上一些的。阿镜,你非但有眼光,也很有福分。”

  裴太后并未有半分啰嗦,与李镜说了些柳妃当年之事,便命陈嬷嬷取来一个红木匣子给了李镜,裴太后道,“你们就要远去南夷,之后,必有赏赐。可那些个东西,放着好看,也体面,但,一不能换钱,二不能实用,无非就是摆着瞧瞧罢了。这是二十万两银子,是我的私房,已令人换了银票,你拿着,介时到了南夷,多的是用钱的地方,就不要与我外道了。”

  李镜便起身谢过裴太后,裴太后道,“这就去吧。”

  李镜行礼告退。

  直待李镜远去,裴太后方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第265章 临行之中下

  李镜自太后宫里出去, 接连又被宫中两大巨头, 平皇后、裴贵妃请去了说话,说的话也无甚特别, 李镜都一一听了, 之后便出宫去了。倒是回家时, 见秦凤仪正在屋里转圈儿, 见她回来,方怒冲冲的道,“我不是说不去么?你去做什么?”

  李镜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下进宫的大礼服,穿上家常衣衫,道, “难不成都不去?”

  “就是不去怎么了,就是不去!”秦凤仪在李镜身边生气, 说她, “你要是叫那老虔婆害了,我跟大阳怎么办?”

  李镜听他这怒吼吼的关心,道,“胡说什么呢。”

  “什么胡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秦凤仪气呼呼的坐在一边儿的榻上, 拿茶来吃, 并数落李镜, “都说三从四德,你知道家里谁是户主不?你知道要听谁的不?我的话都不听,真是, 反了天了!”

  李镜换好衣裳,问他,“阿阳呢?”

  “叔祖母那里接去了。”

  李镜道,“再有五天,咱们就要走了,你还有要办的事不?”

  “没!早走早好!咱们清静,别人也安心!”李镜发现,秦凤仪其实也很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了。

  秦凤仪终是问,“那老虔婆能有什么好宴,你非不听我的,要去,去了能如何?无非就是说些不得已的话,跟放屁有什么差别!”

  抛开秦凤仪话中不大尊敬的部分,别个上头,还真是与秦凤仪说的不大差。李镜道,“哎,走都要走了,还说这个做甚。宫里你不去,先时交往的朋友们,要不要告别一二?”

  秦凤仪道,“咱们这一去,也就回不来了。现在我这身世一出,不知多少人得辗转无眠了。若是真心的交情,现在自然为我担心,可以后,总归是大皇子当家,大皇子与我,早有过节,甭看他现在一幅亲近模样,平家也一幅啥也没干过的清白样,都是狗屁!以后大皇子登基,还能是这幅嘴脸!介时不晓得如何忌讳咱们哪!我娘当初从庙里跑了,算是捡了一条命!当年他们如何对我娘,以后少不得如何对我的!平时说得来的几个,终是要在朝中当差的,与我交好,便与他们今后前程无益。这会儿也不必亲亲热热的,有这份儿心,就放在心里吧!那些原与我面子情的,现在我找他们,他们也不敢见我!既如此,都不必再见了!”

  秦凤仪甭看眼睛还是有些肿,心里明镜一般。

  李镜点了点头,对他道,“咱们这就把大阳接过来吧,他肯定饿了。”

  秦凤仪便同媳妇一道去接大阳了。

  愉王妃问了李镜几句宫宴的事,听闻一切都好,愉王妃便放心了。大阳一见娘就是要吃的,愉王妃笑,“赶紧喂阿阳吧,今儿中午吃的是煮的烂烂的米糊糊的,还不爱吃,拌了些鱼汤才吃得香了,足吃了小半碗。”

  李镜拍拍儿子的肥屁股 ,抱他去隔间喂奶。

  秦凤仪在家什么人都没见,景安帝却不能一直于朝称病,只是,一上朝,就受到了清流的狂轰烂炸,所问的,也没别个事,就是秦凤仪的身世。先时说是愉王的儿子,如今怎么又成陛下儿子啦?这可不行啊,这可差着辈儿哪!就皇家也不能这么干啊,这给爹叫哥,给奶奶叫婶儿,这对吗?

  当然,说这些个没用话的,都是些嘴炮御史。现在说这些个还有什么用,像卢尚书耿御史一些清流大佬,反是未在朝堂直接说这些,他们都是找景安帝私下谈的。卢尚书是礼部大佬,而且,他的性子也摆这儿,不能不说这事。卢尚书就跟景安帝说了,一则是皇子排序问题,先不说柳王妃之事,先得给秦凤仪皇子间排序,另则,该补的,认祖归宗的程序,这得补上。还有,卢尚书也表达了,柳王妃为先帝赐婚,陛下发妻,虽则亡故,亦当追封后位。

  这可不是景安帝自己娶的媳妇,这是景安帝他爹,先帝给他娶的,时人重孝道。你自己娶的,你降妻为妾,这还得有个说法儿呢。亲爹赐婚,且,柳王妃未有不贤之事,这么不明不白的,总不能陛下登基,就不念发妻之情了吧。

  所以,卢尚书请景安帝为柳王妃追封。

  景安帝一句话,“朕已决定,令凤仪封藩南夷。”

  卢尚书眉心一跳,道,“臣曾得陛下恩典,得任大殿下的史学先生,这要在朝来说,臣还做过大殿下的史学师傅。可老臣说句公道话,凤殿下的出身,这样贸然令其就藩,未免仓促了些。”

  “没什么仓促的,朕心意已定。”

  卢尚书道,“那,柳娘娘追封之事——”

  “这事朕自有主张。”

  合着,卢尚书说了半天,都是废话,把卢尚书气个半死,卢尚书道,“陛下自登基甫始,多英明之举,焉何在凤殿下之事上,如此委屈他们母子!史笔如刀,只凤殿下之事,叫后世之人如何评价陛下!”

  “那是后世之人的事了。”景安帝简直就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卢尚书气煞。

  还是郑老尚书,身为内阁首辅,亲眼所见秦凤仪如何扑上去与皇帝陛下挥拳的,郑老尚书劝他,“凤殿下之事,委实叫人不知道怎么说啊。”

  “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凤殿下虽在民间长大,到底是柳娘娘之子,这样尊贵的身份,朝中不能没个说法!”卢尚书掷地有声,还道,“原顾及陛下龙颜,我方没有在朝中论及此事。不料陛下这般偏心,我这就回去写奏本,明天必要上书此事!”

  “你就别添乱了,哎,听说凤殿下这就要走了。先时宗室改制,咱们在一处共事,凤殿下出力不少。”郑老尚书叹道,“你说的容易,凤殿下认祖归宗容易,可如何证明他是柳娘娘之子呢?宗室的几位亲王,先时宗室改制时,没有不恨凤殿下的。就是你我,要从律法上证明凤殿下的母系血统,如何证明?”

  卢尚书道,“我就不信凤殿下手里没有能证明的证据?”

  “他就是有,现在也不会拿出来。”郑老尚书道,“听说他这就要就藩去了,先时咱们相识一场,我说要去瞧瞧他,你要不要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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