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锦捂在被子里头,浑身蜷缩着,低低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疲惫:“我累了,睡吧。”
“哦,好吧。”
忆秋一把头就见战青城阴沉沉的站在床沿,吓了一哆嗦,下意识看向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头的苏凤锦,心都快飞出来了。
战青城扫了眼门口的方向,忆秋也不敢得罪他,打不过,阴不过,只能老老实实穿了衣服裹着衣袍滚蛋。
只是这苏府这般大,忆秋一时也不知要去哪里睡,于是随便转了一圈,挑了间尽是粉色的房间也就睡去了。
苏凤锦不知道战青城已经睡在身旁了,她还只当忆秋是去喝了个水回来,整个人闷在被子里头,没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战青城怕吓着她,躺在她身边怒火狂烧愣是没戳醒她,便这么忍着,想着等苏凤锦发现了再算这帐,谁料这货睡死过去了,不自觉的便往他怀里靠。
这是这么多日子睡在一起养出的习惯,苏凤锦的体质寒的很,战青城却是不一样的,他行军打仗,那身子就好似一个火炉,挨得近些都能感受到那一股子的热意,苏凤锦睡着了的时候天一冷便会往战青城的怀里靠。
战青城低头瞧着她的睡颜,见眼睡睑还有泪痕,一颗心又疼了疼,无奈的掐了掐她的脸低喃:“你就这么喜欢赵阮诚?本将军哪里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因着他的声音很低,苏凤锦只当是做梦了,往他怀里蹭了蹭,结果蹭出了火,战青城将她往床外头推了推,苏凤锦又扒了过去,结果忍无可忍,趁着风灭了烛火,月黑风高朦胧时,靠着摸索便将事儿办了。
苏凤锦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梦,倒也不曾在意,只是微微的痛感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愉悦淹没,翻腾了小半宿才消停下来。
战青城扫了眼外头暗沉沉的大雪天,再瞧瞧怀里头的温香软玉,忽的有些明白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何意。
细思今上,要从后宫三千佳丽的床上爬起来,寅时三刻起身,卯时上朝,真真是需要极大的毅力,战青城忽的有些佩服当朝今上了。
也不知今上是不是托了苏凤锦的福。
战青城低头,在苏凤锦额前亲了亲,有些按耐不住,又亲了亲她被啃得微红肿的唇,这才悄悄起了身,匆匆穿了衣,做贼似的替苏凤锦掖好了被子,又往床里头塞了个汤婆子,这才爬窗户走了。
这走的时候好死不死绕到了忆秋这间粉色的房间,忆秋正握着玉佩坐在窗边吹冷风,见战青城作贼似的走,忍不住嘲讽他:“我说战将军,您来自个儿岳父家怎么跟做贼似的?这不知道的还当你偷了苏府什么破烂宝贝。”
战青城站在墙边,瞧着这半撑在乌黑窗棂边的忆秋挑了挑眉:“不该说的,不要说。”
“那我家苏姐姐岂不是白被你睡了?”忆秋抱着手臂,坐到了窗棂上,笑盈盈的瞧着战青城,老狐狸一般。
战青城真真是想回去掐死宋仁义,怎么就带了这么一个狐狸一样的丫头!
“本将军睡内子,有何不可?”
“啧啧啧,战将军,怕是至今你也不敢唤醒苏姐姐吧?你在那香里头下的药量可真不怎么样,连我都迷不晕,估摸着,也就只能迷一迷苏姐姐这种体质盈弱的了。”
忆秋状作为难的模样又道:“你若是来陪苏姐姐,倒也没什么,你说你这跑十几里地从长安来平安县就为了同苏姐姐睡一觉,哈哈哈,真真是有趣。”
战青城倚着墙面,杀气腾腾满面风雨欲来:“威胁我?”
“奴婢可没那个胆子,只须将军回答奴婢几个小小的问题,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忆秋笑得狐狸一般,年纪轻轻,艳丽的面容上却已开始显露出妩媚来,战青城是一眼也未曾多瞧:“再会。”
“唉,走什么呀,我还没问呢,大不了我消息卖出去了分你三七。”忆秋拍着窗棂气急败坏,这人当真是有恃无恐,以为她不敢说不成。
结果半天也未曾听见回音,忆秋只得气呼呼的回了雅竹阁,雅竹阁里头的碳烧得旺一些,忆秋是个鼻子灵的,隐久里闻着这屋子里透出的一股麝香味儿。
她微开了开窗子,坐在碳盆边将战青城默默骂了百八十遍,这男人多是无情!!苏姐姐不爱他是对的,根本不该将一颗心放在战青城的身上,当然,更不应该放在赵阮诚的身上!
心里默默骂了半响,那走了的人又转了回来,忆秋瞪着他:“干嘛?”
战青城将一瓶药搁桌子上:“一会给她身上抹点。”
忆秋目瞪口呆:“啊???”
战青城不自在的咳了两声:“让你抹就抹。”
“这才不过两个时辰吧,战将军,合着你以为苏姐姐这细皮嫩肉的是给你欺负的不成。”
忆秋夺了那药闻了闻:“啧啧,这药我记得,原是你出征的时候张太医偷偷塞给你的,我家状元爷也打他那坑了一瓶过来,你倒是舍得。”
战青城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弄伤她,更没想……不过人若是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食髓知味开始想第二次第三次。
战青城在军营里头呆了好几年,人都快成和尚了,若没有苏凤锦之前,可以说是半夜鼻血横流美人在怀也能坐怀不乱,可如今心里头塞了这么个人进来,若是能把持住,那也忒不是男人了。
忆秋比划了个三:“我就问三个问题。”
“……问!”战青城泡了盏茶,坐在她对面,杀气腾腾。
“咳,也不是我要问的,我就是帮红袖坊里头的姐妹们问。”
“这种问题,本将军拒绝回答。”战青城翘起二郎腿,瞧着苏凤锦那沉沉的睡颜只觉通体舒泰。
“那……那我问你,你会娶卿二小姐吗?”
战青城顿了顿,幽暗的目光讳莫如深的凝着她,好一会儿才回了一个字:“会。”
“你!你无耻!你怎么能这么对苏姐姐!”忆秋气得真想一口血喷死他。
战青城倒了盏茶进那紫金炉香鼎里头:“本将军确实无耻,她既是内子,这么对她有何不可,三问题回答完毕,告辞。”
他起身,搁了茶盏往外走。
忆秋懵了懵忙忙了上去:“不是,我还没问呢,我才问了一个问题!”
追出去时战青城已经不见了,浣纱气得直锤门,这混帐!简直比状元爷还要黑心!又被他给坑了!说好的三个,硬缩成了一个!
她气得将门关了,又端了个碳盆进来,将屋子里头的碳调得暖了些,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开始替苏凤锦上药,其实倒也没有伤着哪里,只是身上青青紫紫的瞧着到底不好看。
忆秋搓热了手,开始替苏凤锦上药,她动作不轻不重的,加之苏凤锦累着了身体又不大好,所以睡得沉。
窗外的天已经过了卯时了,大雪的天就是这样,到了天亮的时候也是暗沉沉的,远远的瞧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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