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锦白了他两眼:“安吉,将他拉回主帐去!”
安吉哪里敢拉战青城啊,心肝儿抖了抖便跑了。
苏凤锦只得将人拉进营帐:“你就在那儿坐一宿吧,我睡了。”
战青城去了披风,在篝火前烤着火,苏凤锦瞧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有些庆幸,还好他打仗的时候面具遮着脸,如若不然,挂着这么个伤去,实在不雅。
战青城挑了挑火柴,苏凤锦取了药给他涂脸,战青城喉结动了动:“明日便是我与七殿下的一场硬仗。”
苏凤锦垂眸抹着药:“如今朝中大半人倒戈,打不打的,有什么要紧。”
战青城咧嘴一笑:“他是皇子,国破家亡,他原也是有责任的,不过我会想法子免战。”
苏凤锦抹了药,将药细细收了起来,一转身便撞进了战青城的怀里,战青城抱着她双双倒在床上,苏凤锦瞪着战青城,伸手推他:“你做什么!”
“既是夫妻,自是要睡在一处的。”战青城面不改色,全然忘记了当初和离书一事。
苏凤锦挣了挣发现有些挣不开,也就随着战青城去了。
夜色里战青城微掀了掀眼皮,瞧着怀里熟睡的人,心里分外踏实。
他垂眸,亲了亲苏凤锦柔软的墨发,眼底浸着满满的柔情。
能将一个冷硬强大的人化作满腔柔情的,大约便只有这女人家的万般柔情与千种风情了。
次日的清晨,苏凤锦醒来时战青城早已经走了,待她起身去外头便瞧见营帐外头的远处千军万马列阵齐整,因着营阵的阵地比较高,远远的还能瞧见那个身披金甲战衣手握方天画戟的战青城,那大红色的披风将战青城肃杀的气势勾勒得淋漓尽致。
陆雨薇抱着胳膊凑了过来,瞧着那千均一发的战场,笑眯眯道:“你家将军正在征战,你就不慌?”
苏凤锦同陆雨薇坐下,端了盏茶瞧着那开了战的将士,刀起箭如雨下,血腥的味道远远的传过来。
那城门缓缓的打开,这是顾烨没有意料到的呢,他没想过,长安城里头竟有人里应外合。
宋仁义与叶渊清站在城门口摆了摆手,原本射箭的人全部被抹杀,战青城拿了顾烨,顾烨弃了剑冷笑:“这是天要亡我南晋!”
战青城收了方天画戟,淡道:“不过是自作孽罢了,南晋自有其主,亡不了,亡的,不过是外戚罢了。”
七殿下猛的抬头瞪着战青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青城拍了拍他的肩膀,策马进了长安城:“进了城你就知道了。”
苏凤锦忙搁了茶盏,转身策了马跟了过去。
长安城大门紧闭,战青城策马的速度很慢,似在有意等她,偏苏凤锦只远远的跟着,战青城失了耐心,调转马头将苏凤锦打那马上拖过抱在怀里。
“锦儿,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苏凤锦心跳慌得厉害:“我们……我们真的要去造反了?”
战青城凝着那座巍峨的皇宫冷笑:“并非造反,只不过是拿回真正属于你的东西罢了。”
苏凤锦听得云里雾里,怀着一个惴惴不安的心同战青一道进了宫。
宫门一扇连一扇的开着,最后的目标是今上呆的金銮殿,殿外只剩了伏令司的人还在护着。
今上远远的瞧着战青城与苏凤锦,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
战青城翻身下了马,将苏凤锦也抱下了马,二人进了金銮殿。
今眼上眉眼透着笑:“战爱卿,你来了。”
战青城扫了眼坐在金銮殿下那八人抬的软轿上的大司主,以及那立在大司主身旁的肖富贵。
初入将军府 第385章 盛况
见战青城不吱声,今上又道:“凤锦,你年幼时姑父还曾抱过你呢,那时候你还是那样小,在姑父的怀里还尿过尿……”
赵阮诚迈进金銮殿,笑盈盈道:“难得今上还记得,不过今上怕也是忘了,你是如何算计毒杀太子,又是如何算计先帝的了。”
今上面色一青:“赵阮诚!枉朕如此信你,你竟这般背叛于朕!哼,一个能背叛于朕的人,战爱卿觉得他会不会背叛于你?”
赵阮诚笑道:“为君不仁,以万物为驺狗,为臣者当以天下为重,今上放心,他可当不成这个皇帝,顶多……也就如你这般,当个附马而已。”
今上慌道:“他不为帝?谁来为帝? 朕甘愿退位给老七,你们只要给朕僻一个后宫就行了。朕甘愿退位,至于爱卿们的职位,全部光复……”
战青城取了肖富贵手中的剑扔在那御书桌上,表情淡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
这皇帝终于慌了,打帝位上滚了下来,哆嗦着道:“我便是没有功劳,这些护我南晋,也是有苦劳的,战爱卿,战爱卿朕甘愿让位于你。”
战青城拂了拂衣袍,望向大司主,一语惊人:“岳父,他说要让位于小婿呢,不知岳父怎么看?”
大司主吹了吹茶盏,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茶,将茶盏递给身旁的侍从,淡道:“你觉得?”
战青城搂过苏凤锦,别有深意:“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事,小胥可不敢兴趣,小婿的兴趣不过就是有一席之地,在家中养养夫人罢了。”
今上瞪着大司上,指尖发颤,面色惨白,好似随时都能行将就木一般:“你你,你不是……你不是已经……”
大司主将斗篷取下,露出欣长的身形,那面具也被取了下来,那半张脸公俊美得令这整个华贵的大殿都为之失色,而另外半张脸被火烧过,烧得面皮扭曲,惨不忍睹。
他摸了摸右边这张烫伤的脸,眉宇轻挑:“本宫托了爱妻的福,倒还活着,只可惜爱妻的那条性命,却是要从姐夫你这儿讨回来了。”
大司主约莫四十来岁了,可是他的模样却还是一副三十多岁的架势,同战青城站在一处,更像战青城的兄长多些。
苏凤锦凝着大司主,一脸茫然,眼眶不知怎的便热了。
今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慌失措:“不,不可能,你饮的分明是鸩毒,怎么可能……”
大司主接过肖富贵递的剑,一步一步走向皇帝,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沧桑,当了大司主这些年,他原已经将生死看得很淡了,可如今往事理重新翻起来,他便总会想起那一日倾覆了整个太子府的那场大火,火中她的目光痛苦而隐忍,这一别,便生生错失了近二十年。
苏凤锦僵在原地,浑身发冷,大司主提起剑,又顿了顿,笑盈盈道:“忘记告诉姐夫了,父皇知我殁了之后,便留遗诏,要将帝位传让予你,不过如今那道圣旨读不读的,倒也无妨了。”
皇帝面容大骇,他们的年纪不过差了七八岁,如今瞧着,皇帝更像一个即将行将就木的老头。
他扔了剑,拂了拂手:“你的生死,自是要天下百姓去定夺,本宫若杀了你还得去洗手,倒浪费了那一盆水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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