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胆,你去呀!也不想想胳膊怎么没的!”被称作‘瘦猴’的土匪反讥。
“你!”刀疤土匪大拍桌子,“总有一天,老子要报这个仇!不管怎样,老子比你有眼光多了!这种货色,给我都不要!”
“是,你是有眼光,连根毛都没碰到,反倒丢了手臂!”瘦猴反驳道。
“你硬要跟我过不去,是吧!老子虽少了条胳膊,照样撩倒你!”刀疤土匪拍案而起。
其他几人赶忙拦住。被称作‘逵爷’的人说道:“算了,自家兄弟,犯得着吹胡子、瞪眼睛么?老大马上就到,你俩想挨揍是吧?”
刀疤显然不甘心,吐了口沫子,径直朝我走来。
“喂!”他‘啪’地拍着我的桌子,大吼了一声,“我和他,你选谁?”
我的神哪!这副德性,还能自恋成这样!我心里哭笑不得,嘴上说道:“不敢高攀!”
“别跟老子文绉绉的!你要是不选我,老子要你好看!”刀疤粗声吼道。
“我说刀疤,强逼人家,算什么好汉!”瘦猴嗤鼻道。
“老子就要强逼,怎么遭!什么狗屁好汉,老子不稀罕!”
刀疤说着,欲抓我的胳膊。我慌忙起身躲开,同时说道:“各位大哥,不好意思!我去看看知府的人到了没有。”
说罢,我往门口走去。
“给我站住!”刀疤拦在我面前,一脸淫笑,“哟,看不出来啊,长相一般,身材还不错!来,陪大爷喝一杯!”
“刀疤!别乱来,这是镇上!”逵爷喝道。
“二哥太没胆了!这里离邢州好几百里,鞭长莫及!”
刀疤仅迟疑了一下,又来拽我。店家和小二躲在一边不敢作声,戴斗笠的男子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定了定神,厉声喝道:“住手!你难道忘了你的右臂是怎么没的吗?”
刀疤愣住,脸上闪过惧意。我心里暗喜,接着说道:“七月初八的清晨,去往京城的官道旁边的小溪。如果你不想丢掉另一条手臂,最好让开!”
刀疤不由地退了一步,慌张地环视了一周。另外几个土匪也站起身,惊愕地打量我。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那天的事?”逵爷盯着我的脸。
看来这帮土匪颇为忌惮石云翔,不如露出我的真面目,吓走他们。
“因为我就是那个女的。”说着,我撕下面具,“不知死活!上次放了你们一马,居然还死性不改!”
“上次的青衣人是你什么人,有本事叫他出来!”
刀疤凶道,眼睛却滴溜乱转,明显是色厉内荏。
我重新坐下,悠闲地品着茶。
“他是我的隐卫,轻易不露面,露面必见血。你们当真想见他?”
刀疤骇然,忙退了一大步,与其他人站成一排。
“姑娘见谅,我三弟只是开个玩笑。”逵爷对我作拱,然后侧头说道,“走!”
几人鱼贯而出。我大松了口气,琢磨着是继续住店还是离开。
“姑娘,你赶紧走吧!这帮人可不好惹,尤其是那个黑大。”店家好意劝道。
土匪们肯定没走远。如果我现在离开,只会让他们看出破绽。不如冒险演一出空城计!想到这,我说道:“不怕,我有人保护。对了,黑大是谁?”
“就是他们的老大,武功在这一带数一数二。姑娘,你还是快点走吧!”
“你放心,若是打斗起来,损失算在我头上。”
说罢,我起身欲往楼上的客房走。
“是吗?难道死人也能承担损失?”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粗犷而宏亮。
“老大,就是这个女人。老三的手臂就是被她的同伙砍掉的。”似乎是逵爷的声音。
我暗惊:这次死翘翘了。也罢,最多一死,也不差这几天。这么想着,我平静地转过身。
“是么,你这么有把握?”
看到那个被称为黑大的魁梧男子,我不禁乐了:居然会有这么黑的人,莫非是非洲来的?
“你笑什么,有本事把你的隐卫叫出来!”刀疤说道。
“我说黑炭,你也想当独臂土匪?”
反正要死了,逞逞口舌之快也好,兴许还能唬住他们。不可思议的是:看到我,黑炭两眼一呆,完全没了刚才的威风。
“叶、叶女侠,不不,小师父,徒儿不知是您老人家……”他说着,朝身后喝道,“还不快见过小师父!你们这帮瞎了眼的东西!”
我愣住。难道黑炭认识叶莫,而且被叶莫制服过?他称叶莫为‘小’师父,或许当时叶莫和任奕寒在一起吧!我心里暗喜。
刀疤等人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统统傻愣着。
“大哥,你吃错药了?她不懂武功!”刀疤说道。
“狗屁!一百个你们也不够人家舒展筋骨的!还不快行礼!”黑炭吼道。
“是真的!上次她被刀疤逼得掉溪里了。打伤刀疤的是她的隐卫!”瘦猴道。
黑炭一脸疑惑,仔细打量起我来。我心里暗慌:再赌一把!
“我身上有伤,不便动手。不过你大师父可是好好的!黑炭,想不想见他呀?”
“啊?不用不用!”黑炭大骇,旋即满脸堆笑,“大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
我暗喜:看来赌对了,当时叶莫肯定和任奕寒在一起!
“好你个头!他本想清净清净,这帮兔崽子却一个劲逼他露面!”
我话刚落音,只听‘嗖’地一声,接着是杀猪般的嚎叫,两根筷子直直地插在刀疤的鼻孔里。不过谁也没看清筷子从哪飞来的!
“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刀疤狼狈地拔出筷子,眼睛巡视四方,最后落在那个身穿白衣、头戴斗笠的人身上。见那人手里的筷子没少,他犹疑起来。
“还能是谁,肯定是她的隐卫!”
瘦猴小声道。刀疤不敢再言。
“什么隐卫!那是大师父!”黑炭回头怒斥,旋即讪笑地转向我,“那就不打扰大、小师父了!”
几人蔫然离去。我大舒了口气,随即走到穿白衣、戴斗笠的人跟前。这里并无他人,定是此人相助。
“多谢大侠相助!”
他没抬头,仍自顾自地喝着酒。见他不答话,我又说道:“大恩大德,来世再报!不打扰大侠雅兴,告辞!”
回房没多久,天色渐暗。
刚点了灯,窗外传来低语声。
“……伤你的青衣人不是西域人士?这么说不是大师父?”似乎是黑炭的声音。
“是啊,大哥!那青衣人武功虽高,但不一定打得过你!”刀疤的声音。
“不对啊,大哥!”瘦猴突然叫起来,“她真是叶将军之女?当今皇上娶的不就是叶家的独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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