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观止笑:“你还想要什么?再来点鲜血和头颅给你提神?”
白洛川垂着眼帘,道:“总感觉差点什么,虎头蛇尾,一点也不符合我现在悲壮的心情。”
“阿川……”
“好了,你别说了,我自有分寸。我倒是有个疑问想要问你,外面那些人……?”
“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跟荣绍怎么聊到一起去了?句读是什么鬼?读了那么多年书,没见你想起这一茬,怎么能够将荣绍说动了?”
童观止神色舒缓,回道:“夫妻私话,不便相告。”
起因是二丫给他写的一封厚厚的情书,就是她将东方家的那些关系整理出来交给他的那封信。
虽然有些混乱,但是童观止觉得情意绵绵,若非将他当成自己人,她哪里会那么老实,透露自己的秘密?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也差不多了。
那信里里面就用了不少句读,那些符号看得童观止觉得好笑,却也容易懂,感觉就像是她说话时候的语气。
不过这些闺房情趣,他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了。
白洛川一愣,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见的那样。”
“等等,你说清楚啊,什么夫妻!那个……”
第151坦白,女人如衣服
相比结束一场混乱,扫尾工作处理起来,也十分繁琐,耗费的精力一点也不少。
童宅里,前前后后来了那么多人,既有真土匪,也有假土匪,一上来就开始杀人放火,几方人马进行了几场厮杀较量,这大宅中的院子被点燃了几座,部分屋舍都烧了一半了。
园子里的草木也被砍断、践踏踩死了不少,屋子里的摆件和藏品在这场混乱中也被人顺手牵羊了一些,满园狼藉,这些都需要修整和填补,暂时是住不了人了。
除了这些财物损失,还有人员伤亡,童宅中虽然算不得奴仆成群,但是宅内的日常打理需要的人手也不算少了,有些已经跟着童柏年离开了,但剩下的、来不及躲藏的,却大多都遭了秧。死伤惨重。
童柏年早就离开了,这里没有主事的人,这些琐碎的事情全部都需要童观止亲自来处理。
直到后半夜,他才将事情都安排好了,然后带着没有心思睡觉、一直坐在他旁边出神的白洛川一起出了院子出了门。
还得赶回嘉兴城中去。
白洛川被冷风一吹,又差点滑倒在不知道什么落下的一层薄雪上,才彻底的从之前的游神状态里回过神来。
童观止走在他前面,凉凉的提醒他:“刚才有个人被砍死在这里了,血流了一地,你一会摔倒了,就自己找马车回去。”别把他的车蹭脏了。
现在这宅子里还仅剩下一辆马车,还是事先存在宅院外才保存下来的,其余的要么被毁了,要么就是被那些不速之客给强借了去。
白洛川在脸上揉搓了一把。勉强清醒了一些,才冲他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小气。”
顿了一下,语气又放得轻快了一些:“我没事,都结束了,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就你这样的性子都能娶妻,我这样风流倜傥。貌比潘安的,就更不是问题了,赶明儿我就三妻四妾迎进门,左拥右抱。”
怕童观止再说什么,白洛川直接拿话将他岔开:“你可真没意思,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成亲了,可为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哪知道你这家伙竟然悄悄的都给自己物色了一个媳妇,枉费我还一直为你操心,你倒好,就连得逞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童观止没有停足回头,他知道白洛川怕他问起来,这些年来,他们都很少提及顾凌波,可,这件事总要解决掉,逃避根本根本就不是办法。
多年前的事情在他们心中都是一道坎,都是不愿意提及的难堪过去。
当初顾家一开始要针对的目标就是童观止,那顾凌波出来江湖闯荡,本就是来寻童观止的,想要拿到他手上的“宝藏”去拯救她那个病入膏肓的二哥。
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虽然在青帮长大,但是江湖阅历不足,反而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地步,差点被人给卖了,是童观止正好遇上了,并且多管闲事救了她。
初见时候,顾凌波正不知天高地厚,明明她年岁最小,身材又娇小却大着胆子挡在几个弱女子面前,想要保护她们,跟五六个彪形大汉大打出手,十分狼狈。
那个泼辣又正义的小姑娘就这么闯入了童观止的生活。
顾凌波长在江湖中,并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和难以接近,她骨子里都是江湖儿女的豪爽英姿,虽然是女子却从不肯向男人低头。处处要跟人比着来。
因为顾凌波的天真率性,所以,童观止从刚开始认识顾凌波,就没有隐瞒自己的本性,除了自己的名字。
那时他对外表现得冷淡清高,那是要端着架子压住别人,只有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本质上还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
年少轻狂的少年,跟娇俏可人又天真率性的少女一起在江湖中闯荡,时不时的斗斗嘴,打打闹闹,想要亲近起来十分容易,他们有过一段很美好的青葱岁月。
直到白洛川来跟他们汇合。
当年的白洛川正经历着父亲去世不久的人生低潮,他还没有现如今的风流不羁,更多的时候是冷淡和寡言少语,更符合顾凌波心目中对于“童观止”的认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开始对白洛川更加上心,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的阴差阳错。
童观止一直就觉得这场祸事完全是他自己招来的,白洛川完全是被他连累了。
他难得一次轻信别人,以本来面目示人,却因为顾凌波被现实给狠狠的甩了一耳光,这是他风光霁月的轻狂岁月中最为惨痛经历,让他颜面扫地。
后来,童柏年查清楚内情之后,更是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之于童观止,当年的那件事折损的是他的骄傲和颜面,远远的冲散了当年他还来不及萌芽的少年情怀。
之于白洛川。童观止虽然不曾问过他,但是他也能够猜到几分,好友失去的比他要多得多。
而今他已经跨过了这道坎,但是白洛川显然还没有。
他决定必须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阿川,跟顾家的恩怨都是因我而起,顾家的事情也都是我做的,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顾凌波要寻仇那也不关你的事,若是因为这个你才……”
他不愿意失去白洛川这个朋友,也不愿意他因为这件事而一直耿耿于怀,如何处理顾凌波,他还得好好想想,因为白洛川放不下,他愿意做一些妥协。
当年一气之下。将顾家满门都坑害了——他当然不只是送信给守城将领这么简单,还让人混在乱军之中,专门针对顾家人进行了一场屠杀。
那会,他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许多。
白洛川将他的话打断了:“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我自己看清楚了,认清楚了,也想清楚了。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为了试探我的真心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就能将我推出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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