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之寒。
月昙挺直胸膛,昂首进去。
走到景海堂那里,月昙停下。
景海堂闭眼转身,“月昙你知道该怎么做?把遗愿告诉本王吧。”
月昙凝望景海堂,思绪回到那年冬天。
三年前大雪下了整整十天,她逃难到帝都,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冻死的时候,景海堂救了她。
她永远忘不了他一袭白衣手执青竹伞看她的模样。
面庞俊朗,绝代风华。
他说,今后你的名字叫月昙。
她为他进妓院打听少女失踪案。
他问她:你要什么?她说要昙花,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昙字。
隔日他便为她在水音院里种了一院的昙花。
“王爷,臣妾别无他愿,望你照顾好那一院子昙花。”
月昙收回思绪,从容拿出准备已久的毒药,仰头喝下去。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
月昙挥动素袖翩翩起舞,这舞曲是她新学的,还未舞给他看。
景海堂抱着夏梨花一步步向外走。
夏梨花很想阻止这一切,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明明这一切都和月昙无关,为什么她要替祝红鸾去死?
曲子随着月昙轰然倒地戛然而止。
泪水从夏梨花眼角蜿蜒而下。
“王爷,梨花妹妹没事吧?”
祝红鸾关切问。
祝红鸾聪明的很,没有直接说王爷节哀,因为那样会不打自招。
“多谢鸾儿关怀,夏梨花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本王代她谢过你。”
夏梨花没事?祝红鸾一愣:刚才明明探过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毒药是我亲自下弄的啊,怎么可能没事?
难道一息尚存,我没注意?不行,不能让夏梨花活着,她若醒了肯定会把所有事都说出来。
正文 第47章 水音院
“王妃,我们走吧。”
王爷早就走了,主子还站在原地发呆,蓝黛上前小声提醒。
祝红鸾回神,看了眼屋中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的月昙,桃花眼微眯:总算把这个狐狸精弄死了,原本一石二鸟的计策,可惜只死了一只。
竹园
夏梨花房间,景海堂为她解开穴道。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没事,为什么还要杀了月昙?”
面对夏梨花的质问,景海堂起身,“这是她的宿命,此时的你应该中毒已深,如果不想让月昙白死,你就好好把这场戏演下去。”
“宿命?王爷,那我的宿命是什么?也是为了你的目的而死吗?”
“夏梨花你的话有点儿多了,在这里你想活下去,就听我的。”
“听你的?月昙就是听你才送了命,她那么爱你,她是为了你死的,你的的心不会痛吗?”
帝王宝座从来都是染满血液的,这条路,一旦走了,就没有办法回头。
景海堂也想去过平凡人家的生活,可是,生在帝王家,由不得他。
夏梨花望着景海堂沉默离去,她心痛的厉害。
在这个命如草芥的世界里,夏梨花过够了。
她不想做和月昙那样的提线木偶,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逃出去。
“小姐,你今天要吓死翠儿了。”
翠儿哭着进来,夏梨花故作苍白笑笑。
眼下,还在王府,夏梨花只能按景海堂的吩咐做。
“翠儿,你怎么又喊我小姐?咱们都是王爷的丫鬟啊。”
“王爷现在已经把我赐给你做丫鬟了,所以,现在翠儿可以光明正大的喊你小姐了。”
夏梨花想不透景海堂为什么要这样做,景海堂的心思太难猜,况且想多了也头痛,她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就是找机会离开王府。
至于少女失踪案、后背上有昙花的人、铜镜,在夏梨花心里都不再那么重要。
祝红鸾回到自己住处后,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景海堂抱着夏梨花离开的画面。
她不能确定夏梨花现在到底处于什么状况。
“上茶。”祝红鸾想的心烦气躁。
良久不见蓝黛奉上茶来,祝红鸾抬头,看到蓝黛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正在那里发呆。
“蓝黛,想什么呢?上茶。”
祝红鸾音调加重,蓝黛回过神,匆忙端上茶水。
最近王府没送任务来,蓝黛忧心不会是为了王府,能让她如此这般,便只有一种可能。
祝红鸾撇她一眼,接过茶,“你有喜欢的人了?规矩你知道,他活不久,在事情没暴露之前,你最好去处理干净。”
“王妃,他可不可以不死。”
蓝黛跪下来,那男人地位虽低下,但对她却是极好的,女人不就求个对自己好的人吗?
“你真有喜欢的人了?”
祝红鸾双眸一沉凝视蓝黛。
刚才她不确定蓝黛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说那番话只不过是炸一下而已,没想到真让她给炸了出来。
蓝黛这才知道上了祝红鸾的当,一下跌坐在地上。
“蓝黛,你自小跟着我,也知道丞相府的规矩,我救不了你们,不过。”
祝红鸾说着停下品起茶。
蓝黛燃气希望,抱住祝红鸾的双腿,“小姐,只要丞相府能放过他,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把我的首饰盒拿来。”
蓝黛咬咬唇起身,走到身子微颤走到梳妆台那里,抱着收拾盒恭敬的递给祝红鸾。
她为了找解药,所以动过祝红鸾的收拾盒,她在心里期盼着祝红鸾不要发现蛛丝马迹。
祝红鸾从首饰盒中取出一枚小瓶子,倒到掌中一粒。
“这一粒你先拿去给他吃,若完成任务,我再将所有的解药给你,你和他远走高飞。”
“谢谢小姐。”蓝黛泪眼婆娑激动的扣起头。
在丞相府一直流传一句话,站着进,躺着出,也就是,你进了丞相府,想走,就只能躺着离开。
因此,蓝黛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离开丞相府,
“蓝黛你不用谢我,如果我交代你的,你完不成,你们都要死。”
祝红鸾说这种事,就像说你打扫不完就没有饭吃一般。
任何人见惯了生死,恐怕都会麻木。
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是祝家的骄傲。
她恨过父亲祝仲,但是,她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如愿嫁进王府来,当然,她也知道父亲的目的。
现在父亲什么都没让她做,她知道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蓝黛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接下来要做的事。”
蓝黛靠过去。
翌日下午,夏梨花已经不记得自己叹了多少声气。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景海堂说让她在床上躺三天,这才过去了一天半,剩下的日该怎么过?
“翠儿,你去给我弄点瓜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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