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娘娘,是末将陪可汗去看车子巧的。可汗说,车子巧也算相熟,想去他府上道别。”
见皇上不悦,肖翼解释道。皇上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可汗想听,你就唱吧。朕也好奇,这首歌到底有多哀伤!”
我瞥了瞥若涵,犹豫不决。
若涵颔首道:“皇嫂唱吧!这首歌的确动听!”
推脱不掉,我只好弹唱起来:
是从哪里传来了 马头琴声
仔细听琴声 响了又停了
忽然一根琴弦 断裂的声音
将我从梦中叫醒 梦中叫醒
就从这里剪断吧 不顾伤心
一滴泪落了下来 摔碎了
摔成一串句点 了断了曾经
慢慢等明天来临 明天来临
从今 有关爱的事情
不许 它在我的眼里停
不管 幸福悲伤 离我有多近
就算是 独自照镜 也不行
一曲唱完,屋里鸦雀无声。可汗若有所思,皇上神情复杂,齐念敏也陷入沉思。我正想打破寂静,却见若涵突然倾身,‘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胸口像被什么紧紧绞着,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王爷!”
众人都惊骇地站了起来!尼娜不顾矜持,奔到若涵身边,试图扶他。若涵推开她的手,身形摇晃地起身说道:“很抱歉,小王身体不适,扰了诸位的雅兴!请皇兄、可汗准我先行告退!”
“若涵,让太医看看!”
皇上看了我一眼,离座往若涵走去。早有太医赶了来,若涵却不让太医近身。
“我没事,一时急火攻心、血不归经而已。皇兄忘了,我懂医术!”
若涵擦去嘴角的血,说得轻描淡写。
“郑太医,给王爷把脉!”皇上不理若涵,命令道。
“启禀皇上,王爷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再加上哀伤过度,以致血不归经。虽无大碍,但恐怕得悉心调养一阵!”
哀伤过度,以致吐血?我呆呆地坐着,仿佛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慢慢看着若涵的脸在眼前朦胧起来……
他几天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我是不是错了?或许,我不该劝他、不该给他写信、不该过问他的任何事!我的关心,只会让他更哀痛!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别问,这才是我应有的态度!?
“失血过多?若涵,怎么回事?你的手……?”
皇上诧异地说道。我回过神,定睛看去,见若涵的手腕缠着纱布。他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若涵无所谓地说道。
大檀可汗神色复杂,看了尼娜一眼,建议道:“既然涵王不舒服,宴会到此为止吧,多谢陛下、娘娘款待!”
因为若涵的吐血,宴会草草结束。
当天下午,大檀可汗动身回国。
临行前,他把我叫到一边说道:“小叶,尼娜就拜托你了!希望你把把她当妹妹、当朋友,这样涵王才可能接受她!我不指望涵王真心实意的爱尼娜,能感其诚、纳其意,我就放心了!”
为了让他安心,我慎重说道:“可汗放心,我早把尼娜当妹妹了!我跟你一样,都希望他俩和美、幸福!涵王温文尔雅、重情重义,假以时日,他会接受尼娜的!”
大檀可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幽幽叹道:“我能明白涵王的感受!……”
我心里一动,垂眸不语。
“算了,这门亲事是她自己坚持的,再辛苦,也得承受!好在有你,还有郡主、八公主,尼娜不愁没朋友。”他重重吐了口气,换成明快的语气说道,“小叶,后会有期!”
“可汗珍重!后会有期!”
看着大檀可汗的车马渐渐远去,我心里百转千回。真的后会有期吗?下次相见,恐怕是涵王与尼娜的大婚之日吧?那时我是否还活着?即使活着,我也希望后会无期!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有的人,我宁可不曾相识!那样,就不会有痛苦、烦恼,也不会有内疚、负担!大檀可汗是如此,若涵和车子巧呢?
尼娜仍住在行宫的别院,一应排场与若梅一般。她性情与若兮有些相似,因此与若兮、若梅都处得来。这以后,每次若兮、若梅进宫看我,都会叫上尼娜。四个人,两静两动、两文两武,却和谐亲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从皇林回来之后,皇上忙于调查幕后主谋,每天不是与若轩、肖翼等人议事,就是出宫暗访。我说我想去相国寺替爹求福,皇上不让,说过几天陪我一起去。
唉,石云翔该等急了吧?
罗青烟和齐念敏在叶府暂住。青荷每日往返于皇宫与将军府,一来姐弟俩互叙别情,二来替我在爹爹跟前尽孝。爹的身体康复的很好,只是不能再练武。我也放下心来!
第8章 流产之危,雨露均沾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我搬进了西边的暖阁。里间是卧室,外间有暖榻,空间不大,却温暖舒适。得了闲,我便加紧赶。为了加快速度,我用石墨当铅笔写草稿,再由心湖抄记。
我很喜欢心湖,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她聪慧通透、却淡定纯静!她表哥肯定又蠢又瞎又俗,不然怎会放弃这样的女子?!
这日上午,我完成了的初稿。正要去太后那,有女官慌张来禀,说贤妃肚子痛,恐怕要流产。贤妃已有七个月身孕,若是小产,恐怕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皇上不在,只能由我拿主意!我吩咐人禀告太后,便往贤妃的凌雪宫赶去。
径直进到贤妃的卧室,两个太医心惊胆颤地立在床边,隔着帷帐给贤妃把脉!
“怎么样?”
“这……能不能让微臣看看贤妃娘娘的脸和舌苔?”
这个时候还顾忌什么!我掀开帷帐进到里边,见贤妃挺着肚子,艰难的倚在床头。她嘴唇发白,脸上冷汗淋漓!一个丫环跪在床里边,垂着泪抱着她。
我拉过被子盖过她的身子,命令道:“把帷帐打开!”
两个太医又是一番诊断,抹汗说道:“贤妃娘娘怕是吃了红花一类的食物!”
几个宫女扑通跪下,颤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早上只喝了小半碗粥!”
我无暇顾及她们,对太医说道:“该怎么治,你们倒是快点拿主意啊!”
两人面面相视,颤巍巍地说道:“唯今之计,只能尽快让贤妃娘娘吐出胃里的食物。但即使这样,也未必……”
说完,两人又同时抹了一把汗!我看得火大,怒道:“那还不想办法催吐!?”说着,又转头看向侍女,“你家主子平日最讨厌吃什么?”
闻言,在床上抱着贤妃的宫女叫了起来:“香菇!贤妃娘娘最讨厌香菇味!”
我最爱的香菇?居然有人讨厌香菇?看来还真是‘子之佳肴,彼之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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