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长叹一声,只觉十分厌烦。
皇后闻言亦是皱眉,半日,犹犹豫豫地道:“太上皇只一人,就算整日饮酒,也耗费不了多少。陛下刚刚登基,如今朝野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太极宫呢。”
永安帝闻言更是头疼。想了半日摆手说道:“这酿酒的方子是薛衍献出来的。改日你问薛衍要一下酿酒配方,启内库为父亲酿制烈酒罢。三日一坛,开销就记在——”
“就记在立政殿罢。”魏皇后没等永安帝说完,抢先说道。
永安帝一愣,旋即笑道:“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为陛下分忧,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魏皇后说完,同永安帝相视一笑。两qíng缱绻间,只觉默契十足。
永安帝便笑道:“不过衍儿酿的烈酒果然很不错。别说父亲,就连我也眼馋不已。只可惜耗费粮食太多了。”
言谈之间,颇为遗憾。
魏皇后莞尔,开口劝道:“陛下节俭敦朴,励jīng图治,堪为天下之表率。”
永安帝哈哈朗笑,同魏皇后携手入榻。惋惜的道:“节俭之人也好口腹之yù啊。只可惜这酒只剩下半坛子。晚膳时都被无忌他们喝掉了。你说除了卫国公外,韦臻、许淹他们都是文臣,怎么酒量都这么好。朕也只喝了几杯而已。”
魏皇后听永安帝提及卫国公,不觉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因笑道:“我听说,这烈酒是颜将军献给陛下的。”
“是啊,颜钧集戍守幽州,这一年倒是很少同朕见面。不过有什么好东西还是没忘了我。跟从前一样。”
魏皇后轻笑,又说道:“颜将军是有心之人。”
永安帝狐疑的看了魏皇后一眼,轻皱眉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方才说,这酿酒的方子是衍儿献出来的。衍儿献出烈酒配方,是为了受伤的将士们。可是衍儿献出的配方,却是颜将军酿出了烈酒献给陛下……”
永安帝眉头皱的越发紧,翻身坐起,再次问道:“皇后这是话里有话?”
魏皇后轻笑,道:“臣妾只是不想衍儿受委屈。”
永安帝沉吟半日,笑道:“你不是说不gān预朝政嘛。连朕要封无忌为右仆she,你都不同意。现在又来管衍儿和钧集的事qíng。”
魏皇后道:“那怎么一样。衍儿是卫国公和平阳的孩子,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卫国公和平阳必定视他如珍宝。况且平阳和卫国公这么多年征战沙场,为大褚立下汗马功劳,又救过陛下的xing命。于公于私,都是我的恩人;于qíng于理,我更不能让衍儿受委屈。”
永安帝闻言更觉好笑,开口说道:“这会儿又分的明白了。那怎么朕想封无忌为右仆she,你又不同意。难道无忌不是从小跟在我的身边,不是自晋阳起兵后就随我征战沙场,为大褚平定立下汗马功劳?你因为无忌是你的哥哥,不同意他做右仆she。怎么忘了卫国公还是驸马呢?”
魏皇后摇头说道:“卫国公在迎娶平阳之前,就是威名赫赫掌控几万兵马的大将军。可是无忌呢?在陛下登基之前,无忌不过是擎王府的一名属臣,朝廷从五品的比部郎中。陛下登基后,先是封他做吏部尚书,后又提携他为右仆she,这是陛下对他的信任。可是于朝臣之中恐怕难以服众。无忌是我哥哥,他的xing子我非常了解。他跟卫国公不一样。卫国公能做到的,他不一定能做到。况且他就算不做右仆she,也是一品的国公了。子期更是从三品的云麾将军。我魏家一后一相一将军,恐怕太过显赫。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说陛下任人唯亲,更不想外人说我们魏家是外戚gān政。我只想陛下和无忌都好好儿的,于愿足矣。”
永安帝静静听着魏皇后这一篇话,半晌没有言语。只在衾被下悄悄握住了魏皇后的手。喟然长叹道:“倘若所有人都如皇后一般替朕着想,那朕这皇帝就好做了。”
魏皇后闻言,忙开口问道:“陛下有烦恼?”
“还不是赈灾之事。”永安帝皱眉说道。虽然魏皇后轻易不参与朝政,但是永安帝却很喜欢跟魏皇后唠叨这些。只因这样的举动可以帮他舒缓压力。
“今年天下大旱,诸州颗粒无收。朝廷要赈济抚恤灾民,就得开仓济粮,免除各地的租赋。可是朝廷收不上租赋,国库便空虚。今天下午朕和诸位大臣商讨赈灾一事。钦差人选倒是好办,可钱粮一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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