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钱,将这伙计送走,牟识丁总算是见到进账了,虽然不多,但是也很是高兴,“想不到这些没用的果皮都能卖出去,明天你说怎么弄,我来处理,你去将桔子皮弄出来。”
林二春点点头,总算是有个不错的开始了。
童观止面无表情的听着陆齐修的惯常汇报,原本正抱着他的脚撒欢的山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敢造次。乖乖的趴在一边睡觉。
陆齐修说完了,做最后的总结:“大哥,我不想去跟着林二春了。”
童观止问:“为什么?”
“因为没有价值,她整天就是做那些事,猜都能够猜得到,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我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实在是没必要再跟着了。跟她一起的那个牟识丁,也没有什么跟踪的价值,比较起来我宁愿去找东方承朔。”
童观止也一时没有说话,屋里静悄悄的。
他也知道没有什么价值继续跟着林二春。
而且,这胖姑娘还将他的东西还回来了。这不是她第一次表达出不愿意再跟他有牵连。
她还用行动藐视他送的《女戒》,跟男子同屋而居,同桌而食。身体相触,衣袍共享、分享梦想,言语中更是处处拉拢他,多次表达舍不得牟识丁……
跟对待他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童观止心中说不出的郁闷,还有隐隐的火气。
陆齐修知道童观止的性格,他虽然长得“温吞”,但是做事却一项十分果断,可如今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他却犹豫了。
陆齐修沉声道:“而且,她显然不想跟大哥有什么牵连,她长相不过尔尔,却举止大胆,毫不守礼,口气倒是不小,根本不像女人,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好的地方,我也不觉得她值得大哥对她的关注。”
第090不去,我是非君不嫁
陆齐修说完,看也不看童观止,垂着头直接转身,抬脚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反正我是不愿意再去浪费时间了,就从现在开始。”
童观止也没有叫住他,他看着门口,盯着已经?沉的天气,眸色却如这无星无月的初冬夜,深沉,带着料峭寒意。
脚下那山猫眯了眯眼,看向他,又将身体蜷缩了一下,头埋在肉嘟嘟的肚皮上,距离他更远了一些。
他静?了一会,神色很快恢复了常色,提笔,继续写刚才没有写完的字。
没多久,朝秦在门口探头探脑,晃来晃去,就是不进来。
童观止头也没抬。淡淡的道:“有事就滚进来说。”
朝秦“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利索的进来了,站在童观止面前,观察他的神色,可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童观止问他:“你就是特意过来找我发呆?”
朝秦赶紧道:“不是,不是……是刚才阿齐哥说大爷可能心情不大好。”
童观止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挠头。继续傻笑道:“他说,你可能有事情要吩咐我去办,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大爷吩咐我,我都愿意去办。”
并特别强调:“不管多无聊的事情我都愿意。”
童观止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冲他道:“出去玩吧。”
朝秦脸一垮:“大爷……”
被童观止一眼扫过来。他赶紧一脸正色,将手中的书信递上来:“刚刚收到的。”
所有人都不敢进来,都欺负他年纪小,才打发他过来,还振振有词:“朝秦啊,你平时也没有什么用处,今天送信这么简单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难得有件你能够做的事情。”
童观止拿了信,朝秦赶紧出去了,越过了门槛又偷偷回头来看,跟童观止对上,赶紧又缩回了脑袋,但是依旧没死心,远远的追问:“大爷。二姑娘那边真的不需要再去监视了吗?要不要我去看着?”
屋内,那山猫听到它的名字,睁开眼睛往门口瞧了一眼,又闭上了。
朝秦没有听见童观止回答,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哪知,他居然回了,道:“不用去了。”
朝秦心中着急,又伸出脑袋来:“我去将那个牟识丁给弄走,免得大爷心烦。”
童观止语气平平的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朝秦又将小脑袋缩了回去:“都是阿齐哥告诉我的。”
半响没听见童观止的声音,他忍了忍又继续道:“阿齐不喜欢二姑娘,那是他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他一直都是这样,不过我觉得难得有大爷看的上眼的,只要是个母的,管她什么样呢,都是童家开枝散叶的希望。大爷看上的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大爷的眼光一项都是很准的。”
童观止笑了笑,难得的跟个孩子认真说话:“这次可没看准。”
朝秦急忙道:“就算不准那也没关系,我以前听我爹说大爷以前也是爱玩爱笑的,可后来成了童家家主,就也不怎么玩笑了,整天装老成。可大爷跟二姑娘在一起的时候高兴,也爱玩爱笑,那就行了。”
见童观止没有打断,少年得到了鼓励,继续道:“大爷你不知道,你将二姑娘养在身边的时候。我都好激动,虽然是只山猫,但是那也是母的啊,我就知道大爷迟早有一天也会看上母……女人的,果不其然呀!大爷,你……”
前半句的“二姑娘”是林二春,后半句的“二姑娘”是那只胖山猫。
这少年说得语无伦次的,童观止也听懂了,他出言打断越来越口无遮拦的小少年:“朝秦。”
朝秦马上住了嘴,下一瞬那只反复被叫到名字的胖猫,干脆也不睡了,无声无息的朝着门口走过去,看见朝秦,就朝他扑了过去。他没防备,直接被按倒在地,然后一人一猫扭成一团,这胖猫力气也越来越大了。
一人一猫走远了,总算是清静下来了。
童观止才静静的看信,这是苏楚阳的那封信。
信有些长,他匆匆看完,某个瞬间,心底猝然一动,好像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找到原因,原本他心里无法言说的焦躁,像是也找到了解释,顿时霍然开朗,他比苏楚阳听到的、归纳出来的还要更多一层。
如果按照苏楚阳的总结,林二春对东方承朔的态度可以理解,但是她不该讨厌和回避他童观止。
他目光深处明明灭灭,好一会儿,才拿了那信纸直接放在烛光上点燃,然后丢进了放在一边的火盆中。
满纸的荒唐言顷刻间化成了灰烬。
人生如梦,这也是别人的梦,若是让他来做梦,肯定不会是这样!
人生是一场梦吗?
对林三春来说,显然不是。
因为梦醒之后还可以将之忘却了,但是人生却是忘不掉的。
当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听见屋外是卓景行的说话声,再看见这卓家客房的布置和摆设的时候,差点又一次晕了过去。
这熟悉又有些久远的地方,真的将她已经昏沉的脑袋,弄的更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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