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_若初赖宝【完结+番外】(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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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问问题的差不多问完了,那些纯粹打发时间的公子哥们和姑娘们就开始品头论足,或是自己尝试添加酒水熬煮,又是要分别尝尝这沾了果浆味道和甜味的酒心,或是感叹一两句曾经喝过的“葡萄美酒夜光杯”的美妙滋味。更有人不时挤出一两句酸诗,又有姑娘们自发的弹琵琶助兴。

  有人提到了果子酒,林二春便少不得要趁机表露几句“可以试试酿造,谢谢**公子的提议,等酿好了首先送给公子尝尝,少不得请您也赋诗一首”之类拍马屁的话,而对方只当是玩笑话,自然是一口应下,这也算是提前为露酒找好了销售门路了。

  话题一时就歪到了果酒上,楼里的姑娘们擅长调节气氛,那几个本来绷着脸的掌柜,这会也放松下来,参与其中,一时间气氛分外热烈。

  对面船上负责过来盘问的侍卫就是在这个时候跃上船头的。

  牟识丁就靠在船头的护栏边上,不时看看船舱内,也时不时欣赏一下河面上的景色,早就发现了那边的一条富贵船,但是看不清楚船舱中坐着的人。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够猜想得到,对方肯定是非富即贵。

  他不想惹?烦,正好船工上来问起,便说着,“我们往回走,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一处水面宽阔些的地方,就停在那里让别人先过去。”

  见到那侍卫,他还友好的点头。主动解释道:“我们马上就走。”

  那侍卫并不好说话,沉着脸道:“你是这船上的管事的?让里面的人安静点!”

  牟识丁便顺嘴应下了,进了船舱跟林二春说了一声,让她赶紧将这一环节给绕过去。其实,船舱中的人也听见了外面的声响,但见对方满身戾气,有人认出他身后的那船的来头也不小,是衙门的官船,虽然觉得扫兴,但是也确实安静了不少。

  外面很快就不再吵闹了,五皇子的神色却依旧不好,虽然他只有十八岁,但是几年乱世,几年宫廷争斗,已经让他迅速的成长起来了,远超乎同龄人的成熟与心机,此时这张年轻的脸上透着跟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与阴郁。

  而他毫不掩饰的释放自己的气场,阴晴不定的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人,直将几个富商压得垂下头去了,方才罢休,“我等着各位的坦诚相告,既然这苏州府传出了有平凉候的消息,我想在座各位总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那这消息又是谁传出去的?”

  无人回答他,他烦躁的捏了捏眼角,又道:“现在是最后的机会,若是等查出真相,到时候……”

  他刻意没有说完,目光盯着知府章德宽,章德宽赶紧道:“是传出过有平凉候的消息,但是属下带人前去核实,却并不是平凉候本人,消息不经过证实,属下绝对不敢贸然传出。”

  五皇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船舱里又沉默压抑了起来,他环视了这一圈人,最后将目光定定的锁住正对着他的童观止身上。

  五皇子跟东方承朔的四处征伐不同,从大夏朝建立之后开始,他就一直在京城里,所以,他是见过童观止本人的,而且早在他的父亲还没有登基之前,那会他还只是个小小少年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当时更加年轻的童氏家主。

  东方承朗还清楚的记得当年最初见到童观止的时候。那时他的父亲还不是帝王,还需要仰仗童氏的财富招兵买马,而童观止是最年轻的座上宾,他张扬桀骜,狂傲如火,而跟童观止的辉煌耀眼相反,那时他尚年幼,母亲早亡,父亲又常年出征在外。他跟异母的兄弟姐妹的关系也不亲厚,那天是难得有机会见到父亲,却见父亲对童观止一个外人礼遇有加,比对他要好得多。

  那天宴会到一半,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冲出会场,找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里发泄自己的情绪:“有银子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东方家有兵,直接抢了他们的银子不就行了么!父亲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我以后也会有很多银子,比童家更多的银子!”

  他还没有发泄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嘲笑给打断了,那少年眉峰挑得高高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嘲弄,然后,他冲着身后跟随的护卫道:“去找个柔软的枕头来,送给这位……东方世家的小少爷。”

  半个时辰之后,宴会还未结束,东方承朗果真收到了一个枕头当作礼物,童观止当着所有宾客和他父亲的面送给他的,并言:“让小少爷睡得更好,说不定哪天就美梦成真了。”

  东方承朗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羞愤交加的熬过那场宴会的,但是却对当天的那一顿板子记忆犹新,他的父亲为了让童观止满意,亲手给了他二十军棍,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床。

  那人见了他的伤。假模假式的跟他的父亲说道:“将军这又是何必,小少爷不过是童言童语罢了,我也是觉得小少爷天真率性,真心喜欢他,才奉上薄礼,哪知,却让将军误会了,真是罪过。”

  这些不堪的往事在东方承朗的脑海里一晃而过,只是一瞬。他的目光又清明起来,带着料峭寒意落在童观止的脸上,当年那张让他愤恨的张扬嘴脸没有了,变成了今天这样温和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犹如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一般。

  不过,还是一样的让人厌恶。

  从童观止腿伤之后离京,东方承朗就再没有见过他了,这一晃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现在他盯着童观止淡然的神色,看来这大半年他倒是过得很不错,比东方承朗最后一次在京城见到他的时候还多了几分鲜活和神采,目光熠熠生辉,虽不似当年宛如骄阳的灿亮,但是很明显就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而面对他阴晦的注视,童观止也只是若无其事,视线淡然的越过他的肩头,看着舱门外。看得分外专注。

  看到童观止这样子,东方承朗的面色更沉,心里暗暗想着:为什么死的不是童观止呢?偏偏是他的堂兄!

  他最为信任和依靠的堂兄,好不容易班师回朝了,让他有了帮手,可就是在领了半路击杀童观止的任务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直到如今依旧是生死不知,要说跟童观止没有关系。东方承朗是完全不相信的!

  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查童观止,就是想要查到一点堂兄的消息,可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和证据,直到童观止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苏州府不久,他就收到了东方承朔在苏州府出现的消息,若是假消息,那为什么他的几个兄长都坐不住了,暗地里派人往江南跑,如果是真的,童观止又正好出现在这里,这真的只是巧合么?

  东方承朗真想将童观止抓回去严刑逼问,撕破他这淡然的伪装,他相信一个人再怎么变,那本性都不会变,是的,童观止即便现在挂着这一层温和的皮囊,在东方承朗看来依旧是当年初见的时候那个肆意张扬,心胸狭小且睚眦必报的人,堂兄多半是落在他手中凶多吉少了。

  可纵使他心中无比确认,在没有抓到童观止的把柄的时候,他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动他,就因为童家于大夏朝、于东方氏有大功,而私下里,在江南之外他都没有伤到童观止,何况这江南正是童观止的地盘!而且东方承朔击杀童观止的任务是绝密,他更不能以此来对童观止公然发问。便只能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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